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长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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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壶咕嘟嘟冒着热气。
蒙德亲自端茶倒水，安置好一切后毕恭毕敬退了下去，顺带贴心关了门。
两人对立而坐，沉默不语。
长明从未想过他们会在如此匆忙的情况下再见面。
良久，唐修斯抬眼，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跟我回帝都。”
长明下意识说：“不。”
那双像玻璃珠的蓝色眼睛如覆冰雪，长明仿若没有看见，说：“我与元帅非亲非故，带我一个弱女子回帝都做什么？再者……”
“现在没有别人，”见她还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唐修斯只觉心口一片火辣辣的疼，“希尔，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长明抿了抿嘴，“元帅认错人了，我叫长明。”她在对方冰冷的视线中镇定自若，“您口中的希尔我略有耳闻——是希尔·兰德斯上将对么，我知道我们长相是有几分相似，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海登、奥瑟薇娅，还有你的军队现在怎么样了吗？”
长明愣了一下。
唐修斯满含恶意地露出一个笑容：“哦，还有你的未婚夫——乔瑞恩·达伦，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长明暗自握紧了手，面上却仍旧如常，“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海登这些年也算战功卓著，他性子急，帝都着实有些委屈他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整顿第八星系的事，不如先让海登替我开个头……啊，还有奥瑟薇娅。听说她和海登关系不错，又是首席医师，不如就让他们两人一同前往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疯了！你……”
长明猛然反应过来。
“你想做什么？”
她自打醒过来第一次冷了脸。
“现在承认你是希尔了？”唐修斯喝了一口水，在长明冷冽的视线中淡然自若，“跟我回帝都。”
“凭什么？”
“凭他们的性命现在握在我的手里。”唐修斯慢条斯理，“你们东方不是有一句古话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长明气极反笑，“你拿他们威胁我？”
“对。”唐修斯坦坦荡荡承认。
“要我跟你回帝都做什么？揭露我的身份？没能亲手杀了我是不是觉得很遗憾？是不是要把我送上刑场当着全星际人的面再杀我一次才算解气？”长明怒极之下口不择言，“还是觉得我这个本来已经死了的人活过来觉得十分惊奇，要把我送到研究所解剖做实验？”
长明并没有注意到，她每说一句，唐修斯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位星际的统治者脸上难得露出了焦躁和懊悔的表情，“希尔，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
唐修斯心里后悔的要命，明知道那是希尔的死穴，他却还往伤口上撒盐。
他这一道歉，反而让长明清醒了不少。
“……抱歉，”长明捏了捏眉心，“我刚才太急躁了。”
一时无言。
最后唐修斯站起身，垂眼看她，说：“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
长明抬起头，这才发现对方的眼睛全是血丝，俊美的面容看起来疲惫不堪。
唐修斯已经走到了门口，长明犹豫再三，还是说，“你……你注意休息。”
唐修斯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扭过头，露出了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谢谢，我会的，我……”
我真的好想你。
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再不抓紧你，你是不是又要像六年前一样毫无征兆的离开我。
他张了张口，舌尖一片苦涩，他想说什么，却发现长明惊讶地看着他。
“你……”长明十分不可思议，“你哭了？”
唐修斯眨了眨眼，这才发现泪水模糊了双眼。
糟糕。
他想，太失态了，怎么能在她面前这么狼狈。
长明走了过来，递给唐修斯一包纸巾。
“擦擦吧，”她说，“别哭了。”
唐修斯沉默着擦眼泪，结果却越擦越多，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滚滚不停。元帅大人第一次惊慌失措，“对不起，我……”声音都是瓮声瓮气的。
长明实在没忍住笑了，“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用道歉。”眼前的画面实在新奇，长明放缓了声音，“你都已经是元帅了，还难过什么？”
难过你不跟我回帝都。唐修斯闷声道：“谁说做元帅就一定开心？希尔……”
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长明无奈：“我叫长明。”
“为什么？”
“因为长明才是我原本的名字。”
“哪个字？”
“星河长明的长明。”
最后用完了一包纸巾才堪堪把元帅的眼泪止住，唐修斯低声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
迟迟没有动静，长明：“怎么？”
“晚安。”
“啊？”长明愣了一下，“你想跟我说晚安？”
见唐修斯点头，神情认真的样子，长明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好。晚安，唐修斯。”
不过简简单单一句晚安，却让眼前人的眼睛倏地亮了。
唐修斯小心又充满期待地说：“晚安，长明。”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长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