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杜肆柒

11、第十一章

　　期末考试开始了，体训队也暂时停下了训练计划，不管怎样，考试还是要考的。孟楠虽然对学业不在乎，肯定比不上其他学生，但也不至于门门不及格，一些基础简单的题目还是会做的。
　　他认真地把试卷写满，想着假期应该怎么跟斯闻相处，斯闻最近因为期末复习，更冷漠了，虽然还是会等他训练，手上却永远拿着复习资料。
　　孟楠确实不敢打扰斯闻，这是一个学渣对学霸天然的尊敬。现在斯闻应该还在胸有成竹地奋笔疾书吧，不像自己，填满是自己最后的倔强，正确率什么的，不必苛求。
　　考完了期末考试，放假了要怎么跟斯闻约见面，总得有个理由。孟楠觉得自己所有的智慧都用在了斯闻身上，这可能就是爱情吧，自己居然也变成了以前让自己不能理解及其不屑的这种人，对于孟楠来说还是个新鲜的体验。他嘿嘿笑起来，又怕别人发现，赶紧把嘴埋在了手臂上。
　　夏天的气息更浓了，教室里的大风扇们卖力地转着，孟楠觉得身体被汗液包裹得粘腻，他想去游泳了。
　　斯闻考完试后也想着游泳这件事，他不确定今年暑假还要不要去游泳馆，自己现在跟孟楠的关系有点理不太清楚，虽然有些不舍得孟楠美好的□□，但是深渊在前，斯闻慎之又慎，不敢跨雷池一步。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去找个树洞梳理下自己的问题，他怎么觉得自己跟孟楠算是慢慢成为了朋友，好像这种情感的蓬勃和压抑都开始变得不可控起来。任何一举一动自己都觉得草木皆兵起来。
　　斯闻真的没想过这种状况。孟楠友好得不像话，疑似还对自己有好感，而自己光是苦苦压抑自己的感情就已经很辛苦了，又要从心底掐灭这种两情相悦的诱惑火种。
　　处理感情问题也太费劲了，斯闻想，马上高三了，我应该要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以前想见孟楠是因为没有任何威胁，欲念都是自己的。但现在斯闻不确定会不会产生不好的结果。所以斯闻下了结论，这个假期就不要去游泳馆了，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把握好跟孟楠之间的距离，除非自己实在忍不住吧。
　　真的是夏天了。斯闻跟孟楠走在回家路上，即使是傍晚，都弥漫着热意。
　　孟楠问斯闻“你暑假打算干嘛呀？”
　　斯闻沉默了一会回答：“学习。”
　　接着问“在家？”
　　又想了会“报班。”
　　孟楠如果不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能被斯闻的回答速度气死。他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我想去游泳你陪我好不好？”
　　斯闻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去。
　　孟楠就不说话了。
　　两个人一起走路的时候都是孟楠说，斯闻听，所以孟楠不说话的时候，就静得可怕。斯闻有心想安慰下孟楠，又怕对方继续要求，自己也真的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跟孟楠更加亲密，只好沉默。
　　他还是觉得比起不确定的甜蜜来说，还是安全最重要，可是感觉孟楠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他又有些诅丧，怎么就成这样了。他不想往前走了，于是他就停了下来。
　　甚至斯闻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有点赌气撒娇的意思了，他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不知道自己该拿出什么反应，就觉得孟楠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反正我不想走了。
　　孟楠推着自行车，脑子里还想着怎么把斯闻拐到游泳馆，根本没意识到斯闻停下了。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走出去了老长一截，他慌忙地回头，发现斯闻就在后面低头站着，嘴唇的线条绷紧着，显得有点不高兴。
　　“怎么了？”孟楠走了回来。
　　“没事。”斯闻还是不抬头。
　　孟楠简直有点乐了，他架好自行车，走到斯闻面前，用双手将斯闻的脸捧了起来，专注地看着他，企图看出点什么来。他觉得斯闻可爱死了。
　　两人近得可怕，近到斯闻能感受到孟楠呼出的鼻息，柔柔的，能感觉到对方刻意地放慢了呼吸的频率。
　　斯闻看向孟楠的眼睛，眸子里模糊着能看到自己，眼神专注，彷佛很认真地，全心全意地看着他，只看到他。斯闻觉得自己彷佛溺在温柔的水里，四肢舒展，整个人都变得绵软，他想移开双眼，又移了回来。
　　“我想亲你。阿闻。”他听到孟楠这么说。
　　斯闻觉得自己听错了，虽然设想过孟楠对自己有好感，但真没想到对方在大街上，在人来人去的路口，对自己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孟楠觉得自己简直是忍者之王，这么好看的一个人现在只看着自己，手下是对方皮肤的细腻质感，对方的眼神无辜又带点无措，这简直就是对自己忍耐力极大的考验。
　　但是这实在不是一个完美的场所完美的时刻，更何况鬼使神差地说完这句话以后，孟楠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他慌乱得赶紧放下手，去推自行车，又突然转过来，去拽斯闻的手，于是情况就变成了，他一手艰难地推着自己笨重的车，一手紧紧攥着斯闻的手。他感觉自己低级糟糕透了。
　　本来想着不该这么直白地把亲说出口，但又怕对方曲解自己是后悔的意思，于是就想去牵个小手，但自行车在旁，自己的脑子又实在没办法思考。情况就越变越诡异，这真的不是他脑海中设想的唯美的牵手画面，可是就算手心都出汗了，他都不想放开。
　　他来不及思考斯闻会怎么想，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表现为什么会这么差劲，只是手还是那么牵着。
　　但斯闻挣开了，整个人简直像是突然按下了快进开关，疾步往前冲着，甚至可以说是跑起来了，孟楠只来得及看到斯闻连耳垂带脖子像能滴出来的一片红晕。
　　对方很快冲进小区不见了。
　　我吓到他了。孟楠想。查了这么久功课，我还是吓到他了。但是我对他的喜欢，那么明显。他与我而言，是难以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