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立[校园]》薯

3、碰个瓷

　　顾风涟和唐夭回到公寓，顾风涟搬出一整套西餐餐具，还把面包们加热了才下口。

　　“唔，还不错嘛。”嘴叼的顾风涟如此评价道。

　　唐夭轻笑一声，口是心非的人赞扬什么可是十分难得。

　　两人吃完午餐便出门了。交通顺畅的日子令人异常愉快，即使两人是徒步回校。

　　要说这公寓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从学校去公寓的路是下坡，坡度不大不小，舒畅地让行人把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走得轻松自在。
　　反之，从公寓去学校的路则是一路上坡，在饱食餍足之后严重打击了愉悦感。

　　比如顾风涟同学，他就正被长长的上坡路折磨着，脚步轻飘虚浮。
　　要是让语文老师见着了，果断会说他一句：“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

　　不过顾风涟可顾不上这些，他正忍着脑海里的声音：买个代步工具吧，买个代步工具吧……可是你没钱，你没钱……

　　“啊！可恶！”顾风涟一声低吼。

　　没注意看路，冷不丁撞上走在前面的唐夭，一个踉跄，把右脚伸到左脚左边，才堪堪保持住平衡。

　　顾风涟是谁，就算破产了也还是处变不惊的顾少爷。他站稳身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反问唐夭：“怎么突然停下来？”

　　唐夭伸手指了指远处：“好巧不巧，碰到这种事，那个大爷是来碰瓷的吧？”

　　碰瓷？2021年都快结束了？

　　顾风涟嘴角一抽，看向那个朝马路中央极速奔去的大爷。

　　只见一位年登花甲的老大爷，在一辆路虎前倒地而躺，并发出一声嗷叫：“哎哟——”，凌厉而凄惨。

　　围观群众见怪不怪，纷纷掏出手机，一张照片，一句文字，朋友圈呈上。

　　唐夭也掏出手机，倒是啧啧称奇。

　　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碰瓷啊。

　　还没来得及编辑，却先在朋友圈刷到了眼前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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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凉秋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哈哈哈，有生之年亲眼目睹了一次碰瓷，这么早去学校，值了！
　　（1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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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上有一个老人、谢凉秋风骚的红色山地车、以及他比“耶”的手。

　　唐夭眼皮狂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数分钟后，谢凉秋又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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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凉秋
　　[图片]
　　啊啊啊啊啊啊，老子的山地车被偷了被偷了被偷了啊！！
　　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就看个碰瓷而已啊！！而已啊！！
　　帮我抓小偷啊，朋友们！！！
　　（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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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内容为：

　　经过我的分析，事实是这样的。

　　老人应该有碰瓷同伙，本来要出现，作为围观群众负责道德绑架的。

　　可在接近的时候，同伙看到了我这辆山地车。

　　哼，我承认他的眼光不差，居然认得出我花数万元改造过的捷安特。

　　所以他放弃了碰瓷大业，在我发朋友圈的时候趁乱把车骑走了。

　　老头也不见了。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天理何在！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爱妃长这样：[图片]

　　朋友们帮忙转发，帮我抓小偷啊！

　　我不能没有我的老婆啊啊啊！

　　重金酬谢！

　　唐夭已经凝固在那了，顾风涟戳戳他，他顺手把手机拿给顾风涟看。

　　顾风涟也凝固了……

　　这什么倒霉孩子。

　　围观个碰瓷车被偷了。

　　车被偷了还趁机炫富啊！

　　饶是他顾少爷炫起富也不曾如此造作！

　　“这谁啊？”

　　“我跟你说过吧，他之前经常跑来我们初中玩，历史老师也提过，出国被揪回来那个。”

　　“哦。”顾风涟哪记得别人，记得班主任就不错了。

　　唐夭眯了眯眼，露出一个坚定的眼神：“快走，他要看见我们了。”

　　顾风涟不明所以，还是跟着唐夭转身就跑，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唐夭！等等啊！”

　　两人顿在原地，优雅地保住了形象，动作一致，面无表情地回头。

　　“好久不见，唐夭，你还好吗？”谢凉秋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仿佛看见了雪中送炭的救命恩人。

　　“好。”唐夭吐出一个字。

　　……

　　在对方“你怎么不问我好不好”的控诉的眼神中，唐夭陷入了沉思。

　　该不该理他？出于道义，理应关切老朋友。可是这个贱贱的老朋友……

　　唐夭看着谢凉秋的汪汪泪眼，想起一件事，认命地叹了口气。

　　顾风涟看不下去这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便出声道：“你怎么了？”

　　“我山地车被偷了！”

　　谢凉秋开始了添油加醋的场景再现，把围观碰瓷的来龙去脉吹的天花乱坠，可见其吹牛逼的功底之深。

　　顾风涟装做第一次听的样子，一脸“他们怎么能干出这种事”的惊愤，而唐夭甚至加上了感叹助语：“哇！太过分了！”

　　谢凉秋忍不住想：你们这演技到了娱乐圈，长的再好看也会被喷死。

　　于是他说：“看来你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啊！我的老婆！没了老婆我还怎么活！啊！”

　　唐夭看他眼泪都快要憋出来，有点于心不忍：“好了别演了，我们顺便帮你找找。”

　　谢凉秋破涕为笑：“太好了，我等你们的好消息。”随后便蹦哒着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在乎弄丢的“老婆”。

　　唐夭拖走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的顾风涟：“赶紧走，要迟到了。”

　　二人以慢跑的速度快走，终于踩点到达班级，下午的课程正好开始。无聊的课，有趣的课，一节节照常上着。

　　语文老师一人carry全场，繁杂的句子结构话起家常一点不显维和感，实在奇妙。

　　“想当年我追我媳妇儿……”

　　唐夭无心听老师扯往年恋爱史，把目光转向窗外发呆。而顾风涟对这类闲事异样喜爱，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唐夭意识涣散着，视点飘到远处，定睛一看，瞪大了眼睛。

　　这花里胡哨的奇葩造型，不是谢凉秋那辆车吗？怎么在学校里？旁边那人是谁？

　　“万元改造车”旁，那厮穿着校服，估计也是个学生，正对着山地车动手动脚。

　　唐夭拍了拍顾风涟，后者仍在津津有味地听着八卦，手还无意识地回拍了两下。

　　“……”唐夭对这人的癖好无语。

　　“哎，顾风涟。谢凉秋的车在那。”

　　顾风涟终于舍得转过头：“是吗？学生偷的？”

　　“不知道，一会儿去看看。”

　　钟塔传来的古朴钟声响起，唐夭趁着课间和顾风涟一起溜到操场旁的小树林里。

　　“啊，别在这……”

　　几句低语和暧昧的水渍声传到唐夭耳中，他脸色变了变，转头就走：“我们换条路走。”

　　顾风涟一把拉住他：“怕什么。换路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然后就这么牵着唐夭，大摇大摆地从小道间穿过。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唐夭想着，猛地意识到：这他妈是男校啊！

　　他连手都有点颤抖起来，惹得顾风涟疑惑地看向他。

　　唐夭犹疑地开口：“刚才……是两个男生吧……”

　　顾风涟还以为他想说什么，闻言笑了：“是啊，妹子太稀缺，男生不就只能内部消化了。怎么，觉得恶心？”

　　唐夭摇了摇头：“没那么深的偏见，就是有点惊讶。我以为那是小众群体，平时是碰不到的。而且他们光天化日在校园里搞早恋，影响不好吧……”

　　说着想回头看一眼，又有点不敢看似的，只是侧了侧头，眼珠转到极致。看到两个虚虚的黑影，又慌张地把眼神摆正，咳了一声往前迈步走。

　　“呵呵，小夭真可爱。”

　　唐夭眉头一皱：“叫我什么？”

　　“小妖……精。”顾风涟撒手就跑。

　　“傻儿子皮痒了哈！”唐夭炸毛追上去。

　　被搅了兴事的两人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听着他们的声音在夕阳下飘得老远……

　　一人问：“他们先是无视我们，然后当场打情骂俏，最后跑了？”

　　另一人羞愤地喊道：“小学弟！我们成年了啊！”

　　可惜两人光顾着在风中奔跑，啥也没听到。

　　顾风涟缓冲了一下惯性，停住，转移话题道：“你看，车还在那，不过人已经跑没了。”

　　唐夭急忙停下，却没缓过来，一下撞到顾风涟的后背，于是抵着顾风涟的背部退了两步。

　　看过去，发现人真不见了，只好说：“那个人肯定还会过来，我们放学再来蹲点。”

　　顾风涟望天，作意兴阑珊状。

　　这么积极，说好的顺便呢？

　　两人回教室，唐夭给谢凉秋发了一条短信：放学后操场小树林见，事关你老婆性命。

　　顾风涟瞄了一眼：“说的跟要抢妻似的，这影响多不好。”

　　唐夭不以为意：“又没别人看见。”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