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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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凤禧宫里热闹非凡，来的人有后宫的妃嫔、皇族还有部分是朝中重臣之女，人多得都快让原本宽敞宏大的宫殿显得有些拥挤。
女人一多了，话也就多了，大殿里全是喋喋不休的说话声，一浪高过一浪，听得聂玉姳脑仁儿疼。
她想低调些，便穿了一件浅粉色海棠花样的长裙，没想到来的人都穿的花花绿绿的，像掉进了百花丛，这么一来她的一身浅色衣裳倒更显眼了。
聂玉姳皮肤白皙，五官雍容大气，一身粉中透白的纱裙衬得她整个人英气中又带着清冷，好似一朵降落在人间的云中花。
她走这一路吸引了无数女眷的目光。
孟丞相在朝中的地位不凡，孟瑶瑶的位置自然是更靠近太后那一端的。
好巧不巧，今日聂玉姳正好就坐在她的旁边。
因聂玉姳抢了她昱王妃得位置，孟瑶瑶恨不得把她直接杀了泄恨，可惜她现在还需忍着。
她面上带笑，转身向聂玉姳看去，笑着道：“玉姳，你的裙子好漂亮啊，是在哪家铺子做的？改明儿我也好去做一身。”
孟瑶瑶长着一张鹅蛋脸，黛眉弯弯，在京都也算得上数一数二得美人儿了。
见过她得人都说她才艺无双，温柔可人，只有聂玉姳才知道在她无毒无害的面皮下，她的心肠是多么毒辣。
上一世如果不是她在旁边煽风点火，聂玉姳也不敢公然在朝堂向皇上抗婚。哪怕是私下向祁丰帝表情心意，也好过公然驳了皇帝的颜面。
聂玉姳深信，若不是让皇帝寒了心，凭她酷似母亲的这一张脸，若是求皇帝再宽限些时日，她一定能找出来无限父亲的证据，为父亲翻案。
只可惜……
想起这些往事，聂玉姳的就觉得呼吸不顺。场面得维持下去，可她也得堵一堵孟瑶瑶的心。
聂玉姳对孟瑶瑶笑了笑，一字一句虽然轻柔，可每一个字都带着炫耀的味道。
“这是昱王送的。”
孟瑶瑶以为自己面部表情管理的很好，可没想到自己一张气的通红的脸把她的心思全部暴露了。
她一时气到说不说话，只能僵笑。
“聂玉姳，你等着，我看你一会儿还能得意几个时辰。”
聂玉姳看了眼她被气到涨红的脸，心里突然有股小小的得意。
不就是演戏嘛，姐妹情深谁不会。
聂玉姳懒得再去理她，将目光移到小公主那里。
只见她粘在李贵妃怀里，白胖的小手一会儿放进嘴里，一会儿拍在李贵妃脸上。
李贵妃也不恼，满眼都只有她的女儿，笑得纯粹无比。
这一画面让聂玉姳想起了她的母亲，鼻尖有些酸。
如果她母亲没有因生她难产而死，她是不是也可以享受独一无二的母爱。
太后终于在皇后的搀扶下终于走出来了。
聂玉姳见太后到了，赶紧将悲伤的情绪收起，转而是一双流眸婉转的美目冲着两人笑着。
太后一见聂玉姳就高兴，更别提看见她笑得又那么可人了，一进来就招呼她坐在自己身侧。
聂玉姳也不知道祁景珩替她给太后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汤的功效还挺强。
起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太后是发自真心的喜欢聂玉姳。
太后亲昵地拉着聂玉姳的手，笑着对她说：“听珩儿说，这次去沣都查案你也跟着去了，还帮了他不少，看你们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哀家也就放心了。”
聂玉姳怎好意思说她是担心京都无聊才去的，只好笑而不答。
今天是小公主的周岁，当然少不了小寿星了，太后伸出双手示意嬷嬷将小公主抱给她。
“来来来，快让我抱一抱我的小孙女。”
李贵妃生怕嬷嬷抱不住孩子，直到太后稳稳地将小公主抱在怀里，她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小公主才一周岁，却格外听话，在太后怀里不哭不闹的，安静极了。
黑黝黝的眸子里透着胆怯，白白胖胖的样子惹得聂玉姳不禁拿手指逗着她玩。
“我看玉姳也很喜欢小孩子嘛，什么时候哀家能听见你们的好消息？”
被太后一说，台下的几个妃嫔掩面而笑，聂玉姳则是一脸尴尬。
幸好皇后替她解了围，笑着说道：“母后真是心急，她与衡儿成亲才不过一月有余，哪里有这么快的。”
太后看了眼聂玉姳，也觉得是自己有些急了，嘴上却还是道：“你们不急，哀家急。哀家可是想早点抱上重孙呢。”
聂玉姳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着。
这凤台简直不是人坐的地方，她被下面的人盯得坐如针毡，还只能忍着。
好在没多长时间，太后终于肯放她们自由活动了。
“你们呀，也就别陪我这个老婆子了，御花园里的亭子中都备上了茶水点心，你们年轻人出去聊聊天，看看景也不错。”
大家也都意思意思，推辞说陪着太后在这里聊天挺好，聂玉姳也是如此。
随后，果然真的如有些人所愿，被太后留了下来……
聂玉姳拉上白霜赶紧撒腿就跑，生怕跑慢一步被叫回去。
酷暑已经过去，正是冷热宜人的爽秋，御花园里的木槿和凌霄花开得正艳，没有人陪她更好，她们两个人在园子里闲逛倒是自在。
只是没想到，自在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
前方就是顺着羊肠小路走来的就是孟瑶瑶，以及抱着小公主的李贵妃。
聂玉姳早就知道了孟瑶瑶今天是有备而来，对她的把戏已经拭目以待了。
她走上前向李贵妃问好。
“我见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一起在花园里转一转吧，多个人也多个乐子。”
李贵妃浅笑盈盈，白皙的脸上有些婴儿肥，看起来就像天真的少女，只可惜年纪尚小就嫁入皇宫后院，并未享受过多少自由的气息，所以整个人都是棉花糖般软软的气质。
早在进宫之前，祁景珩就和她说过，李贵妃为人和善，没有心机，可以多和她走动，但是也要防止她被人利用。
当时聂玉姳就对这位贵妃很感兴趣，如今再多些相处，还真是会慢慢喜欢上她。
在得知聂玉姳与孟瑶瑶早就相识且是闺中密友后，贵妃高兴极了，直道说是缘分。
孟瑶瑶对着聂玉姳笑着，说：“是啊，从小我们就在一起玩耍，每每她随聂将军去北疆，留我一人在京都我都很无聊，恨不得随她一起去北疆呢。”
孟瑶瑶话语中皆是真情实感，说的险些让聂玉姳都信了。
她配合地挽起了孟瑶瑶的胳膊，一口一个孟姐姐叫着，在外人看来两人真是姐妹情深。
孟瑶瑶也还以为她还是当年只懂挥舞刀剑上阵杀敌的粗莽少女，开始后悔浪费这么多精力下套子等她进去。
“好了，看你们感情深的，倒显得我有些多余了。咱们三个里面只有昱王妃没有来过御花园，今儿我就带你逛一逛。”
聂玉姳上次在太后宫里小住过一晚，也是来过御花园的。
她当时走的只是御花园里的一隅，若是想将景致一一都看完要耗费不少时间，况且李贵妃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就更吃力了。
御花园的景色虽好，可是规规矩矩的有些生硬。
她对皇家景色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眼见李贵妃有些累了，便提出回凤禧宫陪太后聊聊天的主意。
李贵妃也确实想歇一歇，就同意了。
三人一起走在小路上，身后还跟着几个随行的宫女和一位老嬷嬷。
李贵妃像是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在袖口中翻了又翻，都没有翻出来任何东西，不禁开始有些急躁了。
“我给太后配的安神香怎么不见了？”
聂玉姳安慰道：“贵妃不要急，再找找，或者问问您房里的宫女。”
李贵妃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和她说出来了。
“我记得出门时我已经把它放在明面上了，现在突然找不到了，许是我自从怀了珂儿脑子有些不大灵光了，还需回去找找，宫女们可能会找不到的。”
聂玉姳一听就明白了，“那您去吧，不要着急，我们停下来等你就是了。”话虽是对着李贵妃说的，可她的一双笑眼却是看向孟瑶瑶。
孟瑶瑶也顺着聂玉姳说：“是啊，贵妃莫着急，我们在这儿等着你。”
“这样也好，辛苦王妃帮我抱一会儿珂儿，这样我也能快些。”
还不等聂玉姳拒绝，李贵妃就将小公主放到了她的怀里。小公主只是对着李贵妃匆忙走去的身影有些不舍，接着就乖巧的任由聂玉姳抱在怀里，两只清澈透明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李贵妃的随从都已经跟着她一起回了玉芙宫，现在整条小路上就只剩下聂玉姳、孟瑶瑶还有白霜三人。
聂玉姳并未打算和孟瑶瑶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孟瑶瑶自认丞相府小姐不应该自降身份，也不主动说些什么。
两人之间就这样僵硬着，站在荷花池边上各自看着荷花。
聂玉姳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听力异常灵敏。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一阵“嗡嗡”的声音由远及近地朝她们飞来，虽然现在肉眼还看不见，可是她知道，时机来了。
“孟姐姐，我今日还给小公主带了一个礼物，你帮我先抱一下她，”
聂玉姳将小公主直接推给了孟瑶瑶，孟瑶瑶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招弄得不知所措，有些焦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荷包，盼着早点打开，可惜聂玉姳腰间的荷包的口像是被线缠死了般，死活也打不开了。
“既然找不到就先别找了吧，等会儿再说。”孟瑶瑶的额间已经急出了一层薄汗。
“那怎么行，我还等着看好戏呢。”聂玉姳不再假装去找东西了，而是颇有深意地看着孟瑶瑶，如同老虎抓捕猎物般。
许是和祁景珩待得久了，聂玉姳眼中竟也染上了他的冷酷，孟瑶瑶一时间吓得有些出神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从小路上突然跑过来一名宫女，身后还追着密密麻麻的胡蜂，朝这边跑来。
那名宫女像见到了孟瑶瑶疯了似的朝她扑上去，她的怀里还抱着小公主，身后则是没有围栏的荷花池。如果她此时摔下去，那么连着小公主也都会一并落水。
聂玉姳肯定是不能让无辜的小孩卷进去的，她的反应很快，就在宫女扑到孟瑶瑶身上的同时，她的脚勾住了孟瑶瑶的脚。
孟瑶瑶被忽然绊倒，身子为了保持平衡将手松开了，小公主就便她扔到了空中。
聂玉姳跃身而起，将小公主稳稳地接住，然后递给了白霜由她抱着。
等她的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完成，孟瑶瑶成功地被宫女推到了湖里。
她是会水的，嘴里边咒骂着宫女，边往岸边上游。
“你这个贱婢！我是丞相府千金！你撞谁呢！！”
聂玉姳早就知道了这名宫女早就被她买通，如果不是她提早知道了他们的阴谋，做了些小动作，此时就是她抱着小公主一起落水了。
然而她还是选择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装下去。
她对正从湖水里往回游的孟瑶瑶说：“孟姐姐，我来救你了。”
看着她脸上露出的狡黠笑容，孟瑶瑶心中大感不好。
“我自己会水，你下来做什么。”
“孟姐姐给了我一出惊喜，我自然也是要回馈姐姐的。”
孟瑶瑶知道聂玉姳不会水，她的计划是在少有人来的碧然湖的，让买通的宫女撞怀抱公主的她入湖，等她们一起落水后，她可以下水只救小公主，而聂玉姳也会因为没人救而淹死。
到时候非但不会有人怪她，太后和贵妃还会因为她救了公主心怀感激。
只是不知这其中哪里出了差错，落水的反倒成了她。
“扑通”一声，聂玉姳跳进了水里。
“孟姐姐，这么急着上岸干嘛。”
聂玉姳拽住了她的脚踝，拉着她，不让她上岸。
孟瑶瑶被聂玉姳按在水中拼命地挣扎着，断断续续的呼吸着宝贵的空气，口中还呛了几口水。这时她才开始感觉到死亡带来的恐惧，嘴里开始求软。
“我，我错了。”
聂玉姳在水中死死地控制着孟瑶瑶，她问：“你哪里错了。”
被她这么一问，孟瑶瑶的头脑开始清晰起来，她做的事自认是神不知鬼不觉，不能主动招认。
“我，我也不知道我错在了哪里，还请妹妹放过我。”
聂玉姳的手抓着孟瑶瑶的头发，冷眼厉语道：“你错在不该在春猎中派人毒了我的马，让我跌落山崖。”
“也不该在船上刺杀我，更不该为要我的命，把主意打到了小公主身上！”
听她一件件说完，孟瑶瑶的脸色逐渐露出惊恐。
“这些事你是怎么得知的？”
“我人虽然不在京都，可是派去看着你的人却是一刻都没有松懈，你的每一个举动都会有人向我报告。”
“而春猎，我根本就没有证据，只是诈一诈你，没想到你居然认了。”
这时，白霜在岸边抱着小公主，看见李贵妃越走越近的身影，大声喊了起来。
“救命呀！我家王妃掉水里了，谁能救救她！”
远处李贵妃和她身旁的宫女、太监听到了纷纷快步跑来。
聂玉姳觉得差不多了，便放开了手，任由孟瑶瑶游回到岸上，自己则沉进了湖底。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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