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光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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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课空白自习，傅志伯让余蔻去数学组过过演讲稿。
余蔻拿着前几天打印出来的演讲稿去数学组，她进去的时候还没上课，办公室里有几个学生在问题。
打了上课铃，老师和同学陆续起身出去，等到屋子静下来，余蔻抬头环顾四周，看到没人了才出声诵读。
她咳了两声清嗓，缓缓地出声读着稿子，声音从容清晰。
就在她快读完一遍的时候，有人从外面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进来。
余蔻停顿朝门口看去，是个女生，她视线垂下看到她穿的校服。
黑领白袄的校服上胸前一道绿色细条，高一的。
睿市一中校服分为蓝橙绿三种颜色，分别区分不同年级，余蔻是18年入学，今年高二，轮到余蔻这届校服刚好是橙色。
不知过了多久，余蔻余光里突然走过来一个人，那人在自己斜前方站下，是刚才那个女生。
她对着余蔻笑，离得近了，余蔻看清了她的样子，化着淡妆，长得甜笑得也很甜。
“学姐好，我叫胡诗悦，是高一四班的。”她微微探身看了眼余蔻的稿子，问：“学姐，我刚才在一旁听你读的内容，你是高二学生代表吗？”
余蔻不知道她过来问这些干嘛，但还是礼貌地看着她点点头。
胡诗悦笑得更甜：“我是高一的学生代表，我们数学组人太多，正好有个高二的数学老师看到我就让我上这来了。”
睿市一中把不同年级的学生分在不同楼层上，所以看到一个高一的确实新奇。
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很大，胡诗悦抬头问：”这是怎么了？”
余蔻轻轻地回：“楼上是器材室和体育教室，应该是有上体育课的吧。”
胡诗悦点点头：“哦。”
很快，她们这一层楼道的尽头起了动静，好几种声音参杂着。
爽朗的笑声。
纷乱的脚步声。
球鞋和地板摩擦发出的尖耳声，“嗞——嗞”。
以及球被人结实地拍在地砖上发出的声响——
“嘭”
“嘭”
“嘭”
胡诗悦和她都朝门口看去。
显然她刚才的猜想的是错的。
胡诗悦回头说：“学姐，我出去看看。”
她小跑着到门口打开门，正好那阵声响来到门前。
是篮球队的，他们穿着篮球服，个个意气风发，正值中午，强烈的太阳光照在走廊上，洒下一片暖意，也洒在一双双球鞋上。
胡诗悦伸着脖子朝人堆里望，然后抬手挥了挥，“哥！”
他们停下，有个男生反应快，嬉皮笑脸地问胡诗悦：“小学妹喊谁哥哥呢？”
话刚落，脑袋被人从后面扇了下，“净瞎撩。”然后那人越过他走近胡诗悦。
被扇的男生捂着脑袋看他，“卧槽老胡，你妹啊。”
“当然，我亲妹。”被叫老胡的男生叫胡正阳，高高瘦瘦，戴着副细边眼镜。
胡正阳问：“怎么在这，不上课吗？”
胡诗悦笑着回：“我是学生代表哦，来这读稿子的。”
……
许是外面声音太大又一直不停，余蔻终于抬起头。
几缕碎发散落停在耳颊处，她抬手把头发划到耳后，上身向后倚靠着桌背，有些散漫地侧头朝门口看去。
径直地看到一个人的侧脸，清清楚楚。
其他人都被胡诗悦和门挡住，只有这个人的半侧身形没被挡住，她看得到。
黑发白皮肤，下颌线分明，脖颈处线条完美还有突出的喉结。
他侧头看着旁边说话玩笑的几人，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余蔻没收回目光，她觉得挺神的，在一中呆一年多了，倒没见过有这么好看的人，从来没遇到过。
他像是孤傲的鹤，独立于众人之中又高傲于云霄之上，冷淡奢贵。
这是他给余蔻的第一感觉。
有五秒吗？
那个男生收回目光不再看其他人，微微垂眸静默。
像是感觉到什么，他突然抬眸看过来，眼神毫不犹豫地看向余蔻。
余蔻对上他眼睛的那刻瞳孔不由得放大，直直地看他一时忘了收回目光。
她和他对视，明晃晃的，谁都没有躲开。
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余蔻的呼吸有一瞬止住。
她刚才在脑海里试着勾勒出他的眼睛的样子，直到现在的对视，那模模糊糊的边框终于补齐。
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者也就几秒，突然地有人伸手勾着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
“盛迟，走了。”
于是四周有了声音，吵吵闹闹。
他先收回的视线，碎发一晃一晃地扫在他眉间。
……
胡诗悦把门关好，朝余蔻走过来。
“学姐，下周开学典礼完就是篮球赛，我哥哥他们高三十六班有好多帅哥，到时候我带你去看啊。”
余蔻闻言，“我们班也会参加下周的篮球赛。”
“不过……”余蔻回想刚才看到那张脸，“我们班的男生没他们班的男生好看。”
*
中午放学，余蔻回到班上看到林姝含还等着自己，班上已经没有人了，这时候应该已经疯狂地奔波在去食堂的路上。
余蔻边走到自己位子上，边调侃：“真感情，为了等我竟然割舍了周五限定的菠萝咕咾肉。”
林姝含“哼”了声，“你也知道啊，那出去吃吧，你请客。”
余蔻笑着弯腰把演讲稿放进书堂里，“行，吃什么林仙女选。”
林姝含起身：“那当然。”
两人下楼朝大门口走去，想到下午放学后有事，余蔻提前和林姝含说：“我下午和余年回去，他在校门口等我。”
林姝含应道：“怎么了？余年又打架了？”
余蔻：“在校外和别人打，进派出所了。”
林姝含也意识到这事有些严重，问：“那余年……明年还能来一中吗？”
“我不知道。”余蔻低头看着脚下踩着的彩砖，被正午的太阳照的金亮，她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人。
——sheng chi
*
昨晚余年回到家，没想到杨楠华在家，她问他怎么又这么晚回来，余年被她吵烦了，饭都没吃回到自己屋里把门反锁上。
他记得明天要去医院，又想起把人打伤的那个男生，家境没那么好，手机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他发微信告诉他：剩下的事交给我，明天医院那趟我去，你别管了。
用手机问了几个还在派出所的兄弟，有的被人领出来都说没事，有的还没回消息，余年迷迷糊糊地连衣服也没换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索性他一上午没去上学，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想到下午还要和余蔻去医院，他提前打车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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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人叫谭佑名，和他一个学校同届的，也是实验中学的，是昨天那个道歉的人的表弟。
余年进去的突然，谭佑名正打游戏，翘个二郎腿躺在床上，谭佑名往旁边一瞥一看是余年连忙起身，把手机扔一边。
谭佑名：“年哥，你咋来了？”
谭佑名想，昨天那一仗他们输的狼狈，也确实是怪他哥嘴太碎，没想到把余年惹毛了他打人这么狠，昨天余年直接抡起凳子砸过去，一拳一个人倒在地上根本缓不过来。
余年看了他一眼，把在医院楼下买的补品和果篮放到桌子上，走到床前：“好点了吗?”
谭佑名：“没事了，都不疼了。”
余年低低地“嗯”了声，“今天下午我姐会带我来看望你，她也有应付不来的，你让阿姨先去忙，等我们走了就好。”
谭佑名明白余年的意思，“害，其实我妈一点都不严，她也知道我爱玩有点伤没事，不过年哥你放心，我肯定不让姐姐难堪。”
余年抬了抬眉，少有好脸色说：“行，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没和他再废话，转身朝外面走去。
谭佑名挥挥手：“年哥再见。”
*
余年从医院里出来，看了下手表，十一点过五分，他静静地站在人行道边，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去路边打车。
他没回家，报了五中的名字。
睿市五中，是睿市初级重点中学，余年本来是要去五中读初中的，但余爸坚持让余年去十三中，论师资，十三中是比五中强。
到五中门口，还有一会儿才十二点放学，余年站在旁边的学校超市，他买了两瓶水。
面前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公路，杨树一排排整齐地被种在路边，繁茂的绿枝留下一排树荫。
超市老板很能聊，他看余年站在门口不走，也走出来走到余年旁边，笑着问：“小帅哥不是五中的吧，在等人？”
余年不爱理人，但他沉了沉，还是回答：“嗯。”
超市老板又问：“等朋友还是等女朋友吗？”
“女生，我在追她。”
超市老板爽朗地笑：“还真是年轻啊，我在五中旁边开超市这么多年，五中女孩漂亮的是真多，但像你这么帅的小伙子可不多，这要是追女生还不轻轻松松。”
余年认真想了想，轻声说：“有点难。”
很轻的，连老板都没听到，像是余年说给自己听的，他这么高傲的人怎么会说难。
这时，放学铃从校园中心想起，穿过操场和花台，响到校外的马路上，透着青春洋溢，满是勃勃冲劲。
他抬头看着五中校门口，一波波的人穿着校服出来，经过余年都回头看他。
他依旧静静地站着，整个人耀眼的有些不真实。
然后在某一刻，他眼睛眨了下，亮亮地注视着前方。
校门口出来三个女生，身影高挑，比一众女生都要高些，其中有个女生长发高高束起，发尾微卷，浓眉大眼，身材苗条，脸蛋白的发光
她也看到余年了，有些惊讶地朝余年眨眨眼，和另两个女生说了几句话，便朝余年这边走过来。
她走近了，余年很自然地抬手递给她水，她接过，拧开然后又递给余年。
“你怎么来了？没上课？”
余年垂眸看着她递过来的水，无语地沉默，然后接过来又把另一瓶水拧开递给她，“下午去上课。”
她眼睛笑着看着余年，“吃饭了吗？”余年摇头，她笑着问：“那去吃饭？我请。”
余年没回答，朝远处她的朋友抬抬下巴，表情有些淡地问道：“纪明随，和她们一起？
纪明随回头看看，果断的从姐妹和余年中做出了决定，“不，就我俩，我告诉恣意她们声。”
“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光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