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此之轻》端砚

9、第九章 父亲病发了

　　列车行驶了18个小时后，终于到了W市，成宇的心情还是不能平静下来，再次回来找个待了两年的城市，却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感觉，看着找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孤单。

　　舍友基本上都已经回来了，宿舍里热闹得像过节，可成宇却丝毫感染不到他们的快乐，一股莫名的担心和牵挂，让她穿不过气来。

　　交完3600元的学费，领教材，适应新学期，已经是一周后了，这天，宿舍里终于装了电话，卖电话卡的人一个宿舍一个宿舍卖过来，成宇也买了一张201卡，紧张而又兴奋地拨通了电话，却一直没人接。

　　成宇不安地摸摸砰砰乱跳的心脏，安慰自己，可能父母还没干活回家，可能嫂子出门买东西了，不要自己吓自己，想些有的没的好事。

　　熬到天黑，再次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成宇吓坏了，腿开始不听话地哆嗦。

　　好友家璇替她买来了晚饭她也吃不下，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不停的拨电话，直到晚上11：00多，终于有人接起了电话。

　　“喂，我爸呢？”成宇迫不及待地问出最关心的话。

　　“啊!成宇呀，你爸去你姐家了。我是你二表哥呀！”电话那边传来二表哥的声音。

　　“那，我娘和我哥呢？”成宇稍稍稳下心神，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啊，出...去了，我...来看家！”表哥不小心说漏了嘴,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看家?难道...难道...我爸病了。”成宇又开始慌乱起来,到底怎么了，表哥给看家，难.道.....

　　“没事，你放心，挂了吧，怪贵的。我挂..了，你别胡思乱想了。”那边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家里绝对出事了,绝对是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成宇放下电话,慌乱地翻找电话本.

　　"成宇,成宇,怎么了?"家璇探出头看这好友着急的样子,立刻下床,凑过来追问.

　　"家璇,家璇,怎么办?我家里可能出事了,家里人都不在!"成宇抓住家璇的手,颤抖着声音,有些语无伦次,"我表哥在给看家,我的找人问问,我的问问!"

　　"成宇,别着急,先深呼吸,深呼吸!"家璇递给她一杯水,"你都打一晚上电话了!"

　　"找到了,问问我姨妈!"成宇没有接家璇递过来的水,她飞快地转身,手忙脚乱地按着号码,却手抖得频频按错.

　　"我来!"家璇拿过成宇手上的号码本,开始按键,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希望是一场虚惊.

　　"有人接吗?怎么还不接?给我!"成宇急不可待地从家璇手上抢过话筒.

　　"怎么没人接呢?一定出事了!"成宇无助地抬头看着家璇.

　　"都晚上十一点了,他们一定是休息了?别着急，再等等就接了!"家璇看看手表,拍拍她的肩膀.

　　"喂，谁啊？"电话终于被接起了，是姨妈的声音。

　　“姨，我是成宇，我家里没人，我爸爸怎么了？”成宇一听到声音，就紧紧抓住话筒，心吊到了喉咙口。

　　“成宇啊！这可怎么办啊！”姨妈在那边哭出了声。

　　“姨，我爸爸怎么了？你说啊！”成宇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拔高，整个身体也开始颤抖。爸爸，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你爸爸病发了，昏迷五天了，你二姑都从东北都回来了，成宇啊！你娘你哥他们都在医院里呢！”姨妈说着说着在电话另一头泣不成声。

　　“我该死，我该死，都没给家里打电话！”成宇感觉心一下子空了，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成宇，你娘说不告诉你，怕耽误你学习！”姨妈沉默了一下，“要不，你回来一下吧！”

　　“我回去，我回去！”成语扔下电话，回身就翻钱包，她只知道自己要回家，要回到父亲身边。她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自己走时，父亲还和蔼可亲地在送自己，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这决不是真的，她转身拿了钱包就想往外冲。

　　“成宇，怎么了，怎么了？”家璇一把拉住她，着急地追问。

　　家璇的声音在这深夜里听起来很重，宿舍里的人都醒了，杂乱的脚步之后都围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梓欣看看家璇，又看看成宇，有点懵了。

　　“我...爸爸...病重了，我要回家。”成宇无意义地重复着这句话，脑子里一片空白。

　　“成宇，现在这么晚了，明天再回去吧！”盈凤看看外面的夜色，皱皱眉头。

　　“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回去，我要回家！”成宇回身抱住家璇，痛哭失声。

　　“好，好 ，回家，我看看能买到车票吗？”家璇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知道如何安慰好友。

　　“我查票，其他人休息吧，明天还得上课！”梓欣翻出自己的电话卡，开始查询火车站订票厅的信息。

　　“先坐下，我给你收拾东西，你好回家！”家璇把成宇劝回床头坐下，开始拉出她的行李包，给她装衣服。

　　其他人也没有了睡意，都帮忙收拾着，有的倒水，有的拿吃的。

　　“没有晚上出发的到D市的，最早的也得明天早晨十点。”梓欣叹口气，环视室友，然后和家璇交换了个眼神。

　　“我转车，我去转车！”成宇抓起旁边放好的包，一心只想回家，怎么也不能等。

　　“成宇，听我说，”家璇握住她的手，给她以支持，“你转车一不安全，二还费时间，真的，听我的，再急也没用，明天一早就出发，今天好好休息。”

　　“家璇说的对，成宇还是坐直达的，后天上午也到了，你的问问是哪个医院吧？”梓欣也坐过来，安慰着成宇。

　　“我现在打电话问问！”成宇急忙起身要去打电话。

　　“成宇，现在十二点了，明天早晨问吧，坐车还得很长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座，你现在必须睡觉，你爸爸还需要你回去照顾呢！”家璇用手掰过成宇的脸，认真地说。

　　“是的，成宇，什么都别想，休息一下，闭上眼睛，早晨我叫你！”梓欣拿过成宇手上的包，“听话，睡一下。”

　　成宇浑浑噩噩地听话地上床，感觉的家璇躺在旁边，紧紧抱住自己。

　　“睡吧！明天一早就回家！”家璇扯下床边的帘子，轻轻地拍着成宇的背。

　　“爸爸不会有事吧，家璇！”成宇害怕地抓住她的手，想找个人来支持自己的信念，给自己力量。

　　“不会有事的！睡吧！”家璇叹口气，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成宇似睡非睡，脑子里一幕一幕地闪现小时候的情景，现在一定是在做梦，一醒来就会发现不过是一场梦，明天早晨醒来，室友一定会笑话自己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成宇迷迷糊糊地，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幻，心里不愿意相信父亲病危的事实。

　　可是一瞬间她又觉得这都是真的，她开始恨自己竟然选择了市，几千里的路程，让她那么的无能为力，她发现自己是那么的软弱，那么的无知，那么的害怕，怕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