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师的品格》冬煜

3、第三章

　　卫兵焦急的传唤惹得在座所有人不由得窃窃私语，被唤作巴希尔的正是刚刚来到旅店的大胡子壮汉。他同黑发的青年交代了几句，便随着卫兵匆匆离开。当他们一走，这些好事的佣兵和冒险者们顿时炸了锅，虽然怨望镇本就不太平，但洛希伯爵从未像今天这样紧急召见某个佣兵团的首领。

　　当其他几个或是规模大、或是有名气的佣兵团首领被传唤，一股不安的气氛开始发酵。或许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与雷纳德一行人有关的事情，黑发的年轻人突然起身走向了西蒙这一桌。

　　“老板，三杯啤酒，一杯橙汁。”

　　黑发青年示意老板为雷纳德等人端上饮品，随后自我介绍道：“抱歉打扰了，我叫阿尔斯，是灰鬃佣兵团的成员。我看两位有些眼生，是刚来镇子吗？”

　　“啧，确实眼生，巴希尔这大胡子什么时候也召公子哥入伙了？”雷纳德嘴上不留情面，不过还是示意阿尔斯坐下说话，“我们俩确实是今天刚到，不过小西蒙不是。”

　　“我们确实有一面之缘。”阿尔斯略过了雷纳德尖酸的话，俄而询问道，“我听说你们来镇子的路上发现了死去的佣兵？”

　　“有一群来历不明的袭击者攻击了他们，从现场的情况推断，袭击者里很可能还有邪异，具体数量不得而知。”

　　相较于雷纳德，迪雷克务实得多，他将当时的发现选择性地告诉了阿尔斯，但是隐瞒了是通过西蒙通过法术回溯得到了这些信息。

　　“邪异啊……”

　　从阿尔斯的反应来看，他对邪异有一定了解，迪雷克便不再解释。西蒙专心吃饭没有打搅“大人们”的谈话，他对雷纳德与迪雷克的上道很满意，但是对阿尔斯给他点的橙汁不满意。

　　得知邪异存在的消息对阿尔斯而言已经足够，向三人道谢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团队中与同伴们小声交谈。

　　“他很强。”

　　在阿尔斯离开后，雷纳德放下酒杯，脸上难得带着严肃的神情。

　　他的观点得到了迪雷克的认同，后者对西蒙解释道：“这个人在武技上有很高的造诣，一个人的神态、行动还有透露出的气质，多少都能反应其实力的深浅。他隐藏的很好，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但有些东西还是会透露出来，至少同行之间这种感应还是很明显的。”

　　“也不知道大胡子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他这伙人指不定是镇子里最强的。”雷纳德切下一块牛肉放入口中大力咀嚼着，“坦白讲，我和那小子一对一，赢面只有四成。我和迪克两个人一起上，赢面才到七成。当然，仅就切磋而言。”

　　对于雷纳德的坦诚，西蒙感到颇为新鲜，虽说不知道这个阿尔斯为什么会对自己有特殊的“关注”，不过在那之后对方也没有更越界的行为，以西蒙的阅历而言，这点小事不值得如临大敌。

　　吃过饭，西蒙拿着雷纳德交给他的钥匙，依照旅店老板的指引来到了自己新的房间。一进房间，西蒙当即布置下屏蔽法术，强化了个人的隐私空间。至此，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好好看看他目前的全部家当。

　　不过在此之前，西蒙再度召唤拟态镜子，这次他成功了，一面小镜子浮在他的面前，镜子里略带稚嫩感的面庞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清秀端正的五官让人心生好感。翡翠色的眼眸极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一头亚麻色的长发被系在脑后，白皙的皮肤表明前主人的生活条件相对还是不错的。

　　尽管这一世的西蒙还是处于成长中，但比上一世一辈子长不大好太多了。对于外表硬件表示满意的西蒙，先打开挎包，将里面的药剂与魔法教材拿了出来。这些药剂以恢复性药剂为主，增益性药剂只有三瓶，不过以西蒙的眼光来说，这些药剂都是些大路货（事实也的确如此）。

　　至于两本魔法教材，西蒙以最快的速度通读了一遍，对新世界的魔法体系有了初步的了解。总的来说，新世界的魔法分为战斗类与生活类，使用时需要通过咒语吟唱来调动相应的元素汇聚从而施展法术。譬如西蒙之前施展的火球术，常规的法师需要通过咒语汇聚自己能够控制的火元素，形成火球后施放。

　　每个施法者使用法术都会消耗一定的精神力，精神力一旦耗尽，施法者将不能使用法术，只有经过一段时间的冥想后，才能恢复精神力。精神力可以通过后天练习提升上限，但基于施法者的自身素质，这个上限存在临界值，达到临界值后就很难再突破了。

　　法术的威力与施法者个人的元素亲和能力有关，亲和能力越高，通过咒语汇聚的元素越多；反之，则越少。但对于元素的控制，需要后天的练习，否则就会出现施法者汇聚了大量元素，却超出个人控制能力，结果炸死自己的事故。

　　像西蒙这样不用通过咒语，直接可以汇聚元素形成法术并释放的法师，按照教材里的论述，属于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怪不得雷纳德与迪雷克对我第一次施放的火球那么诧异。”西蒙反思着之前的经历，“之后还是要更加谨慎低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说起来，生活类法术的总结要比战斗类更细致，看来这个世界里对于魔法的日常应用并不排斥。”

　　两本教材的内容对于西蒙而言很小儿科，合上教材西蒙这才注意到写在封面上的名字。

　　安东尼·西蒙。

　　“巧合么？”

　　同样的名字，但不同的容貌，这或许只是一种机缘巧合？

　　“普法尔茨魔法学院。”

　　念叨着教材封面印着的学院名字，西蒙计划以后有条件，会到学院一探究竟。当前首要的目标还是确保自身的生存。随后，他的注意放在了左手食指的银戒指上。这枚戒指西蒙没有感受到任何增益效果，从他的经验推测应该是一枚存储戒指。

　　通过意念选择打开戒指的存储空间，西蒙很轻易地看到了戒指内部的存储情况。

　　“这枚戒指应该与前主人进行了绑定，这倒是省了我破解的功夫。”

　　戒指的存储能力有限，除了日常的生活用品换洗衣服外，存放最多的还是草药，还有少部分矿石，以及七八枚刻有人头像的银币。当然，里面最有价值的是一套简易药剂制作设备，能够进行研磨、萃取、混合等基本操作。

　　这套设备对于西蒙而言如获至宝，虽然制作工艺存在差别，但设备的原理他一眼就看明白了。一时技痒的西蒙对房间内满是污渍的桌子使用了清洁法术后，将药剂制作设备取出放在上面。魔法教材中有关于药剂制作的介绍，同时附有部分初级药剂的配方和制作方法，西蒙依照配方以现有的材料准备制作一瓶最基础的生血药剂。

　　“一份宁神花，两份金齿草，分别研磨后混合搅拌，以清泉水煮沸，沉淀后萃取其清液。”

　　整个制作流程西蒙手到擒来，不到五分钟，一份崭新的生血药剂顺利装瓶。西蒙又从挎包里拿出一瓶大路货生血药剂，两瓶药机摆在一起，差距显而易见。

　　大路货的生血药剂红色的溶液毫无光泽，平平无奇；而经由西蒙之手制作的生血药剂，能够明显看到瓶内溶液里有着零星的光点闪烁。而西蒙制作的生血药剂蕴含的生命力也较大路货更为浓郁，从直观感受而言，西蒙制作的药剂提供的恢复力也更胜一筹。

　　“制作药剂的好坏有哪些变量因素呢？”

　　对自己制作药剂能力有信心的西蒙没有因为成功而沾沾自喜，他更多是考虑这次的成功是基于个人的能力、元素掌控力、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毕竟西蒙此时已经萌生了通过售卖药剂获赚第一桶金的念头，如何获得更大的利益才是最关键的。

　　想及此处，西蒙立即着手进行实验，通过对元素的调控、操作流程的微调等一系列的尝试后，终于做出了一瓶令他极为满意的生血药剂。

　　“只能说不管哪个世界，教材终究只是一个模板，想要做好还是得靠自己实验。”西蒙撇了撇嘴，“宁神花得一分五，金齿草得一份七，一起研磨效果会更好。元素的掌控也是关键，更细微的调控能够更充分发挥草药的药效，不过药剂配比制作的最优解仍需要时间尝试。”

　　大约三个小时后，当雷纳德敲开西蒙的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摆了一桌子的药剂。

　　“巴力在上，小西蒙你这是在干啥？”

　　“啊？做药啊。”

　　连续三个小时进行药剂实验的西蒙一时间脑子也有点懵，好在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当即解释道：“这片森林也不太平，多备些药剂心里才踏实，正好我有多余的草药，正好也试着改良一下配方。”

　　随后过来的迪雷克看到一桌子的药剂也是一怔，旋即关上门，对西蒙说：“可以试试吗？”

　　“你试试这瓶。”

　　将品质处于中上程度的试验款生血药剂递给迪雷克，西蒙接着就看到对方毫不犹豫地用短剑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伤口，而后将适量的生血药剂滴在伤口处。这道伤口在三人的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比预想的恢复速度要慢一些，不过这瓶是实验的中间产物，我已经调配出效果最好的药剂了。”

　　“你说效果不好的这瓶恢复能力都要比那些大路货好上不知道多少，如果售卖的话，这瓶的卖价至少在二十苏，如果有更好的药剂可以卖到一先令，普通的药剂一般是十到十五苏。”（帝国的货币为一金弗林等于三十银先令等于一千八百铜苏）

　　“好的药剂自然更贵，但比起命来说，不值一提。”

　　来自迪雷克的介绍让西蒙对药剂行当有了初步的了解，他拿出三瓶品质最好的生血药剂分别递给雷纳德与迪雷克。

　　“时间有限，我做出的药剂还不够多，不过至少应该够用。”

　　二人明白西蒙的好意，没有矫情就收下了。当然，他们来找西蒙另有事情。

　　“存在邪异的事情洛希伯爵也知道了，他召集佣兵里的头面人物就是因为邪异，不过目前邪异的行踪仍然不清楚，所以伯爵安排了一些佣兵和冒险者在镇子附近探查。不过这些和我们没关系，我和雷纳德去看了另外的任务，镇子近郊有一所废弃的教会学校，里面可能有一个颇具实力的邪术师。”

　　“现在镇子里法师很少，有能力的对这种小任务看不上，而相接这个任务的队伍却没有法师。我和雷纳德合计这个比较适合我们的情况，所以回来和你商量一下。”

　　迪雷克征询着西蒙的建议，西蒙倒也不无不可，随即同意接这个任务。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