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建筑师成长记》小醒宝

11、东窗事发时

　　我居然在睡梦中吮吸男神的手指！！！！！还流了人家一手口水！！！！！
　　这也太太太太太羞耻了，此刻我只想立刻钻到地缝里。
　　我慌张地瞟了眼车外，庆幸地发现车早已停在了学校北门口。
　　“这么快就到了呀，那我下车啦！”
　　我赶紧开车门往外钻，然后“刷”地一下子被拉回到车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安全带都忘了解。
　　淡定淡定，不要慌。
　　我在内心跟自己说，然后默默地去解安全带。
　　“嗯，路上小心。”
　　“对了，明天还需要去公司么？”
　　“你们不用了，可以调休两天。我后天过去跟甲方述标就行。”
　　“好辛苦啊，那你注意身体哈。”
　　“嗯，早点回去吧。”
　　我赶紧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冲进学校里。

　　听到身后发动机重新启动的声音，我才长舒一口气。
　　夏夜清凉的风吹过，我感觉自己的双颊还是烫烫的。

　　——三年后的今天，当林道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仍旧能记起当时的羞耻和窘迫。
　　“哟，来啦！”
　　三十四岁的林道，看上去比当年还是要成熟一些。头发比以前稍稍长了点，带有一些自然的弧度，给他硬朗帅气的脸上增添了些艺术家的气质；肌肉轮廓倒没有当年初见时那么清晰了。
　　“是啊，好久不见呢！”我笑了笑。
　　二十五岁的顾知苒，比以前从容了许多。
　　“最近在忙什么项目呢？”
　　“挺无聊的项目，一个产业园二期，一个产业园三期。”
　　“那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
　　“方案不难，难的是搞定甲方——慢慢你就会体会到了。”
　　“怎么感觉肌肉没以前发达了？”
　　“唉，这两年卷得厉害，一忙起来锻炼时间就少了。都要配不上你画的林犬形象了。”
　　这个话题怎么就绕不过去了。
　　“唉真不是我，是乐彤主笔的。”
　　“她可说是你的idea。”
　　出卖队友第一名啊。周末我一定要把她约出来喷一顿。
　　“时隔两年，好像这里没多大变化呀。”
　　“嗯，张清路畅秦炜的位置都没变。不过文瑾离职了。”
　　“文瑾姐离职了？为什么？”
　　跟你吵架了？她当年可是你的头号粉丝——我心里想道。
　　“可能是遇到更好的职业发展机会吧。”
　　“嗯，那也挺好的。”
　　我又想起了当年摄影博物馆投标前夜，文瑾虚弱难受又执意坚持到晚上的样子。

　　值得庆幸的事，那次方案中标了。
　　大家都开心地不得了——作为正式员工的他们每人应该都有一大笔奖金，连我这种实习生都领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包。
　　林道作为组长自然要请大家吃饭庆祝。
　　吃完饭后，张清文瑾她们提议去KTV，秦炜更是分分钟翻出了最近一家的优惠券，我自然也不反对。就是林道一脸抗拒的样子。
　　当然，他最终还是拗不过大家，一同去了。
　　待他开口，我立刻就明白他为啥抗拒了——他唱歌也太太太太难听了吧！五音不全，宛若干嚎，白瞎了这么好听的低音炮了。
　　我还想着要不要克制下别笑得太明显，清姐和文瑾已经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了。
　　搞笑归搞笑，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知苒，你现在知道为啥我要提议来唱歌了吧！哈哈哈哈哈！”
　　原来清姐他们早就知道，林道自然也知道她们故意的，但考虑到中标这么值得庆祝，便让她们如愿了——顺便也让我见识了林道这惨绝人寰的唱功。
　　“哈哈哈，上天真是太公平了！”我索性也放开大笑了。

　　虽然中标了，但当地政府好像另有打算，迟迟没有定画施工图的安排，我们特意空出的档期反而工作强度一下子降下来。
　　倒是在我们中标后不到一个月，魏巍组也中标了一个大项目——一个40万方的产业园。
　　由于产业园内还包括一个甲方给当地政府代建的交通枢纽，以及一个招商展示中心，这两个单体的方案和施工图也要同步进行，工作量巨大。
　　公司索性让我们组也一同参与，分担这两个建筑单体的方案工作——也就是说，乐彤之前YY的魏猫和林犬合作的场景即将上演。

　　“不得不说，我真是神预言啊。”得知这个消息时，乐彤得意地冲我说道。
　　“让我们来看看你的预言准不准，哈哈。”

　　当然不准，不然那还得了。
　　毕竟魏巍和林道原本也不像漫画中那样日常互怼，不过两个人的带队风格倒是被乐彤说中了——一个人生导师循循善诱，一个鸡血队长勇往直前；一个捧着浓茶悠然画着产业园的平面布局，一个端着黑咖啡激情洋溢地修改着展示中心的立面分格。
　　不过，彼时她的漫画已经画到了两个人“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以至于我俩日常看两位组长时都会互换下眼神，知道彼此都在脑补他们少儿不宜的场景。

　　在我们三个月实习期快要结束时，乐彤的漫画《我在公司磕CP——魏猫和林犬的快乐生活》意外地在网上火了。
　　在原来的故事大纲基础上，台词变得很羞耻，乐彤还极其不嫌事大地把合作过程中的细节融了进去，情节变得非常丰满和真实，网上点击率破了十万。
　　乐彤超得意地在宿舍炫耀着，并搂着我的肩膀道：“这主要多亏了我的缪斯知苒。”
　　然后更新更加积极了。
　　然而，就是这些过于真实的细节，让公司里的大家一下子认出了两位主角的原型。

　　有那么一天，我头一天赶方案熬了夜，第二天还在去公司的路上时，便收到乐彤的微信：
　　“大事不好！”
　　“咋啦？”
　　“我的漫画火了……”
　　“我知道啊，前几天不就火了么”
　　“不是，你看群里！”
　　“啥情况，我看看”
　　“你们组的张清在网上看到了，然后转给了朵姐，现在朵姐发到了公司群里”
　　“what！！！！！”
　　我看群里，朵姐把漫画链接转不少人在回复：“？？？”
　　想必大家还没有看完后面的剧情……不过也是迟早的事……
　　魏猫和林犬两位的原型也在群里……完了……

　　等我到公司时，隐约感觉到工位一路都是注目礼，而且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窃笑。
　　朵姐经过，冲我笑道：“小姑娘多才多艺呀，漫画也画得这么好。”
　　“什么，不是我画的……”
　　清姐凑过来低声说，“别不承认了，乐彤都说了是你的创意。”
　　我一个眼刀甩过去，用眼神表示了我的惊悚和疑惑——什么个情况。
　　乐彤扬了扬无辜的眉毛，用一脸愧疚和对戳手指算是回复。
　　“我错了！！！！清姐一问我就慌了……她问是不是你画的，因为对于林道的很多细节都特别准确……我就支支吾吾表示了默认……嗯，就是这样”
　　我还没张嘴问，乐彤的解释微信就过来了。
　　“天降大锅啊……”
　　“那个，好歹也是咱俩共同创作的成果，一起分担下嘛……”
　　“这是分担么……这是全扛下来了……”
　　“那要不，你在群里说是我画的吧……然后我从明天开始请病假，从此销声匿迹……”
　　“现在大家倒是还没公开指认，咱先别主动抗锅吧……缓两天，反正实习期很快就要结束了”
　　“嗯嗯嗯！爱你，晚上请你吃饭以表歉意”
　　“那得是大餐！！！！！”
　　“么问题！”

　　我先假装啥事没有，继续工作。
　　但当我下午拿着新搭的模型给林道汇报时，心里还是咚咚作响——
　　不知道林道看到漫画后面的羞耻情节没……
　　林道保持了一贯的专业性和严肃性，和我探讨完了模型，又布置了工作。
　　我心里松了口气，转身就溜。
　　幸好幸好，他这么工作狂，应该还没看吧……

　　晚上乐彤老老实实请我吃了顿烤肉，回去路上又乖乖巧巧作势帮我捏肩，以求原谅。
　　“好吧好吧，不怪你了！”
　　“你最好了！”乐彤欢呼着跳了两步，结果正巧被快速经过的电动车撞到，直冲到一旁的树池里。
　　“嗷！”随着一声惊呼，乐彤在地上翻了半圈，然后痛苦地抱着膝盖。
　　“哎呀伤着了么？”我赶紧冲上前去，电动车的主人也立刻停下来查看。
　　电动车主人还算厚道，不停道歉后，和我一起送乐彤去了北医三院，并乖乖支付了检查费用。
　　检查结果韧带拉伤——乐彤真的如她神一样的乌鸦嘴所述，从第二天开始请了病假，一直到实习期结束的一周时间里，在公司销声匿迹。
　　于是，我就完了。
　　我早不解释，现在当事人不在，我再说漫画作者是她，鬼才信……

　　第二天，我接完咖啡，正转身要走，林道迎面过来。
　　我匆匆打了个招呼就想开溜。
　　“这是庸俗、低俗、媚俗，你的品位还可以再高一点。”身后的林道用极其机械化的声音说道。
　　“什么？”我愣了，昨天不是讨论得挺好的么？
　　“林犬这台词，怎么跟我前一阵儿说秦炜的话一样？“
　　我脑后一阵寒意。
　　这是那天林道刚如是说完秦炜后，我回宿舍就复述给乐彤听的——顺带吐槽下林道工作起来的严格和犀利。乐彤觉得这句话很符合林犬攻击力十足的人设，直接用上了。
　　我怂怂地转回身：
　　“我说是乐彤画的，你信么……”
　　林道有意压低了下颌，眼睛向上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你觉得呢？”
　　看来是不信……换我我也不信……
　　“那个……剧情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你不要对号入座哈……”
　　“哼，林犬的形象还算凑合，勉强可以忍。”
　　“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开放的么？”
　　“对男士的最高礼赞，不就是来自同性的认可么？”
　　“噗。”你这个想法有点危险。
　　“就是不知道魏总接不接受你们的设定。”
　　林道忽然松弛下来，看来刚才是故作严肃。
　　那是因为你还没看到结局——我心里想到。
　　下一期该轮到竞选副总，魏猫“力压”林犬了，然后谁攻谁受大反转——不过到那时候我的实习期已经结束了，逃之夭夭咯。
　　“我要是魏总，应该会很喜欢最终的结局。”
　　“嗯？”
　　“算了，当我没说，你慢慢追更吧。”
　　我赶紧溜走了。

　　当乐彤拖着病腿，力保下一期漫画在网上如期发布的那天，我们已经结束了实习，在宿舍里收拾暑假回家的行李。
　　那天我收到了两条来自公司的信息。
　　一条是林道发来的：“！！！”
　　三个感叹号表达了他复杂的心情，我不客气地回了三个大笑的表情。
　　另一条是张清发来的：“你的结局可真不错！中午一群人一起吃饭时，我转给大家看，林道的眉毛都气歪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