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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李小苗从昏迷中醒来。

      剧痛席卷了全身,不过她知道,这种疼痛会慢慢地过去,所以并不算恐惧。

      【对疼痛的感觉非常习惯。】

      睁开眼睛,是白色的墙壁,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很暗,但是依然能看得出这里不是医院,方方正正的房间,自己的身上盖着深色的被子,想到昏迷前的惨状,李小苗挣扎着坐起来,疼得呲牙咧嘴。

      “你醒了。”

      李小苗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在边上还坐着一个人,剑眉星目,皮肤白皙,是个斯文清俊的模样有点眼熟。

      “我……这是在哪儿?”

      男人拉起了她的手,放在鼻端下闻了闻,“怎么没有味道了?”

      李小苗把手抽回来,往后缩去,后背贴着墙角,“你是谁?”

      男人有些惊讶地扬起眉,仔细打量她红肿的脸,巨大的爆炸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柳易初。”

      柳易初?

      李小苗仔细回想,自己在哪里曾经见过这张脸。

      “我在电视上看过你……是你救了我吗?”

      “救你?不,是我抓了你。”

      柳易初说着凑近了一些,看见她又防备地往后缩了缩,弯起了嘴角:“真的不认识了,被雷劈过也没有味道,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听到“吃”这个字,李小苗吓得赶紧想跑,直接被柳易初给拉了回来,拉住她的胳膊,露出小臂,原本细嫩的肌肤如今覆盖着蛛网一样的红纹,他用手揉了揉她左手的手背,又看到了她手臂内测的那一句张牙舞爪的话,低头咬了上去。

      刺痛袭来,李小苗被吓得尖叫起来,用力地拉着手臂,却只让他咬得更深,泪水涌出,虽然她已经适应了疼痛,但是这样赤裸裸、野蛮、纯粹的伤害让她惊恐万分。

      鲜血溅出,有几滴迸溅在他苍白的下巴上,更加恐怖。

      见根本挣扎不过,浑身都很疼,胳膊尤其疼,这个诡异的男人眼睁睁的就在啃自己喝血,等会儿喝完说不定就会被吃掉,狐狸被她推下山坡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人生如此艰难,李小苗放声大哭了起来。

      柳易初抬起头,看着捧着自己的胳膊放声大哭的李小苗,有点茫然,好像真的不是一个人了,从前,好像从来没有见她哭过。

      不过,那又如何,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了,柳易初眼神冰冷,转身去拿来一个杯子,在她被咬破的胳膊上方挤压着,接了半杯的鲜血,之后扔给她一条领带。

      “绑上,别漏光了。”

      见他似乎要走可持续发展的吸血路线,李小苗抽泣着捡起了领带,手口并用地想要扎紧胳膊,却怎么也弄不好,床上的血蹭得到处都是。

      柳易初看了一会儿她笨拙的动作,坐过来帮她,三两下止了血,又去拿来了绷带给她包扎,语气温和,和刚才暴戾吸血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我可以留你在身边,保护你不会被吃,需要你去照顾我母亲,你看怎么样?”

      李小苗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脸上还沾着自己的血,这会儿已经稍稍凝固,“如果不这样的话……会怎么样?”

      “离开我的身边,你就会成为众人争抢的小点心,昨天还有很多人没有吃上。”

      “好的,谢谢你收留我。”她绝望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既然没有选择,她还是识时务的。

      “很好,现在……你倒是有我熟悉的样子了。”

      柳易初露出满意的样子,端起了装着半杯李小苗温热鲜血的杯子,走向了隔壁的房间,“跟我来,见一见我的母亲。”

      对于照顾老人这件事,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她觉得总不会差上多少,至少,老人总不会有她儿子这样恐怖。

      白色的木门缓缓打开,李小苗吃惊地捂住了嘴。

      宽大的房间四周都摆放着加湿器,一打开门,白色的水汽弥漫,缓缓地,露出躺在房间中央大床上的人。

      也很难能够称之为人。

      一个人形的……东西正躺在洁白的床上。

      之所以说是“人形”而不是人,因为那东西的头部是一朵巨大的白色花苞,足有人头那样大,但是在晶莹剔透的花瓣外面,紧紧地扎着三条棕黑色的皮带,甚至还上了锁。皮带深深地勒进了花苞里,在皮带接触花瓣的位置,压出了棕黄色的淤痕,看上去很疼。

      身上穿着一条宽松的藕色睡裙,但是从袖口及裙摆中露出的,却是森森的白骨,仔细看,在外面有一层半透明的薄膜,而在骨骼的缝隙之间,附着一层淡红的血管。

      盛着李小苗血的杯子是骨瓷的茶杯,柳易初青白的手指端着盏托,优雅得像是邀请来喝上一杯下午茶。

      “妈妈,我给你找到了好东西,快来尝一下。”

      床上得“骨架”听见了他的声音,激烈地拒绝着,花苞头猛摇,发出咯哒咯哒骨头摩擦的声音。

      李小苗这才注意到,在她的脖子上,还有一条长长的锁链锁在墙上,连接着她脖子的地方,用厚厚的丝绒包裹着,乍一看,像个围脖。在她身后的墙壁,也被包了一层皮革,看上去非常柔软。

      柳易初并不在意她的拒绝,单膝跪在床上,从怀中掏出一颗绿色的药丸放进杯子,一只手熟练地捏开花苞的顶端,另一只手熟练地将杯子向里面一倒。

      她的的手脚用力推开,却都是徒劳,柳易初的手稳稳地捏着她的“头”,直到血都被喝了下去,才松开手。

      她疯狂地挣扎着,脑袋来回甩动,少量的血被甩在床头上,她的四肢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一节指骨掉了下来,晃晃悠悠地挂在连着的血管上。她摸到了放在床头上的杯子,抓起来砸向柳易初的方向,他一动不动,杯子落在地上,摔碎了。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

      柳易初突然发怒,朝着她大喊着,一边也将周围摆放着的花瓶、书籍、摆设朝着地上砸去。

      李小苗早在他开始暴力灌血的时候就躲到了门口,随时准备着夺门而逃。这会儿见到柳易初也开始发疯,深知如果再闹下去,实在是很难收场。搞不好还得自己这个“好东西”再出血,只好小心地劝到。

      “你冷静点儿,你吓到她了!她是个,是个病人,你得耐心点!”

      柳易初停了下来,看向靠坐在床头得人,果然,她双手抱胸,花苞头微微颤抖,发出轻微得咯咯声,手上的指骨还在那悬着。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过去,将指骨熟练地接回去,对着她温柔地说:“妈妈,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不过,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呵呵,你从小,不也常对我这样说嘛?我不会让你死,绝不会让你因我而死,所以,你是死不了的,不要再挣扎,你那么痛苦,我也不想的。”

      之后,走出房间,两个黑衣人熟练地进入房间,收拾里面的狼藉。

      李小苗跟着他走出房子,东转西转来到一处庭院,他席地而坐,抱着头,将脸埋在双手之中,好像是哭了。

      李小苗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本来是幸灾乐祸的心情莫名有点同情,这副样子的他让她感觉更熟悉了。

      叹一口气,也坐在地上,趴在膝盖上,偏头看着他。

      “你还好吗?我……就不问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儿了,不过你看起来,很关心你妈妈,你可以好好和她说的。”

      “说什么,她都不会听。”柳易初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就,实话实说吧,说你担心她,她伤害自己,你心疼,你想让她为了你再坚持坚持,之类的。看她的样子,她肯定也痛苦,至少,从你这里听到一点好听的话,能少疼一些。”

      不知道柳易初到底是怎么和她沟通的,不过至少,在几天后,李小苗搀着她出门的时候,她总算没有努力地寻死觅活。

      柳易初告诉李小苗,他的母亲叫昙梦,她叫她梦姨。

      梦姨是个优雅的女人,这一点在柳易初的身上也可见一斑,联想之前看见介绍柳易初的电视节目,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贵族气质。

      她总是高昂着头,即便是躺在床上,四肢都是白骨,也依然姿态优雅。只是依然抗拒柳易初每天给她喂的绿色药丸。

      李小苗到了这边几天,已经肉眼可见她四肢的森森白骨上,慢慢地爬上一点点的肌肉组织。

      她在越来越像个人,这大概就是柳易初每天喂给她药丸的作用。

      说到药丸,是这个基地的命脉。

      这是一处非常偏僻的别墅群,应该是一个临时的据点,里面有许多的黑衣人。

      他们穿着黑色的帽衫,平时昼伏夜出,李小苗有时偶遇到,总是会惊出一身冷汗。

      实在是,因为他们越来越不像人。看着她的眼神流露出绿油油的光芒,里面能看出两个字,就是“好吃”。真的有人把口水淌到过地上,还有人舔过她一口。

      她被舔掉了一层皮。

      之后那人被周老头当场爆了头,切开之后,他看着地上的残骸摇摇头,说是可惜了。

      可惜的是什么,她不愿深想,不过之后没事再也不敢乱转了。

      这里面管事的是周老,柳易初的地位似乎也很高,黑衣人们都很怕他。他们会经历一场场考验,在比武场,活着走出来的人才能得到一颗所谓的“圣药”。

      那比武场,李小苗从来不敢靠近,远远就能闻到腥臭的血腥味,也没见过有尸体被运出来。

      活下来的胜利者,身上的黑气渐渐肉眼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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