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肌肉记忆》阿薰薰

12、启明

　　“……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杰，我很累了。”明明是快到190的大高个，不知为何，悟现在的身形不像青春洋溢的学生，反而更接近于迟暮的老人。杰伸手想要阻止，却被无限隔绝于外。悟真的很累了吗？他的心砰砰跳着，大脑疯狂输出危险的信号，觉得有什么要如烟雾一样飘逝的预感也在变得强烈。

　　什么会离去？悟吗？悟他确实已经离去了，变成了夏油杰看不懂的五条悟。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我教你们吗？”从面馆回来的悟心情明显变得更差了。他藏在护神纸下的双眸已经干涩，血丝遍布。记忆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在他的脑内爆炸，现在他能够做到的只有把这些东西团成一团扔到脑海的角落里去…但实际上，他自己的记忆才只占了内存的一部分，再这样下去失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时间，可是就是时间。只有他的时间在不不断地向前，其余所有人的时间都已经变成了或大或小的封闭的环，不断地重复着。

　　“非常抱歉，悟大人……”

　　“我有允许你们这么叫我吗？”

　　“真的非常抱歉！！”

　　悟冷着张脸，挥了挥手让这个可怜的中年男人离开。等确定人都走光了之后躺倒在了榻榻米上，什么都没做，只是盯着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白手起家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问题，这些人的底子他也在一次次轮回后摸了个清楚，就连每个人小时候几岁尿床，只要悟想知道，那就能够知道。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难道这次要成功了吗？悟有些开心，看来一切都还是值得的。可是，就像是命运在捉弄他一样，即使他首先叛逃了，但依然无法抑制夏油杰喜欢钻牛角尖的本性，也无法管制这世界上所有的蠢人，恶人。

　　杰看着眼前唾骂着自己后辈来晚了的普通人，闭了闭眼，拼命忍受心底的不适。粘稠的恶意从那些普通人身上散发出来，形成了新的四级咒灵。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甚至爆出了青筋。“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我来就好。”

　　夏油杰，屠杀xx街129个普通人后行踪不明疑似叛逃，其行为极其恶劣，故视为特技诅咒师，进行追杀。

　　悟听见这条消息后只是静静地坐着，他对面的桌上放着的是一切的开始——那个可以转化时间的咒具。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和谁对话。

　　“杰他还活着。可是他会被那群老橘子算计。”

　　“他过的并不开心……”

　　“他会死。不是死于他杀，而是自毁。”

　　“我救得了他吗？”

　　浓稠的孤寂渗透进他的骨髓，悟垂着头端坐，没有泪水滴落。

　　“我总该给他些光，又不能让他被强烈的天光照得匍匐前进。”

　　“我不能让他为难，我不该让他感到被束缚。我要他心甘情愿地面朝苍穹。”

　　悟笑了起来。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该抛去一些东西，把他的一切都拿起来的话，只能抛去一些东西。我还是太贪心了！”

　　他再一次启动了咒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