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上有个避雷针》寰尘

35、第 35 章

　　平时在自己面前高冷傲娇的狐狸在人家的怀里撒娇打滚，热情的像是村头的小土狗，李小苗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洋娃娃把狗子，不，是狐狸在怀里盘了一会儿，还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掏出了几块糖果一样的东西来给它吃。

　　还没等李小苗拒绝，狐狸就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之后心满意足，一步三回头地蹭回了包里，仍把脑袋探在外面，含情脉脉地看着洋娃娃。

　　洋娃娃看着酸溜溜的李小苗，从随身的小包里又掏出了两只试管一样的小瓶子，里面装着蓝色的液体，看起来就是不能饮用的样子。

　　“嗯……送给你，好喝的。”

　　“不用了，谢谢。”

　　现在的骗子真是明目张胆，拐卖妇女的手段如此低下。

　　“孩子，我不会骗你的。”洋娃娃语重心长地看着李小苗，一脸慈爱。

　　狐狸又抢着用嘴接过了两只试管，不顾李小苗的阻拦，低头把试管塞进了书包里。

　　客车路过休息站，车去加油，车上的乘客乘机下去上厕所，不去厕所的人也呼朋引伴地下去走走，活动一下做得僵硬的身体。

　　李小苗捧着猫去了卫生间，洋娃娃也轻提着裙子下了车，跟在她的身后，李小苗脚步加快，她轻轻松松地超到了前头。

　　白嫩的小手，将一个透明的圆形塑料盒塞进了她的怀里。

　　“给你的，留着路上吃。”她歪着头，一脸慈祥。

　　透明的盒子里，一颗颗洁白的果子上面闪着银色的光泽，像是一盒闪闪发亮的宝石一般，放在手中，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谢……谢谢。”

　　女孩笑笑，突然上前抱了一下她，在她耳边糯糯地说：“照顾好自己。”

　　等到休息时间结束，司机要开车了，那女孩儿也没有再回来。李小苗告诉司机，还有人没有回来，再等一下。

　　司机却生气地说：“你旁边哪还有人，一共45个人，我都数好了，小姑娘你不要胡闹好不好？”

　　颠簸的客车再次上路，李小苗慌忙地再三问周围的乘客，却没有人见过那个精致漂亮得格格不入的姑娘，还有一个大娘告诉她不可以把狗放出来占个座。

　　狗占座？是被洋娃娃抱起来的时候吗？

　　李小苗看看盒子里晶莹剔透的果子，抱紧了在书包中呼呼大睡的狐狸。

　　达远城地如其名，是个颇为偏远的小城，居住的人却不少，是个喧嚣热闹的小城，客车到达终点的时候，天色刚刚擦黑，车站外面满是售卖小吃的摊贩，在食物的香气中，有人举着牌子向车站中走出来的旅人推销食宿的场所。

　　李小苗压低帽檐，随着一家三口一起跟着一个胖乎乎的大姐去她家的宾馆，不大不小的四层小楼，就在车站的旁边。

　　锁上门，躺在白色的床上，李小苗终于松下了一口气。不同于之前处处人心惶惶的紧张环境，这里的烟火气让人身心放松。

　　就连能听见楼上小孩跑动的声音和隔壁的电视声音都让人感到可亲。

　　叫了一份外卖香甜地吃掉，李小苗夹着排骨在狐狸的鼻子前面晃过，往常最爱吃的狐狸只是翻了个身，香甜地打起了呼，露出白色的肚皮。

　　李小苗忍不住伸出手在它绵软的小肚皮上揉了几下，狐狸的后腿轻抖将她的手给蹬开，眼也不睁。

　　把它的排骨盖好放在桌子上，等到半夜它应该就会起来吃掉。李小苗舒服地搂着狐狸窝在被窝里，玩起了手机。

　　翻看她最近发现的一个账号，叫做“大明星的小助理”，这个账号里面分享了许多洛风的工作及生活照片，每张照片只有寥寥几字的介绍，却因为照片实在生动，点赞量奇高。

　　只是可惜这个账号在几个月前就停止了更新，地下都是嗷嗷待哺的留言，惊叹号一行又一行。

　　李小苗一张张划过那照片，拍得真好，似乎每一张照片她都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

　　睡前，把那盒银杏果挖出一颗吃掉，闭上眼睛，自己好像变成了一片树叶，站在树枝的最高峰随风飘摇，一个穿白衣的身影出现，踩到了自己的身上，调皮地站在上面上上下下地晃荡着，可怜的树枝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整棵树不耐烦地抖动了起来，“走开！”

　　那白衣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树下，回首一笑，“和我走吧。”

　　灿若春华，百花失色。

　　第二天一早，就告别了这个充满市井气息的小城，在清晨的薄雾中，李小苗又抱着狐狸踏上了新的车程。

　　按照计划，只要再走7、8天，就能够到达自己老家那个闭塞的小山村。

　　几天来，虽然路途中也有一些小的波折，但也终是有惊无险，只要再一天，就能回家了。

　　看着窗外掠过的广阔平原，似乎能够会想起不少的画面，在草垛上看星星，点燃篝火烤蚂蚱，被大黄狗追着跑。

　　【童年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李小苗微笑了起来。

　　车已经开了7、8个小时，天早就黑了，在漆黑的夜色中，只能看见车灯照到的小小一片道路，路两边是无尽的荒凉草木。

　　雨水不断拍打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斜线，车中有些闷热。

　　“司机师傅，请问怎么还没到？不是早就应该到了吗？”

　　渐渐地车上的乘客开始不耐烦了起来，有四五岁的孩子开始哭了起来，朝着肚子饿，孩子妈妈小声地哄着孩子，安慰就快要到了，孩子爸爸长短声地抱怨着路途漫长，连加油站都不路过一个。

　　司机一声不吭地开着车，车子在夜色中开得飞快。

　　“师傅，前面靠边停下车吧！着急去厕所。”

　　高昂的女声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附和，已经两个小时没有停过车了，车上的人早就想要去厕所，虽然外面还下着雨，但也实在是忍不得，一连声地催促着停车，在野地里方便一下也好。

　　司机还是不出声音，隐约的月光照在他平凡的脸上，面无表情。

　　有壮实的男乘客不满地走到他身边，拍了他一巴掌。

　　“你怎么回事儿，大家说话呢没听到吗？”

　　司机的仍是一动不动，麻木地开着车。

　　壮汉嘀咕着，不顾危险，又重重地推了他一把，“聋了你？”

　　“小心！”

　　“开着车呢，别动手啊，多危险！”

　　车厢内的乘客们叫了起来，前些天才有过乘客和司机起冲突，把车给开进河里的新闻，这会儿车速正高，他莽撞地动了手，万一翻车，可是要命的。

　　那壮汉听见众人阻止，非但不听，反而更来劲儿了，直接去和司机抢方向盘，车陡然地在路上开始蛇行。

　　伴着车厢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猛地斜着停在了路中间。

　　司机的脸慢慢转过来，看着惊魂未定的众人，木然地说：“急什么，都是要去的。”

　　说着，又将头转了回去，车子猛烈地起步，更加快速地开了起来，直接从平坦的公路上驶进了羊肠小道，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上颠簸跳跃了起来。

　　车上的人经过这一遭，被吓得不轻，纷纷要求司机停车，也不管到没到地方，就算在狂风暴雨中流落在荒郊野外也好，也不想继续呆在这诡异的车上了。

　　但是司机仍旧是充耳不闻的状态，经过了刚才，众人也不敢去硬抢方向盘，只能无助地跟着疯狂的汽车奔驰在泥泞的小路上。

　　李小苗握紧了座位前的扶手，一只手在包里焦急地拍拍狐狸，它今天睡得格外沉，竟是怎么弄也不起。

　　司机像是得了失心疯，可是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李小苗想起了胳膊上“下雨天不要出门！！！”那三个鲜红的感叹号，又觉得跑到外面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车上的孩子终于是哄不好地扯着嗓子哭了起来，有的女乘客也跟着抽抽哒哒地哭了起来。

　　理智一点儿的乘客努力地拨打着报警电话，绝望地发现在这荒郊野外根本没有信号。

　　车子猛地踩停，人们因为惯性纷纷往前面扑了过去。李小苗做好了准备脑袋也还是撞上了前排座椅。

　　揉着脑袋，透过流着水的玻璃朦胧地看到司机下了车，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水中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到了一座黑漆大门的院子前敲了门。

　　大门缓缓向外打开，院子里亮起了几盏极亮的大灯，照在门口的客车上。

　　等到眼睛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再向外看去，只见刚才行尸走肉一样的司机点头哈腰地在一个看黑衣人面前说话，不时回头指向装着众人的车厢，之后黑衣人好像拿了一个什么东西给司机。

　　司机如获至宝，忙不迭地把东西塞进了嘴里，之后就缩成一团，颤抖着抽搐。

　　与此同时，院子里走出了几个个高矮胖瘦，外形差异极大的人出来，逆着光线，妖魔鬼怪一样冲向了车厢。

　　大门打开，正站在门口的壮汉突然转身就往里面跑，车厢里的人尖叫了起来，原本在门口挤作一团的人群又蜂拥着往里面跑，却只能够乱作一团，尖叫不断。

　　只见在最前面的壮汉大叫着被举到了空中，一阵令人牙酸的撕扯声传来，被撕成了两半。

　　气动门的声音传来，李小苗挨着的后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