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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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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尊要开席请客,柳易初通过近期的优越表现,也在受邀之列。
难得地,在镜子前反复打量自己的着装,黑色带暗纹的西装,低调又优雅,柳易初调整了一下领带问身边的黑衣人,“这身怎么样?”
黑衣人举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恭敬地点头:“柳总,非常完美。”
昙梦被紧紧地束缚在床上,只能动动手指。头上的花苞又变小了一些,仍旧被皮带紧紧地锁着。
柳易初转着角度,看向镜中,“算了,太帅了,把另一套递给我。”
宽大的卧房里,房间内水汽弥漫,像是腾云驾雾。
昙梦被五花大绑固定在床上,除了手指,没有能动弹的地方,她现在连骨头的摩擦声也发不出,非常安静。
李小苗穿着一身绿色的小礼服,坐在床边上用遥控器给电视换台。
“梦姨,给你放新闻吧,最近你家经常上电视,听一听,对心情有好处。”
新闻中,几个刚刚获得了柳氏地产5折购房资格的教师感动得热泪盈眶。
昙梦艰难地挪动被束缚住的手腕,比了一个中指。
“哦。”李小苗了解地点点头,又换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吟唱着佛经的节目上。
昙梦的手指慢慢放下。
“梦姨,你这屋里白雾渺渺的,配上佛经很像是西天啊,要不我改天把你的床单都换成黄色的吧,一定很绝。”
昙梦又晃悠悠地竖起了中指。
李小苗嘿嘿一笑,握住她的手,把手指一根一根抚平,“精神点多好,我今天得陪你儿子去参加圣尊得晚宴,晚上早点休息,明天再来看你啊!”
昙梦冰凉得手指紧紧抓住李小苗的手。
李小苗笑笑,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到时候我就缩在旁边吃点饭,不多说话。”
天上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李小苗看着在车窗外划过的雨滴有点担心,往下拉了拉袖子,盖住胳膊上的字。
本来穿了之前进城买的绿色礼服,蓬松的短礼服,在绿色的裙摆上缀着几道多色的宝石,这么高级的裙子李小苗没有穿过,怕浪费,正好需要出席晚宴就给套上了。
谁知柳易初让她脱掉,换成平时的衣服就好。
李小苗穿了一身黑色的T恤和蓝牛仔裤。她拽拽袖子,有点不自信地问:\"去参加晚宴,穿成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不需要。”
“哦。”
车越开越慢,停了下来。
这里是原本是市里最大的厂区,原本就厚重雄伟的大门被加高,尖锐的铁刺在雨中闪着寒光。
外面摆了重重拒马,柳易初和李小苗在门前几百米的位置下了车,步行走到了只留了一条狭窄通道的门前。
前面还有一对男女,女的穿着露背的晚礼服,在小雨下瑟瑟发抖,带着兜帽的黑衣人把像触角一样的手扫过她的全身,将所有的首饰、装饰物、甚至是手机从她身上卷出,甩进旁边的桶里。
男的对他无礼的举动很是不满,出声呵斥,却在对上黑衣人眼神时瞬间消声,低低地嘀咕了两句作罢。
李小苗这才明白,柳易初所说的“不需要”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就知道?”李小苗转过头去看柳易初。
他微微点头:“陆特助给的善意提醒。”
又经过了几重检查,所有人还要经过一个狭窄的长廊,昏暗的长廊中,遍布着喷头,白色的水雾弥漫,是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李小苗在昙梦的房间总是闻道,觉得十分熟悉。
那个所谓的圣尊是个什么人物?他培育出的怪物都那么可怕,自己却是如此地小心,难不成他本人很弱?所以才极少在人前露面。
那这次大张旗鼓的晚宴,又是为了什么呢,李小苗不禁有些好奇。
最终通过了重重检查的他们,连鞋子都没有,像是匆忙入狱的犯人,仓皇地在样貌凶恶的黑衣人的监视下,进入了城堡内部。
意外地,来到了一片海滩。
虽然没有鞋子,不过踩在柔软的沙滩上,也算是惬意。
天空有些阴沉,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海水正值涨潮,一下一下地舔舐着湿润的沙滩。
黑衣人指指远处的小房子,让他们步行过去。
天高海阔,虽然是下雨天,也缓解了人群紧张的心情。
柳易初挽起了裤脚,牵着李小苗,在润泽的沙滩上,印下了两行脚印。
她这才注意到,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年轻人,每人都有携伴,从走路的情形,也能看出关系的不同。
前面的男人一脸不耐烦,女伴拎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
左前方的女人则是大步走在前面,旁边肌肉发达的男伴小心地扶着她的胳膊,嘴里不住地让她“慢点,小心划到脚。”
右侧的二人应该是情侣,女的紧紧地挎着男人的胳膊,小声地撒娇。男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很冷淡的模样。
似乎是感觉到李小苗的视线,女人转头看了过来,和她打了个照面,吃惊地伸出手指着李小苗:“你怎么在这儿!”
“你是谁?”李小苗诧异地看着面前清秀的女孩子,难不成是自己从前的朋友。
“哼,你好大的胆子啊!”那女子扬起一抹冷笑,正要开口,却见她身边的眼镜男拉了她一把。
“天巧,不要胡闹!”说着,看向柳易初点了点头。
柳易初温和地笑笑,“谢医生也来了。”
“是啊,以后有机会再聊。”说着,他拉着女孩快步走向了前面。
那女人却是频频地回头,看向李小苗的眼神,尽是错愕和不甘。
墨色的天空染黑了翻滚的海浪,一遍遍打上沙滩,泛起白色的泡沫。
被收走鞋子的众人光脚走在沙滩上,柔软湿润的沙子从脚趾的中间钻进去,像是油腻的肥肉,在脚上留下洗不去的味道。
海是腥的。
李小苗白底带紫色小花的袜子底下变成黑色,又湿又凉地裹在脚上,却根本不想脱下。凉凉的雨水落下,想着手臂上的话,李小苗有些不安地拉紧了袖口,这海边的雨水也来自于同一片海水,在鼻端隐约有些腥臭。
众人越来越安静,渐渐地,除了海浪拍打岸边和沙沙的走路声,没有任何声音。
远离楼群的海边,向前一直走。
白色的小楼孤独地伫立在海边。
远远地,带领他们的人与门口看守的人在交涉,他们淋着雨,赤脚,狼狈地等待着。
再次通过检查,才被允许走进大门。
能够看出,院中原本种植了花草,摆放着假石和景观,不过这会这些东西都乱糟糟地堆在院子的角落,娇美的鲜花被连根拔出,像是菜市场打折后被扔下的菜叶子一样胡乱地堆在一起。院子中间被空了出来。
一个少年在打篮球。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和宽大的黑色短裤,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额头前的头发被雨水或是汗水打湿,贴在头上。
院子里,伫立着一个简易的篮球架,底座还是用两块青石压住,像是看匆忙之间立起来的。
少年专心致志地拍打着手中的篮球,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击打声。
他的动作不熟练,准头很差,不过全神贯注的样子,像是这世间只有他和球还有篮筐的存在。
杂乱的院子、静默的人群、落下的雨,在他眼中通通都不存在,他沉浸在篮球的世界里。
黑衣人沉默地驱赶着人群,虽然院中的情景怪异,但是比起淋雨的狼狈,人们顺从地跟着进了屋子。
说是餐厅,倒更像是个会议室。
一张宽大的长桌,所有人围桌而坐,主位空置。
带着众人在座位上坐定,黑衣人就背手站在后面,没了动作。
不敢多看,不敢多问。
李小苗只能低头看着黑色的桌面。
这桌子漆得真平整,反射着工业的光芒。
脚上湿掉的袜子粘腻腻地裹在脚上,在木色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小圈深色的水渍。
“请问……晚宴什么时候开始?”在良久的沉默之后,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怯生生地问,双手抱着裸露的胳膊,瑟瑟发抖。
“等着!”黑衣人瓮声瓮气地回答,声音从胸膛中传来。女孩缩缩脖子,不再吱声。
越来越安静,只能听见众人的喘息声,和窗外的雨声。一个鹰钩鼻的男人带来的女伴开始默默地流泪,不敢发出声音,只传来小小的抽气声。男人用袖子笨手笨脚地给她擦眼泪,安慰地轻拍后背。
大门被打开,刚才在院子里打篮球的少年走了进来,不过,现在很难称他为少年了,发达健壮的肌肉,饱满地撑着之前还很宽松的上衣。
之前白净的脸上,长出了浓密的胡须,雨水顺着他长长的头发滴下来,他从黑衣人手中接过一个发圈,熟练地将头发往后扎了一个辫子。露出棱角分明的成熟面孔,五官还有之前少年的影子,却已经是大变样。
“哈哈,真是痛快!”他高声笑着,张扬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静。
“他,他就是刚才的……”还在哭泣的女孩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