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岁岁有今朝》绫优

5、【温周同人】岁岁有今朝⑤

　　长明山高耸入云，寒冷刺骨。传闻，每逢江湖动荡，山神便会派两名弟子出山平定六合八荒，救众生于水火。
　　他们可能是以乞丐、商贾、游侠等等任何模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江湖，又在平定之后功成身退，杳无音信。
　　有人说两个弟子的情意感动山神，故而受到神的眷顾跳脱生死命关，是一对比翼双飞的仙侠剑侣。也有人说他们是兄友弟恭的异姓兄弟，山河诗酒，快意恩仇。
　　因为江湖传言他们形影不离，双宿双飞的例子比较多，所以在山脚下朝奉的人，大多是来求姻缘，少部分是结拜来此盟誓。
　　慢慢地不知何时山脚下修了一座庙，没有画像没有名字。可众人怎么会让自己信奉的神灵没有名号，于是借由长明山起名叫长明仙人。
　　不同于之前的长明剑仙，两位仙人风姿更胜。一把折扇，呼啸往来，一柄软剑，巧如游蛇。他们亦仙亦鬼，扶危济困之时，雪胎梅骨，不求回报。除魔卫道之时，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于邪魔歪道而言，长明仙人莫过于他们的丧钟。
　　读至此，温客行已经笑到念不下去，而周子舒嫌他读得慢，一把抢过来，并将人踹下床去弄点水来，自己一目三行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温客行递过水，见人没接便心领神会地贴到唇边，周子舒就势喝了一口，指着其中一句“姻缘定数自在长明”问道：“你说一座荒山怎么就变成求缘圣地了呢？”
　　“怎么就不能了，阿絮，你我之间的情意可是连山神都感动到了。”温客行喝着剩下的水道。
　　“你我全靠叶前辈成全，此恩不可忘。再有破画本瞎写写的你也信，仅这一句“风姿更胜”就该去给前辈磕头谢罪。”
　　“是是是。”温客行收敛了笑意，严肃认真地听说听教“明日就去。”
　　温客行瞄着脸色大概是翻篇了，又默默道：“不过老…叶前辈也不会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奉承话，不对，也说不好，幼稚起来跟个孩子似的，还是去磕个头吧，不然指不定入梦怎么编排我呢。”
　　周子舒分心听着，笑喷道：“你少看点没用的画本，说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絮，我看那么多，还不是为你那傻徒弟不缠着你讲故事。你说咱们小时候也没怎么听过故事，不也睡得挺好。”
　　也不知周子舒是看完了，还是禁不住旁边一直叨叨个没完看不下去，把书放在了一边：“我小时候，只有练功，师父让练一遍的，我两遍三遍的练，坐着吃饭都能一头栽桌子上呼呼大睡。还睡前故事，晚安都来不及说。”
　　温客行更不必说了，鬼谷那个环境，活着就不错了。
　　相处这么久温客行十分懂得利用自身以前经历博得一些想要的，比如如果现下垂下眼不与直视，他的阿絮一定会发现到自己的情绪波动，轻则示意让他靠近相拥而眠，更则还会说几句体己话假装轻描淡写，不经意地开导他。
　　果不其然，知妻莫若夫，周子舒微微向他怀里靠了一下，大概连一寸都没有，温客行就整个人贴上去了，将人抱在怀里，激动地期待着。
　　“不如，我给你……”周子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拖长了音，似乎举棋不定，斟酌再三道：“先说好，我没听过，也没讲过，不保证故事有意思，你要听？”
　　温客行求之不得，道：“要的要的。”
　　周子舒思索了一番，觉得每次给温客行讲到一些自己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听得津津有味，想来会感兴趣，于是讲了一个师父带着他偷跑出去玩被师娘发现追着满院子打的故事。
　　一个故事讲完，温客行的嘴角始终挂着笑意，不停的问然后呢？还有吗？
　　故事有喜有悲，不过都过去了，周子舒面色坦然地接受故事中已经故去的众位师兄弟。
　　温客行的掌心贴在后心上，隐隐地散发着热度，烘得周子舒心头暖暖的，偶尔退开轻拍几下，又细细抚慰。
　　不得不承认，这些细小的举动对周子舒十分受用，抵过千言万语。越到这时，周子舒便会越发大胆地分享起那时绝望的心境。
　　而温客行亦会用温柔而低沉的桑心，宠溺地道一声“傻瓜。”
　　可不就是傻么，为人卖命被骗了这么多年，那是他的表哥还不是外人。不过幸好，他没有失掉勇气，重新选择相信温客行，不然世界之大，又该多了一具行尸走肉，飘零无依，一副残躯又不知该往何方。
　　往事惘然，心思细腻的人，多思多虑，懂得如何克制，点到即止，有些话周子舒未深说，戛然而止亦有。
　　千帆尽，叹多于悲，悲中有悟，悟为不失本心，不灭大义，则心中山河犹存。随死即埋，归于天地，亦滋润山河。
　　温客行知道，若非自己的出现，这个心中有丘壑，眉间显山河的周圣人不会被情爱绊住脚，亦不会为了讲故事哄自己，回首追忆。
　　即想听他的过去，又不可避免地触及到伤心事，温客行心中矛盾，犹豫再三，打断道：“阿絮，有关你的，我自然都想听。可若是惹你难过，此非初衷。”
　　“难过什么，温客行。我早就放过自己了，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不该忘，也没什么不能说。而且，我也想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圣人一词形容我，并不合适。”话虽如此说，可周子舒的眼眸中未有一丝光彩。
　　“我可不认识什么铁血无情的天窗首领，手腕了得的周子舒。我只认识说两句话就眼眸泛光，柔情细腻的阿絮。有句话我很赞同，圣人确实不适合形容你……”温客行拢了拢他的发“你见过谁家圣人愿为一人落红尘，从此变成一个俗人的？”
　　周子舒笑笑：“你说我俗？”
　　“俗人有什么不好，难道长明仙人更好？”温客行反问道。
　　“名声越大，责任越多，俗人……没什么不好。”周子舒说得坦荡。
　　“就是嘛，我们一对俗人，哪个俗人之前还没办过几件后悔事。”温客行道。
　　“我就没有。”周子舒道。
　　温客行忍笑，逗两句嘴就不再是那个伤感的阿絮了，立刻就坡下驴道：“是是是，我家阿絮，行的端坐的正，坦坦荡荡。”
　　“不才，正是。”周子舒狡猾一笑道。
　　“唉呀，要了命喽。”温客行的目光聚焦在黑眸中，流光溢彩自有星河璀璨，这是他认识的周子舒，亦是他精心守护的阿絮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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