《【夏五】肌肉记忆》阿薰薰

11、冰点

　　周围一片寂静，悟独自一人走在被惨白的月光铺满的冷清街道上。三三两两喝醉的普通人结伴回家，而他似乎和所有人背道而驰：他正在赶往工作的路上。那三个诞生于人类对自然的恐惧的特级咒灵，还有那个诞生于人类对人类的憎恶的咒灵…即使祓除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抓了让杰团吧团吧吃掉。他愉快地想着，打开翻盖手机抬手准备给杰发消息。

　　“悟，我们见一面吧。”是杰发来的消息。正合我意，悟心想，动作也轻快了许多。毕竟我不是杰，不会那么狠心十年不联系自己最好的朋友。

　　还没有十年后厉害的特级咒灵自然不是已经轮回了上百次的悟的对手，很快就被控制住了。悟一手一个，多日以来郁闷的情绪也缓解了许多，虽然六眼依旧持续地发热疼痛，太阳穴也突突地发胀，脑子里一团浆糊，精神岌岌可危——既是如此他依旧很开心。

　　马上要去见杰了。他看着手机上发来的地址，连开三个瞬移赶到了杰的身边。“嗨，杰！”悟一个没有控制好力度，手上的咒灵被他提得晃了晃。“别的先慢点说，把这三个吞下去，不用担心味道的问题。我给你带糖啦！”杰没有问悟是怎么知道咒灵是什么味道的，只是一贯的相信悟是不会伤害他的。

　　五条悟无数次近距离、远距离地观察过夏油杰吞咽咒灵球时的一举一动。首先会是瞳孔放大，随后用手捂住嘴，喉结因为要控制住恶心呕吐的感觉在吞咽下不断的滚动着。然后杰就会弯下腰，或者后仰——对，就像现在这样。悟漫不经心地想着。

　　在夏油杰缓过神来之后，悟把身上准备的熟悉的青柠味水果硬糖递给了夏油杰。杰毫不犹豫地接过扔进嘴里。“悟，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不要再明知故问了，悟。”

　　“所以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叛逃？”

　　杰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悟想。尽管他表现得再怎样满不在乎，就算他隐藏在护神纸下的双眼波澜不惊，早就已经算得上是一团浆糊的思绪完全没有给他缓冲的机会，仿佛一瞬间被抽取了所有的活力。悟开口，声音里带着他不曾察觉也无法察觉的颤抖。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杰。”你不应该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的…悟感觉身体被冰锥刺破，剔透的鲜血化作冰凌碎裂在地上，让他浑身颤抖。

　　“回答我的问题，悟。”杰现在无法在一悟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心乱如麻，无法理解和相信朝夕相处的挚友就这样离开了所有人。

　　“我也不想的，杰…不要那样看我……”他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向杰祈求，最后他的嘴唇翕动着颤抖着，没有再继续这样无谓的行为。杰是不会理解的。悟的眼神暗淡下来，坐在了杰的身边，孤寂却缠绕上他的身体。

　　“我也不想的，杰。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原因不能告诉你。”

　　无所谓了，悟垂眸，把玩着吧台上的吉祥物手办。杰不会理解的，要他活下去的话，就算不被理解也无所谓吧。

　　夏油杰顿了顿，一股荒谬的不安涌上心头，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