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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小城生活 ...
过了未时,闫婶娘从昏睡中醒过来,闫朗也已恢复些许神智。关之洲在他身旁立着,嘴唇张合两下,终是没说出一句话,只拉紧了他的手。
不管前因如何,世人评判又如何,他只认定,闫哥无错!
公审继续。
上午闫叔自陈身世驳了闫朗的分家之请,长老们现下还未作出新的判决。
关之洲站在闫朗身前,一拱手,开口道:“即便闫叔所言具为真实,但事发时闫哥尚在襁褓,并不知情。闫哥身受爹娘生恩,却不受养恩,生而不养,父母之罪!闫哥生父是否还在世间尚未可知,岂能随意将罪责推至一小儿身上!”
生而不养,父母之罪!闫朗听到身前的人句句坚毅,为他辩护,泪水夺眶而出。原来还有人支持着他,坚信他所受的一切折辱与磨难不是他生来就带着的过错。
长老们听了细细琢磨,倒是有理。但这与世间的伦常略有相悖,他们倒不好随意作决,正踌躇间,闫婶娘突然道:“分!为何不分?这小白眼狼不是一心想走吗?可以走,但不许带走一件儿财物!”
闫婶娘想的很清楚,这小白眼狼眼见着长大了,主意也越发大,不肯帮家里做事不说,心里怀着恨想要报复他们,不可再留!倒不如现下分个干净,叫他净身出户,看这小白眼狼出去靠什么过活!
关之洲不允分毫:“既是分家,闫哥为何不能带走他的一分财物?!您心里有恨,便日夜驱驰闫哥做活,可曾想过稚子何辜?”
闫婶才不管他口中那些听都未曾听过的大道理,呸!说出来也不嫌酸了口!跪趴在地上冲着长老们一叩首,“愚妇听从各位长老意见!”
长老们互相看了神色,关老爷在上头发话:“各位长老请先闭上眼。”
“赞同闫婶娘之言的,请抬手。”
关之洲嘴唇抿成一抹细刃,看着堂中的长老们。一只手、两只手... ...关之洲数的艰难... ...四只手... ...没了?... ...关之洲心中鼓动,耳膜嗡响,眼睛往斜后方再看——五只手!八个人... ...五只手。关之洲双膝一软,直往地上倒,身后一双手臂伸上前,将他牢牢扶紧。
关老爷心里也是一缩,但面上不显,朗声宣布:“堂审结果已出,闫朗户籍自闫家分出,自立为户,不得带走分毫财物!”
关之惨白着脸,双唇哆嗦,两道泪痕淌在面上。他真的什么也做不好!上次害得大家无辜受罚,这次... ...这次更让闫哥落得如此地步!
平白他上辈子上了那么多学,读了那么多书,他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关之洲神色灰败:“闫哥... ...是我不好... ...”
闫朗一手扶着他,一手给他抹泪:“你没有不好,谁都没你好... ...”
闫家夫妻了结此事,却未见喜色。闫叔仍跪在地上,磕着头道:“关老爷,小人本是戴罪之身,遮掩了身份才到此落户... ...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放肆,请求老爷允了小人一家继续留住此地!”
关老爷摆摆手:“你如今已是我治下居民,只要你踏实肯干,不犯牢狱,平洋洲的法自不会罚在你头上,安心去罢。”
“谢老爷恩!”
闫家夫妻心中大石落定,长疏一口气,互相搀扶着回家。闫婶走时剜了闫朗一眼,嘴里啐出一口唾沫,呸,晦气东西!
堂内众人各自散去,关老爷走至闫朗跟前,对他道:“你还年幼,自立之后安乐院会安置你的生活,不要为此事生了心结。”
说罢抱起了关之洲:“洲儿为你费尽心思,结果虽不是最好,但也叫你日后免受叔婶的打骂,你别怨他。”
闫朗抬起脑袋,攥紧双拳:“小宝待我如何,我心里最是清楚,我一辈子都不会怨他!”
关之洲在他爹怀里搭着眼皮,心思昏沉,脑内一片混沌,周遭动静一概不知,陷在自我怀疑的深涡里找不见光亮。
他爹抱了他回家仍还是一副泥娃娃般面无表情的模样。
“好端端的孩子出去一天怎的成了这幅样子!你怎么看的孩子!”关夫人一巴掌甩在关老爷的胳膊上。
关老爷无法,好生解释:“小宝这是心里遭了难,男子汉大丈夫,心里不能扛事怎么行?挨过这一段,想通便好了。”
关夫人秀拳一举,拳拳到肉,捶进关老爷胸口,“他才多大!用得着他扛事,还要你这个做爹干甚?!”
关夫人不放心,夜间留他在房里陪着睡觉,关老爷被赶去了书房。
此时的城门外,一辆马车顶着月色,驾马的小厮将鞭子挥舞得猎猎作响,马儿吁吁叫唤,扬起蹄子,跑得飞快。
守城的护卫正柱着长戟打瞌睡,猛的被一声“快开门!”惊醒,正欲发作,对面亮出腰牌,举着火把眯眼看了,花家的牌子!护卫浑身一震,冲着两位同僚喊了:“开城门!”
三更时分,马车停在花府门前。不一会儿,烛光、火把接连点起,好似蔓延的病毒,瞬间便将整个花府照的通亮。
关之洲猛的从床上坐起,眼还闭着,嘴里喃喃:“闫哥!... ...”
关夫人抱了他轻轻拍着,“无事了无事了,你闫哥好着呢,你也好好儿的... ...”
外面玲芳突然打了帘子进来秉告:“不好了夫人!花少爷没了!”
关夫人双眼一厉,喝道:“何时的事情?!”
“就在刚才,花府连夜遣的小厮过来通传。”
关之洲被这二人的话一激,脑子清醒片刻,没了?谁没了?
关夫人连忙下床,差人穿衣,“老爷在书房,可有通传?”
“回夫人,已遣人去了。”
关之洲眯着眼睛爬下床,窗户外黑的鬼影也瞧不见一只。“娘... ...”
关夫人回身抱起他,将他放在床上:“娘唤兰香竹香进来陪你,今晚你表哥出事,娘先过去看看,明日一早再遣人接你,你好好睡觉,莫操心。”
关之洲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轻轻拍着自己,眼前一黑,安睡过去。
翌日一早,关夫人派来人将他和关泽一齐接到了花府。
此时花府上已连夜扯上白布,门口摆了花圈,家里仆妇下人卸了妆戴,身披素衣。灵堂中央摆着一口棺材,花舅母扒在棺材上面嚎了半宿,嗓子里哭声嗬嗬,已听不出是人声还是某种兽声。
关之洲站在堂前烧纸上香。神情迷茫,花表哥... ...死了?
关泽看他烧完纸还迷迷瞪瞪立在前头,拉了他走到一旁,“你这是怎么了?还未回过神!不过丁点大的事情,需得伤心这般久!闫弟不曾怪过你半点的,你心里有什么难?”
关之洲被他哥教训,慢慢抬起眼皮,呆呆应了一声,“... ...哦。”
“你!”关泽生气,却又奈他不得,只好一直牵着他的手。人来人往的,傻弟弟被撞得更傻了可如何是好。
外头搭起了佛坛,法铃声“叮咚”响起,关之洲不由自主要抬脚往那边去,关泽拉不住,“你这小猪,犟成这样!”
闫朗收拾了行囊,属于他的东西就没几样,包袱里装着几块馕饼,两件春衣,一个水袋,怀里妥帖捂着一张纸,是当初关之洲送他的老桂树的画。衣食水囊均是安乐院院长给他准备的。
院长听他执意要去往平洋洲寻生父,也不好拦,人想要跑,拦是拦不住的,便给他备了几样出行的物件,叫他路上小心。
闫朗准备在临行前去看关之洲一眼,好好同他道别,叫他不要再为他的事伤心了。到了关府门口,看门的小厮说小少爷去花府掉吊丧,不在家。闫朗便又往花府去寻。
花府人出人进,未免意外,护卫巡查极严。闫朗上去问护卫能否让他进去寻人,护卫一把推开他,“小崽子别在这儿添乱!”
他只好蹲在花府外面的墙角处守着。一天下来,日头渐西也未见关之洲出来。突然,他耳边传来几句人声,似从墙内传出。
“... ...你非要回来... ...作甚!... ...人又多... ...你可记得... ...是个死人!”
“大哥,您别生气... ...我未得神算子... ...之前就瞧着他不对劲... ...现在冒险回来... ...确认一下... ...不似... ...此间人... ...”
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不知说的甚,闫朗也不愿干这种听人墙角的事情,却猛的听见里头又传来一句,“若那... ...关之洲... ...”
关之洲?!
闫朗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是小宝的名字,墙内二人是谁?!又要作甚?!闫朗三两下窜上一旁的柳树,攀上墙头,往里一瞧,瞧见两个披着斗篷戴着锥帽的人。
他刚一冒头,二人便发现了他。
“不好,被这小子听见了!”说罢,脚尖一点,飞上墙头,抬手一劈,闫朗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劈晕过去。
二人拎着他,怕被护卫发现。足尖抬起跃下,一路贴着人们的视野盲区前进。直到了城外树林内,才停下脚步。
“叫你别回来!现在给这小子发现,你说怎么办吧?!”
身旁的人摘了锥帽,露出藏在阴影里白皮老鼠般的面容,冷哼一声,小眼里邪光一闪,“这有何难!看他背上挂着包裹也是要走的,脖子抹了扔进乱葬岗,谁能发现!”
那人犹豫道:“这还是个孩子... ...这样做,不太好吧?”
“大哥!您是仁善之人,下不了手,不如就叫我来,您就当不知此事!”
“这... ...”
“大哥,这小子不知在那儿听了多少去,现在放了他,让他说出去了,坏了您的计划,是妇人之仁啊!”
那人许久不言,踌躇半响,终于下好决定。
“那就只喂了哑药,留他一条生路。扔在乱葬岗,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造化吧。”
二人再次回到城内时,夜色已经起了。这次他俩直奔关府而去,顺着角门摸进巡防最少的厨房里头,藏在房梁上。
梅香这几日夜间常被麽娘留下来扫尾,她端着一摞子洗好的碗碟从外边进来,放进柜里,准备回去休息了。
走到门口,脚步一顿,门栏上剐蹭上了几颗黑泥,不细看还真不易发现。麽娘整日找茬子骂她,她一才扫干净的地,哪敢留下黑泥。
厨房里进人了!
梅香心如鼓擂,不动声色,装作擦鞋,顺带擦干净了门栏上的泥印。将门带上,匆匆回了下人房,躺在床上。那溜进门的贼子最好是能干出大事来,也不枉她冒险瞒下这一桩!
晚间,关之洲满脑子都是那和尚做法事摇晃的法铃声,躺在床上,如何也睡不着,心神飘在空中,随着虚幻的铃声渐渐离他身体而去... ...
外头人影一晃,兰香竹香睡死过去。
压低的声音响起:“只一炷香药效,看一眼便出来!快!”
关之洲好似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见到了花表哥。关之洲奇怪,表哥不是才死吗?定是今天去了他的葬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又见到一位身形窈窕,面若秋月的女子。真奇怪,自己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关之洲听见花表哥低声叫那个女子大哥,哈!原来是个男子呀!怪像女人的!
一下秒,关之洲脑子闷痛。
怪像女人的!
仿佛一把大锤猛击他的后脑勺,锤得他晕头胀脑。谁像女人?男人怎么会像女人?哪个男人会像女人?
花表哥?不是,花表哥死了... ...花表哥才定亲就死了... ...定了谢卿月,谢卿月?!
关之洲陷进更深的梦魇里。不是,不是谢卿月,那是谁?... ...是个男人。
“是谁?”关之洲皱着眉头痛吟出声,“到底是谁?!”蓦的,他耳边又响起了那摇摇晃晃的法铃声,飘出去的心神勾缠着铃声飘回体内。
谢卿月... ...男人... ...谢卿月是男人... ...不!
关之洲猛的睁眼!是谢卿越!他想起来了!
未待他回神,他突然被人一把抱紧了,耳边是他娘呜呜的哭声,“我的宝儿,你要吓死娘啊!可算是醒了... ...”
第一卷小城生活到这里就结束了!小宝和闫哥今后要分别一段时间,各自成长啦!成年后才会重新相遇~
异世大陆的新地图要展开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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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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