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观槐

6、毒妇害主

　　听闻消息，苏府老夫人直接晕了过去，各家夫人皆是唏嘘不已，宁莳语一边忙着请大夫，一边安排寿宴后续，好在各家夫人也都给苏府面子，纷纷告退，没出什么岔子。虽是这样，苏家正经的两个主子一个晕倒一个要留在苏府稳住局面，只能叫了苏老太太身边的嬷嬷跟着回穆府。

　　穆笑澜跟着穆景同匆匆赶回家，只见穆府上上下下乱成一团，穆府管家擦着额头的汗，看见穆景同仿佛看见主心骨，一溜小跑过来，哽咽道：“听路嬷嬷说夫人早起还好好地，只是喝了一碗粥便呕血不止眼看着是要不行了。”

　　穆景同打断他，语气焦灼：“去请孟太医了吗？太医怎么说”一边问一边往玉兰苑赶去。

　　穆笑澜平时再怎么早熟现在心中也是十分害怕恐慌，只紧紧跟着父亲步伐，听穆管家回话：“早早便去请了，孟太医说夫人身子早就不行了只是将将养着，今日误食了莲子，病上加病引起来了陈年旧疾，这才不大好了！”

　　穆笑澜打断他:“吃了莲子？这不可能，母亲向来对这东西过敏吃不得这个，玉兰苑上上下下都知道！”

　　穆管家擦着额头冷汗，嗫喏道：“是关姨娘身边的丫鬟偷偷放进去的，现在老奴已经让人去把关姨娘和那丫鬟看起来了。”

　　穆笑澜闻言咬咬牙，只是现在她赶着去见母亲，无暇顾及其他。

　　玉兰苑内，孟太医摇摇头，冲着穆景同微微躬身行礼，“穆大人，穆小姐，去陪陪夫人吧。”说着就收拾药箱，起身出了内室退至花厅。他见惯了生离死别，只是心中也可惜，当年才惊京城的苏府大小姐，婚后更是夫妇相敬如宾，夫君事业有成多少夫人羡慕，如今才刚刚二十多就要去了，可惜啊可惜。

　　穆笑澜冲进去只见苏婧慈面色灰白，如花般的面孔两颊红肿呼吸急促，路嬷嬷正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嘴角的一丝血迹，苏婧慈身边的几个丫鬟都跪在地上小声哭泣。

　　路嬷嬷看见穆笑澜和穆景同进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痛哭道：“老爷！夫人是被那贱人害了啊！老爷要给夫人做主啊！”

　　刘嬷嬷皱着眉看着床上虚弱地苏婧慈，一脸悲愤。她也是从小看着苏婧慈长大，刚刚听说苏婧慈是被府中姨娘所害，心中万般气愤。见往日一同相处的老姐妹老泪纵横，也是哭着问：“小姐如今怎么样了？怎么太医就说不行了，好好地一个人，老太太刚刚还念着呢。”

　　穆笑澜扑倒母亲床前握着苏婧慈冰凉的手哭着喊她，苏婧慈却好像根本听不到紧闭着双眼，穆笑澜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去侧鼻息，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娘，您睁眼看看澜儿啊，别吓澜儿啊呜呜呜...”穆笑澜抱着母亲的手伏在床上怔怔的流泪，不敢相信只不过是出府一会，活生生的一个人就没了。

　　穆景同面色铁青，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染上悲痛，上前替苏婧慈掖了掖被子，冷声道：“夫人到底是为何吃错了东西，你们这些伺候的都是死的吗？”

　　苏婧慈身边的几个眉字辈大丫鬟此时都是悲悲切切的跪在地上哭，路嬷嬷忍着悲痛咬牙切齿，“早起老爷小姐去苏府拜寿，夫人心情好胃口都比往日好些，喝了厨房送来的一碗小米粥，不过半个时辰就呕吐不止，孟太医到时都开始吐血了。”

　　路嬷嬷擦擦眼泪恨恨道：“夫人对莲子过敏府中众人皆知，厨房向来是不敢在夫人饮食中掺杂一点，今日关姨娘使唤身边的双儿偷偷将莲子磨成的粉放入夫人的粥里，这才让夫人如今这般啊！”

　　正说着，床上的苏婧慈却突然有了动静，冰凉的手微微反握住穆笑澜的小手。“娘，娘你终于醒了，我就说你不会有事的。”穆笑澜抓着母亲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心中猛然松了一口气，只当是母亲像以前一样，又挺过来了。

　　其他人却明白，这大概便是回光返照了，都不忍看着这一幕，小声抽泣。

　　苏婧慈心中有万千话语只是奈何如今连呼吸都困难，只能艰难的动动手指抚摸女儿尚且稚嫩的面孔，嗓子里发出“赫赫”的粗声。眼珠子艰难的转动两下盯着穆笑澜仿佛是要把她的模样永远的刻在灵魂深处，下辈子也忘不掉。余光瞥到站在一旁一脸焦急的穆景同目光瞬间却变得怨恨起来，张嘴想说什么却是语不成句，“澜儿...小心...”

　　穆景同伏身替她拨了拨额头上的碎发，目光复杂，轻声说道：“夫人要说什么？”穆笑澜只当是叮嘱她小心关姨娘，抱着苏婧慈的手安慰道：“娘你放心，关姨娘已经被关起来了，等您养好身子，亲自处置可好？”

　　苏婧慈不像穆笑澜还是个孩子，她心中明白即使关姨娘要害她也不会挑苏府老夫人大寿这一天，其中必有隐情。若不是穆景同当初非要纳这个心术不正的女人，她即便去了也能安心！本想再撑几年，老天爷却连这点念想都断送!

　　穆景同轻抚穆笑澜的头发，

　　苏婧慈脸色发白，整个人微微发抖，急火攻心，随后竟是手一撒合上了双眼，香消玉殒！

　　第一次经历至亲生离死别，穆笑澜年纪尚小伏在母亲床边哭昏了过去。

　　而刘嬷嬷则带着穆府的人回苏府报丧。

　　穆府并无长辈帮忙操持，穆景同悲痛之余还得处理丧事后续，忙得团团转，至于关姨娘同她的丫鬟则是被捆了在她原来的院子里，只待丧事之后处置。

　　苏府老夫人听闻噩耗伤心不已，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自从那日寿宴晕过去之后身子骨也是不行了，成日里卧床流泪，可怜老夫人就一个宝贝闺女，如今年纪轻轻就去了，伤心之余又恐女儿的丧事无人照管，让宁莳语每日都来照料一二。

　　出殡那日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都来了，不管各家怎样的心思，面上的礼数是给的足足的。朝廷二品官的夫人还是当今手握大权的苏老将军嫡女，宁莳语将苏婧慈的后事操持的体面，人人都说这苏婧慈是生前风光生后体面。

　　苏老夫人在女儿灵前老泪纵横，可怜苏老将军和苏将军这会仍在边疆，接到消息却是走不开，自开国起就规定，像苏老将军这样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在外无召是不得回的，外人艳羡的荣华富贵此时是绊住亲情的脚步。

　　穆笑澜不管别人如何说她母亲的身后事办的如何风光，她只知道往后再没有母亲了。

　　整日里哭得浑浑噩噩，一双眼睛红肿的不像样，春华端来饭菜劝解，也只是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呆呆的坐在窗边发呆，秋实也跟着抹眼泪在旁边。

　　“小姐，好歹再吃些。不说别的，您这样糟蹋坏了身子，关姨娘那贱人还没处置呢！”春华焦急地跺跺脚，夫人去后这短短几天，小姐就瘦了一大圈。

　　对，还有害死她母亲的关姨娘。穆笑澜恍若猛然从梦中惊醒，抓住春华的手问：“爹是怎么处置她的？”

　　春华将饭菜摆上桌，用帕子给穆笑澜擦擦眼角的泪水，“老爷这两天还忙着夫人身后事，暂且没空处置，最近那贱人倒是在自己院里喊自己是冤枉的。小姐怕就怕老爷舍不得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会心软啊。”

　　秋实站在一旁不解的问：“有什么舍不得的，这样恶毒的女人不赶紧处置了如何对得起夫人在天之灵？”被春华暗地里瞪了一眼，秋实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穆笑澜难看的脸色不敢再说什么了。

　　春华说的没错，穆景同年少中举又有岳家扶持，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居高位，但是膝下子女却只有穆笑澜和关姨娘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

　　他一心扑在政务上并不好女色，关姨娘也是使了手段才被纳进来的，如今肚子里的孩子或许是她能够活命的筹码。

　　“走，我们去看看关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