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花好月圆》潘98526

96、第 96 章

　　北汉天福五年，十一月二十五

　　勤政殿

　　——这是理论上的北汉帝王寝宫。不过自刘连城登基之后便一直空着。他反正天天都拿凤栖宫当家……便是湘云有孕、小月那段时间，也是将就着在凤栖宫外碧纱橱睡的，从没住过这里一次。

　　直到先前砸了大半个凤栖宫，又跑去上书房软榻上住了两晚后，才终于在贴身侍从小心翼翼的提醒下，想起了勤政殿的所在，搬了过来。

　　用红白相间的玛瑙、水晶精心配制成了福寿双全纹饰的珠帘旁、红木香架上，有袅袅青烟，香气沉浮……是刘连城习惯使用的龙涎香的味道。略带甜美的琥珀香和芳润的木质味，柔和淡雅。他所有衣服上熏的都是这个味。

　　可白天还好，晚上再闻起来这龙涎香，就总觉得它还是过于深沉了些。影响睡眠。

　　凤栖宫里从不用这些香料……

　　湘云喜欢天然花草果木散发出的清香。春夏时节花草繁盛时不说，便是冬日花果稀少时，也更喜欢用干花瓣做的香囊，而不爱点炉子。

　　便是他有时候梳洗更衣前脱了衣裳放床上，她也总要嫌弃一阵，说这样会影响睡眠——娇气、矫情！

　　她哪天要是晚上睡不着，原因绝对是白天睡太多了，干他衣服什么事？多消耗消耗精力不就能睡了？

　　………………

　　不过现在刘连城不得不承认，湘云偶尔说话还是有点道理，这龙涎香可能真会妨碍睡眠。不然现在窗外都弦月高悬了，他怎么还这么清醒？

　　——早知道，还不如继续在上书房睡软榻。还更舒服些……

　　突兀的，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刘连城深吸口气，端着手上冰冷的茶盏浇熄了瑞金香炉。不容自己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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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我想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她找你，不就是要你替她出兵，讨伐我的父王……可是……”

　　幽幽竹林旁，溶溶月色下，玉簪螺髻的美丽佳人目盈秋水，神色哀凄：“为人子女者，就算我爹他再不对，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带着我最心爱的人去杀我爹呀！”

　　“连城……”

　　一滴一滴、晶莹剔透、宛如珍珠的泪水从女子精致秀美的眼眶中不住滑落。她小心翼翼的抚上丈夫手臂，情真意切道：“我才是你拜过堂，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媒正娶的妻子……”

　　“为了你，我哪怕上刀山、下油锅也心甘情愿……”

　　“我不求你现在接受我、喜欢我……但是我求你不要视我为仇人，不要这么对我好吗？”】

　　………………

　　呸——求他做什么？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便是你再苦苦哀求，又有何用？无非只会让他看轻罢了！尤其是刘连城这种皇室子弟而言……

　　他们不容易被美色打动，也见惯了主动靠近表达仰慕的闺秀。现在看你这样楚楚可怜，说不定还全当你是在做戏呢！

　　湘云内心腹诽着眼前与自己有着相同容貌的“陌生女子”，看她对自己丈夫哭诉衷情后，果然得到了一个轻蔑不屑的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后续了！

　　可她目前的状态实在诡异，有些画面，便像是烙印在了她脑子里一样，想不看都不行。

　　——“眉目婉转的绝色佳人在告白失败后情绪崩溃，没忍住扯过身旁侍女端着的酒菜、全砸地上了！”

　　闭目不看的脑海中突然多了一幕这样画面。像是自己穷极无聊下的幻想。像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映照，便是那一份忍无可忍的绝望愤懑都感知的清清楚楚……

　　湘云有点害怕自己会被脑海里总莫名跳出的这些幻听幻视逼疯——龙媛她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想到解决这些东西的方法啊！！！

　　………………

　　不久之后，她发现自己不想看那些画面的时候，那些画面也不会消失，只会换个方式让自己看见，兼让自己头痛欲裂……反而是她主动观看那些情景时，她还不会特别难受，最多就只像是做梦看了一场戏似的，有些疲惫……

　　所以很快的，湘云就很明智的放弃了与那些莫名画面对抗。认命的继续往下看起了同人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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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汉天福五年，十一月二十九

　　上书房

　　刘连城在批折子。

　　可折子上密密麻麻一片小字映在了他眼里，却竟似通通失去了意义——每个字他都认识，可组合起来就只教他看着眼晕了。

　　他丧气的把折子扔了，骂道：“这些人都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安子，传旨云相：日后大臣奏章，当言简意赅，条缕清晰。字数太长者，未免有虚词失实、巧文乱真之嫌，朕所厌也！当罚！”

　　“是，奴才遵旨。”

　　………………

　　少间，

　　刘连城又道：“安子！”

　　“奴才在。”

　　“把屋里的香灭了，熏的朕脑子疼。”

　　“是。”小安子不敢提醒刘连城，上书房今儿个压根没熏香。

　　——自从他几日嫌勤政殿的熏香不好后，这些日子以来，为了不教他烦心，他所经的所有宫殿都没熏过香……至于他衣袍上的味道，那是熏了不晓得几回了的，一时半刻洗都洗不清……

　　只忙不迭的跑到架上香炉处，装模作样的熄了炉子。又跑回来道：“皇上，香已熄了……”

　　刘连城：“嗯。”

　　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皇上……”小安子觑着自家主子一片冷峻的面色，犹豫半晌，还是缓缓劝道：“宫里玲珑苑的梅花近日开了，暗香盈盈、最是醒神……”

　　您要是待厌了室内，不如出去散散心吧！

　　………………

　　玲珑苑里的梅花？

　　【——“梅花为清友，栀子为禅友……”一片冰雪洁白里，娇柔婉媚的少女笑语嫣然：“若夫琼英缀雪，绛萼着霜，俨如傅粉，是谓何郎。”】

　　刘连城抬眸凝视着自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太监，“她让你来的？”忍了这么些天都毫无动静，现在是终于忍不住了么？

　　“说说看，她在玲珑苑里又准备了些什么把戏！”他很好奇，之前凤栖宫里她都把话说到要他废后和离的份上了。而今还预备如何教他回心转意……

　　“奴才不敢，”小安子知道刘连城口中所指的那个“她”是谁，连忙说道：“奴才不敢欺瞒皇上。”

　　“皇后娘娘近些日子都在凤栖宫里闭门思过，凤栖宫里的人除了去膳房领餐外也都很少出门……奴才只是见皇上近日处理国事辛苦了，才想着为您……”

　　分忧解劳。

　　“她，闭门思过？”刘连城扬了扬眉，打断小安子道：“她这些天都没召过歌舞伶人吗？”

　　“没有。”

　　歌舞伶人入宫是要走程序的，而别看小安子年轻。作为从小侍奉刘连城的贴身太监，他可还兼领着皇宫大总管的职位呢！

　　“也没召见绣娘裁缝，新制衣裙？”

　　“没有。”

　　“御膳房、香坊、花草房的人也没进过凤栖宫？”

　　“没有。”小安子确定道：“自之前陛下离开凤栖宫后，皇后娘娘就封宫不出了。也没召见过任何人。”

　　“包括明沅吗？”刘连城道：“皇后近日可有见过太子？”

　　“回陛下，”小安子道：“太子殿下近日不曾出过慈圣宫。”

　　怎么可能？刘连城下意识的站起身子：五六天不看歌舞、不琢磨衣饰、不研究新菜品、新香、不赏花弄草剪盆栽……那也就罢了。可她怎么可能五六天不见儿子？

　　——除非生病。

　　“召太医院首座，”刘连城绕过桌案快走了两步，待到书房正中，才恍然停步。双手于背后紧握成拳，说道：“让他把皇后最近的平安脉记录带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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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汉天福五年，十二月初一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里眼里始终都是她，没有我？”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宫装娇美的女子泣不成声：“你可能、可能觉得，我连马馥雅鞋底下的尘土都不如，可我为了你……放弃了我的一切……”

　　“为了你……我摔断了腿……去待人好……苦心行善……”】

　　【“……我就快要得到幸福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要阴魂不散的再出现……毁了我苦心经营的一切……”】

　　“绿翘……”湘云揉了揉额头，强打精神道：“这个口脂颜色太淡了，给我换个嫣红的。”

　　——天天被那些凄凉哀婉的幻境纠缠，日夜难安。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要枯黄黯淡了。不过七日，原本婉媚动人的湘云就明显的容颜憔悴了许多。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灵魂层面上出的问题，单凭凡俗医术根本无力治疗……

　　马上就又是太医三日一请平安脉的时间了，湘云知道：仅看脉象，那些太医绝查不出自己的问题。所以，未免麻烦，她也不想要用一脸病容去接待他们……

　　“娘娘……”绿翘担忧道：“您这脸色，要不还是让太医好好诊诊吧？”

　　“不必。”湘云道：“只是最近没睡好而已，歇歇就成。”

　　红袖：“那，娘娘……今儿个就让奴婢去问太医要些安神的方子来吧！”

　　“本宫没病，也不需要喝药。记着本宫之前告诫你们的话……”湘云眸光一厉，警告贴身侍女道：“别被本宫发现你们有在背地里做什么多余的事，否则本宫绝不轻饶！”

　　查不出病因、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梦魇缠身，别一不留神的就被人当做亏心事做多了来报应了……那湘云可就真要呕死了。

　　便是没人会想歪。

　　这种情况不明的病症在凡间，也往往只会叫人得出两个结果来：一是她得了什么要命的绝症；二是她在无病呻吟。

　　而无论是个什么结果，最后也都会指向四个共同的发展，一是有人会信、会在意。二是没人会信、也没人会在意。三是有人会信却不在意。四是有人不信却在意。

　　这四个结果都不是湘云想要的。

　　所以她不打算让人发现自己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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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汉天福五年，十二月初三

　　上书房

　　柔顺丝滑的狼毫在雪白宣纸上游走如龙，留下了一个个银钩铁画、入木三分的遒劲字迹——云。

　　太医们都说她脉象正常，脸色也好，并无不适……如此，却能十日不出寝宫一步……难不成还真教小安子那狗奴才说中了，是在闭门思过不成？

　　——湘云能有那个自觉？

　　刘连城薄唇紧抿：前生虚伪狠毒、楚楚可怜的皇后与今生娇纵率真、柔媚婉约的妻子形象，交替着在脑海中闪过……

　　一会想到了从前的湘云哪怕到死，都还口口声声说着爱他，都不愿意离他左右；

　　一会又想到了现在的湘云轻而易举的就向他提出了和离之事。不惜假称儿子夭折，也要带明沅返回楚国。还说什么已经得到过的东西失去无妨。

　　——听听，这叫什么话！

　　他算什么？在她心里他算什么？她与马馥雅姐妹相争的战利品吗？！！！

　　………………

　　对了，马馥雅。

　　——那个他从前曾经倾心爱恋过的女子。

　　第一次见面时便教刘连城在她身上看见了一股一般皇室贵族不会有的自由气息。无拘无束、活泼明媚的让刘连城心生向往。

　　之后几次交流，连城在晓得她心向市井，只愿寻得一人心，不愿困于宫门王府中后，更是将其引为知交。认为馥雅与自己乃是“天涯同命人”

　　为了给马馥雅自由，连城暗中设计，毒死了总逼迫她做不愿之事的楚皇马殷。

　　为了得到马馥雅，刘连城又扶持马义芳篡位，约定义芳登基后，要把馥雅给他。

　　可最终他们却还是一再错过了……

　　马馥雅意外流落蜀国，与孟祈佑相知相恋，至死不渝。

　　她不爱连城，由始至终，都从未对他动过情|念。哪怕连城最后为她死了，她也还是不爱他。刘连城能得到的，不过也就只是她的怜悯……

　　甚至马馥雅最后再变化身份重回连城身边时，都是存心来行“美人计”，霍乱北汉朝纲，营救孟祈佑归蜀的。

　　emmmmmm……

　　马馥雅这辈子进入北汉皇宫也是，一见到孟祈佑没几天，也不顾监牢环境怎样就大胆动|情了。

　　刘连城一念至此，不禁捏了捏自己眉心，心道：我这是什么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