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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不要靠近冷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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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茂下班回来的时候，于小迟和冷樊正在僵持，一楼客厅的角落，摆着一张简陋的框架床。
听到开门声，两个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她，又转回去。
“这里会冷……”于小迟阻止冷樊在一楼铺床。
“地暖费我交。”
“可……没有必要……”
“小迟想让我睡沙发？”
“……可以回家睡，不用每天都在这里。”
“需要的，让我把床铺上，好吗？”
吴茂放下包，听了半天也听懂了，原来是冷樊为了照顾于小迟，打算在一楼铺张床。而于小迟觉得让冷樊睡在客厅很不好。
“要铺让他铺好了。”
“客厅搭床，这多难堪。”于小迟理解不了，“他怎么能忍受在客厅这种开放空间里睡觉？”
“他昨晚也睡客厅。”
“沙发和床不一样。”
沙发是临时躺躺，什么也不代表。而铺一张床，那就是属于冷樊的空间，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忍受把自己的空间完全暴露在别人视线中？
尤其还是家里有一个外人的情况下。
“搞了半天你在嫌弃我是吧？”吴茂大怒。
“……你知道不是。”于小迟无力地把她拽下来，“我很认真在说话。”
“好吧，那可能是他在逼你，借此……”借此把我赶出去，住上二楼？
这不太可能，吴茂赶紧把这念头甩开。
“他可能在威胁你，如果你不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就一直住在楼下照顾你。让所有人都看到他这么狼狈地睡在客厅。”
“……”
“有没有这个可能？”
没有。冷樊的威胁不是这样的。
回想起两年前那段被无视的日子，那才是属于冷樊的威胁，他根本不屑下达最后的通知，会直接将你排除在世界以外。
“他变得很奇怪……”于小迟忍不住说：“我开始看不懂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那就别想，你就是想太多。他对你好，你就受着，对你不好，就把他赶出去。”
吴茂给她洗脑，“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身体养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
于小迟拗不过冷樊，眼睁睁看着他在客厅搭好床，这个地方，无论上楼下楼，进门，都能一览无余。
冷樊坐站在床边对她招手，她刚走过去，冷樊就抱住她，在她背后拍了拍。
没有抱太久，一个安慰性质的拥抱。冷樊放开她后，说：“吴茂在这里待不了两天，不会有人进来，即使进来看到也没什么，我不介意。”
“要不……我跟你回家住几天？”
冷樊摇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于小迟无法从他沉默的表情里读出意图，但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温柔和妥协。
“冷樊……”
“慢慢来，慢慢来。”
果然如冷樊所说，吴茂在第三天上班期间给她打电话，说今晚不过来。
“你总算觉得累了？”
“咱身体好着呢，我主要是觉得冷樊最近两天表现不错，把主场让给他。再说我起床碰见他也很尴尬好吧！”
“好吧……”
挂断电话，于小迟对冷樊说：“毛毛今天不过来。”
“我听到了。”
冷樊早知道有这一天，半点惊讶都没有，“正好今晚在外面吃饭。”
A城今天有一个大的画展，里面有印象主义雷诺阿的作品，也有许多超现实主义绘画，魔幻与现实结合。
长袍羽绒服用腰带系得很紧，像穿了一条蓬蓬裙，雪地靴保暖，再加上一条厚围巾，大大的耳罩，连手指头也被手套包住。
“……”
于小迟奇怪冷樊审美的转变，不过低调的墨绿色也不会让自己看上去像个装嫩的怪阿姨。再看冷樊，穿着同色系的长羽绒服。
“会冷吗？”
“不冷。”
冷樊笑，拉住她围巾上掉下来的毛线球，很难不看出他的揶揄。
冷樊到底怎么了……
“还爱吃川菜吗？”
车上，冷樊不回头地问。于小迟吃了一惊，“真的？”
她的胃不好，基本也就被断绝了吃川菜，冷樊这个强迫症竟然愿意带她吃辣？
“吃火锅，鸳鸯锅，微辣，不能多吃。”
一连三个要求，于小迟笑容转淡，这也叫吃火锅？
“不然算了。”
“吃，吃！”
气氛良好的旅途，很快抵达画展中心。
“我把车停一下，小迟站在这里等我，好吗？”
于小迟点头，冷樊的车进入车库后，她拢了拢围巾，盯着车库入口看了一会儿，走到画展入口开始排队。
冷樊找到她的时候，提了两杯奶茶。
“给你加了麻薯，听旁边的小孩子说很好喝。”
于小迟顺着冷樊的手指，看到另外几个抱着奶茶汲取热量的年轻人，大概十八九，应该都是大学生。
原来这样的年龄在冷樊眼里已经是小孩子，可他也还不到三十。
“怎么了？”发现她走神，冷樊很自然地打断她可能发生的沉思。
“你的生日快到了。”
冷樊的微笑有瞬间的凝固，他突然想到好几个生日以前，十八岁的于小迟在他的生日庆祝上，对他告白，然后被惊慌的他强行阻止。
那个时候，他怎么会发现不了自己的心意？明明是慌张，却把这种恐惧理解成生气。
第一次向他袒露内心的于小迟，被他的不信任打断，第二次，第三次……
最终她选择放弃。
昨天下午整理画卷，当他发现，原来于小迟无助到只能在画中表现自己的恐惧时，他自责，又后悔。
他原以为还能从画中窥探于小迟的心意，以此弥补曾经的过错，带给她想要的稳定和温柔。
可于小迟沉默的瞬间。告诉他，她不再画画了。
她已经不再寻求帮助了。
颤抖的声音强压之后，只能听出轻微的嘶哑，冷樊拉住于小迟的手，轻轻扣进她的指缝。
“是快到了，小迟准备好给我的礼物了吗？”
于小迟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这样的姿势很普通，但也不这么普通。她的大脑又开始混乱，记忆里的冷樊和现在的冷樊之间，差异像一条鸿沟，这鸿沟让冷樊脸上的微笑带上了恐怖的色彩。
但她没有挣脱……
“我原本准备了……”
每年的一月十号，她都记得这个日子，因为她会提前许久准备冷樊的生日礼物，可能是精美的袖扣，可能是一本书，也可能是一场电影。
今年也不例外。
可她准备的是什么呢……于小迟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有些模糊。
再次跌进挣扎里，错综复杂的回忆，错综复杂的情绪，冷樊的轻声呼唤响在耳边，于小迟仿佛做着一个易碎的梦。
到底哪一边才是现实？
她近乎绝望，因此徒然想起。
“不要……”
冷樊看着陷入自己世界的于小迟，焦急中又不敢强行把她惊醒，顺着她的话追问。
“不要什么？”
“不要……靠近冷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