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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以死殉情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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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雪,下的是如此厚重……笼罩在巍峨秦宫的角角落落里,分外澄澈明净,即便日头初升,也难消融这凝结了一夜的冰雪!殿外彻骨寒风、冷意淙淙,便衬得殿内格外柔和与暖和!
甘泉宫。
软榻旁,那双灰凉的眼定定望着躺着的人儿,曾几何时,这张令他一见倾心的脸庞和举止间的温柔婉约,是多久都不曾有过的心动,让他切切思慕深深难忘……仿若一下子将他又勾回到了十一年前那个初春的午后……
秦王政15年,嬴政28岁,此时正大举兵伐赵。而燕太子丹恰巧为质于秦,嬴政不礼,姬丹怒而逃归。而听闻姬丹又逃回了赵国,嬴政大怒,一面专派了精卫沿路搜寻,一面竟扮作逃难流民带了连尉缭在内仅不到的六人深入虎穴赵国之地亲自追查……
秦国去往赵国,山高路远,又是连着几日的马不停蹄,早已是人困马乏,一行人便走走停停,巧遇逃难的赵国子民,几人便混入其中,随波逐流途径到一处偏僻的“世外桃源”。初春的午后,那成片的桃花林隐约间露出了半分瓦檐屋角,不细看还以为只一户人家,不想那紧邻的几间屋子并列排着。阳光柔柔的穿过粉色花蕊,折射在灰黄的地上,浸透了整片桃林,金色光晕零零洒洒,俏皮的穿梭在影的缝隙中,与天地浑然自成……
几人随着人流向跟前涌去,却看到此处淳朴的村民们正在行善施粥,队伍自成三列,待嬴政几人走至那矮案前,四五个壮年男女忙哉的为流民盛粥,台上的一个男人盯着手中空空如也的嬴政,愣了愣,一旁,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看了看这几个衣衫褴褛,灰头蒙脸的手上什么也没有的人,瞬时明白了过来,转身走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又出来,端着五六个瓷碗,一碗一碗盛满递过去,笑盈盈的脸庞,声音轻柔:
“你们且先用着,不过,喝完粥记得把碗还给我。”
嬴政看了眼那女子,即低垂着眉眼,粗重的一声“多谢!”转身离开。
毕竟是帝王之躯,即使装扮潦倒,嬴政和那些赵国流民还是拉开了距离,坐在一棵桃树下他自顾自的喝完了那碗粥,随意的一瞥,恰等春风拂过,片片花瓣翩跹飞落……耳畔阵阵笑影绰绰,循声望去,那案前施完粥的两三个女子聚在一起正悄声低语什么……这着实令他想不到,如今深陷战火连天的楚界,仿若只有她们不识外界纷扰,还做着这等善事,仍旧活的这般恣意潇洒……刚刚那个给他们施粥的女子被拥在中间,一颦一笑一回眸,举止间竟数不尽的柔肠百转,恍若一瞬而已,却不知这一眼便注定是一生。
辗转了好几处,却还是被敌军发现了嬴政此行乔装打扮的目的,更没想到姬丹伙同赵国人里应外合,致使嬴政几人彻夜被追杀,说来也怪,敌人似是故意要将几人分散,突的好像就失去了所有的联络……那日快到晌午,想要原路返回秦国的嬴政误打误撞的又逃到那处“桃园”,且肩头被弩箭射伤,面色惨白的他一头闯进一户人家院子里,惊的里面正洗衣的女主人刚要大喊,就被他紧紧捂住嘴:
“别叫!不然……”说着另一只手紧紧扼住她的脖颈。
女人一动不动,倒也临危不惧,手指了指门,示意他把门关上。
几步过去,关了门,上了门栓,嬴政挟持着她进了屋子,待吃力的坐下,那女人回身,柔柔一句:
“你……受伤了,看起来还很严重……”
只是她话未完,嬴政的整个身子直直倒下去了,人昏迷过去……
待嬴政醒来时已是暮落,榻上的他眼珠子转来转去,借着微弱的油灯审视着这间简陋至极的屋子,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副陈旧破堪的弓弩,似乎就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了,看来这间原先住的该是个男人。又像是在回忆什么,猛然一下子想要起身,肩头一阵巨痛迫他直直又倒下去,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门“吱呀”一声开了。
“哎!别再用力,不然又要把伤口挣开了!”女人端着一碗汤药急急走过来。
嬴政转头,离得近了才看清,有些不相信:
“是你?!”
原来,眼前的女人正是几天前施舍他们碗又给他们施粥的那个女子。
“我们……认识吗??”女人也奇怪,看向他。
嬴政似是又想起什么,脸色一沉,不再搭话。
“你的箭伤虽未伤及骨头,可伤口很深,已经给你上过药了,千万别再用蛮力了,这碗汤药快喝了!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唤我,我叫——胡姬。”女人说完又看了眼他,轻轻出去带了门。
嬴政冷冷的看着那碗,未动,不觉抬手摸了摸左肩头,厚厚的棉布巾包了一层又一层,她倒是将这伤口箍的很紧实……
在这里躺了三日,却始终未见男人半分身影,嬴政心底放松不少,但他也从不多语,因伤口未愈他还不能自主的起身下榻,又不愿叨扰那女人,索性就那么平躺着,忽然间好似少了诸多烦愁心事和那些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此处倒让他心安不少……那个叫胡姬的女人也只是按点过来给他换药包扎,按时端来熬好疗伤的汤药,自打发觉此人沉默寡言她便也从不多说一句,放了药碗便悄然离开。
直至第四日,一辆马车停在她屋子前,敲响了她家的门,车里走出一个英气十足的男人,接走了榻上躺了几日的那个人,她才蓦然,原来他,绝非一般的平常百姓。
那个来接嬴政的人便是尉缭,原来,当日几人走散,尉缭寻着嬴政一路留下的暗记,知晓他尚且安全,便奉命派遣暗卫在楚界散播谣言说秦王已被抓,巧妙的将姬丹引诱出局,又一次生擒了姬丹,待诸事完成便来此接走嬴政。
临行前,嬴政让尉缭转交给胡姬一枚贴身碧玉,聊表谢意。
原以为俩人就这样擦肩而过,没想到,两月后,赵国境内竟害起了蝗灾,不用秦国人再发起战争,这场灾害简直宛如一缕东风“火焰”,将赵国“烧”的片甲不留……
半年后……
嬴政微服出巡,去咸阳城外的一个小镇暗查渭河水域。
初春的拂晓,粉色桃树林把远远的小村落包裹的毫无缝隙。一条渭河蜿蜒而西,水波粼粼,和天一色。嬴政站在船头,迎着明媚春风,神思着……
忽然,他神色一紧,对岸河边,那一抹熟悉的倩影……
“划过去!”嬴政直直盯着对面那个身影,语气颇有几分焦急。
“诺!”赵高随行左右,忙对船夫说:
“到对岸!快!”
……
船靠了岸,嬴政向那半蹲的身影走去,女人专心的一下一下用棒槌敲打着厚重的衣物,波光水晕层层散开,打出圈圈涟漪,女人清秀的脸庞投印在水波之中,和空中撒下的粼粼光晕一并印入他眼帘,果然是她……
他微微躬身,水中倒影便晃出他挺拔的身姿和英俊的面容,却把蹲着的女人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离得太近,她踉跄着后退差点跌进河里,却被嬴政拦腰抱住转了个圈。
女人吓得不轻,挣扎从他怀里出去,晃着身体向后退了几步,待再抬头,嬴政又站在自己跟前,惊的她:
“你……你要干什么?”
“当真是不认识我了么?”嬴政挑起灰凉的眸。
女人正是数月前救了嬴政的胡姬。
“你……你是……”胡姬警戒的盯着他,用力去回想,这张的确有些似曾相识的脸……终于想起来了,脸色变了变,伸手指着他:
“你……是你!”
嬴政邪魅的一笑。
“你怎会来秦国?”
胡姬怎么也不会想到数月后竟会再遇见,一时感慨:
“生逢乱世,战争本就无情,哪料到又逢半年前赵国蝗灾,无处可待,便和家人举迁来了此处。”又似是想到什么:
“你呢?你怎么也会在秦国?”
嬴政轻笑:
“哦,我来此游玩!”
胡姬看他,又瞥向那船上,一脸不可思议,游玩?需要带这么多随从吗?
“你住这里?”嬴政看她发怔。
“噢!是的,就住在桃林后边的镇上。”
“看来,你很喜欢……有桃花的地方……”嬴政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她,那个桃花满天飞的午后,莫名积压的情愫就涌了出来,让他的心开始不禁荡漾……
“呵呵!”轻笑了两声,胡姬没有作答,走到河边弯腰收拾捶打好的衣物。
“好了,出来半晌了,我该回去了。”
嬴政却有些流连:
“一直想亲口对你说声‘谢谢’的。”
胡姬侧身仰头,微微一笑:
“那种境况任谁都不会见死不救的,再说了,你不是已经谢过我了吗?”
“嗯??”
“那块通透的碧玉!”说完,一把将衣物装进栏筐抬起,抬脚即走。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冒然的一句,连嬴政都惊诧于自己的鬼使神差。她或许不会知道,那块碧玉是他三岁时,他的父王嬴异人被当做质子穷困潦倒的囚禁在赵国跌沛流离,他的母妃赵姬特意为他庙里求来的祥物,更是他贴身所带从未卸下过的,而他,却将它赠与了她,这其中寓意,难道还不明显吗!?
女人驻足,回头,嫣然一笑,有意无意的轻摇了摇头。
这时,赵高走过来,捂手悄声附和到:
“陛下,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吕丞相还在下游候着呢。”
再深看她一眼,嬴政满眼的眷恋: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这一声“还会再见”便成了桎梏胡姬一生的预言。只是此时的嬴政并不知,她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她口中所说的“与家人举迁至此”便是和韩熠生一同从赵国逃到此处的。
自那次河边邂逅,相思之苦便在嬴政心中悄然作祟,那迫切的想要再看到她的愁思日夜蔓延,以至于有段时日他竟无心执政……直到他亲眼在那个小镇上看到胡姬手织长袍为一个男人穿上,男人温柔的拥住她,俩人深情的对视……才恍然,自己朝思暮想之人早已有了心仪之人。
霎时的失落,紧接着便是迷不迭的嫉妒。眼里泛滥的阴晴不定,焦躁的对身后赵高喝到:
“彻查此人是何来历?”
“诺!奴这就去查。”赵高脊背一凉,忙弓身回到。
傍晚,蕲年殿。
赵高来报:
“陛下交代的事,奴已查明,此人姓韩名熠生,赵国人,因数月前赵国闹蝗灾而逃难与我秦国,现如今是那小镇上一个小有名气的铸剑师,咸阳城里好些个达官贵人都慕名而去央他制剑……”
正殿中央,嬴政半倚在案前,微闭着眼,冷冷打断:
“说重点!”
赵高一怔,忙收了接下来的话,语意一转:
“诺!数月以来赵国蝗灾变本加厉,他将自己的双亲、兄妹和那位姑娘的弟弟安置在韩国的远房亲戚家里……”
话未说完:
“好,寡人给你两日时间,去将他的家人邀来秦宫坐坐。”嬴政语气里不屑。
“诺!奴这就去安排。”赵高汗颜,对那个女人,没想到秦王如此急不可耐,遂领了旨。
......两日后......
嬴政又来到小镇。他命人探到胡姬雷打不动的单日子都会留在临镇教授女红,而他今日要见的是那个叫韩熠生的男人。
韩熠生被人叫出“刃堂”时,还以为是胡姬来找他,欢喜匆匆跑出来,看见的却是一辆皇家撵车和几辆官家的马车,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忽闻一个侍卫厉色喝到:
“面见秦王还不跪下!”
听到此,韩熠生当头一棒,震惊之余忙对着车撵跪地:
“草民韩熠生拜见陛下!”
金帘揭开,嬴政缓缓走下,低垂着眉眼,瞧着匍匐在自己脚下之人,淡淡一句:
“起吧!”
韩熠生忙又一拜,
“谢陛下!”起身后,心中正纳闷这秦王怎会约见自己这样不足挂齿的小民?
对面,嬴政定定看着他,开门见山到:
“今日寡人前来,是想向你讨要个人。”
“回禀陛下,草民只是个小小剑师,何德又何能,怕是给不了陛下想要的……”韩熠生握拳,低头。
“我要……你的女人……”嬴政耐着性子,语气霸道蛮横。
“什么?!你……”韩熠生猛然抬头,眉目紧蹙,不可置信。
“怎么?不给吗?”
“陛下……是在说笑吧!?”
“你看寡人的样子是在说笑吗?”嬴政凌厉的眼神。
“可她是草民心中挚爱的妻啊!恕草民不能答应。”韩熠生心中一横,这秦王竟如此赤裸裸的抢他的挚爱,他怎么可能会至她于不顾。
“是吗?你如此笃定?”嬴政惯有的眯眼,睨视着,接着一句:
“寡人可是听闻你与她至今并未行婚娶之礼,因此……你所说的,并不作数……”
韩熠生惊住,看来秦王已将他调查的事无巨细,心中没由来的突突一下。
“我们虽未成婚,可已然视彼此为一家人,且约定好回到赵国便操办婚事。”
“你还真是执拗……”嬴政揉了揉两鬓,手随意一挥,后面紧跟着的那辆马车帘子被掀起。
韩熠生不以为意,瞅过去,惊呆,车里他年迈的父母亲,刚过及笄之年的小妹和她那个才七岁的弟弟被困住手脚,嘴里塞着布巾,一动不能动……他们看到他的那一刻,惊慌失措又欣喜不已的表情,来回摇晃着脑袋却什么也说不出……
韩熠生猛的意识到了什么,急恼,睁着紧绷的血红的双眼,几步跨到嬴政跟前:
“早就听闻秦王素来不择手段,残暴不仁,今日倒是亲身领略了,真是没想到,秦王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行径卑劣到以挟持为手段来明目强抢。”
“嗯?!你说什么?”嬴政的脸色一变,怒色,不过尔尔,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寡人的功与过,还轮不到你一个赵国贱民品头论足。你还是好好想想,要她……还是他们吧?”
韩熠生一时束手无策,满心无助,嬴政恰如其分的抓住了他的软肋,一边是至亲家人,一边是所爱之人,却让他不得不作出选择……望着满车的家眷,心里的那杆秤来回摇摆,此时他该作何抉择?
“再给你半柱香时辰,但愿你能给寡人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他们将终身被囚禁与寡人的秦宫之中,你且好自思量吧……”嬴政懒得再理,径直又走上了车撵,半躺着假寐。
韩熠生煎熬的心沸腾着,他以为自己带她逃出赵国,不过就一两年光景,待他们赚足了银两,待赵国蝗灾已过,就可以再回去,然后成亲,和她相亲相爱过一辈子……哪会想到,半中央会闹出这么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怎么就让秦王看上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们究竟是何时遇见的……而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双亲和兄妹们被秦王抓走……
“怎么?还没想好么?”嬴政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在车里大喝一声:
“来人,将那马车上的人带走……”
“……且慢!我想好了,她——我让给你。”韩熠生失措至极,心疼至极,却也是无奈至极。
“不过,你得答应我,往后余生,替我……照顾好她,给她一生平安顺遂和幸福安康。”说出的一字一句都哽咽在喉咙里,失去让他痛到不能自己。
“寡人看上的女人,自然是不会亏待她的,寡人会比你……更宠她!”嬴政窗口冷冷的飘来一声,赵高遂将手上一纸契约放置他面前,韩熠生拿着竹简的手颤巍巍,看着上面的字,心在滴血,对着车撵突然吼道:
“秦王你不要得寸进尺,逼人太甚——”
嬴政却轻笑,缓缓而道:
“寡人也是为你着想,命你回到赵国,终身不娶,这与她,与你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可莫要辜负寡人对你的这片好心了!”
末了又慵懒的补充一句:
“从今往后,不要让寡人在秦国再看到你,否则你只有以死谢罪了。放心,你的家人,寡人会待你离开她回到赵国后,便放他们回韩国好生休养,这纸契约你画押吧,寡人君子之言,说到必做到。”
嬴政话毕,赵高拿出红色印泥递给韩熠生,垂着头的韩熠生无望的看着那卷竹简,神情呆滞,终是颤抖着伸出了右手拇指,死死摁了上去……
然后失声长笑……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了地上……眼前走远的车撵渐渐模糊,唯留下身后尘土飞扬,漫天飞沙,和撕心裂肺的痛吟……
那之后,忙于政事的嬴政无暇分身,便派了大将王翦前去小镇护送胡姬入秦宫。只是他却猜错了结局,胡姬惊诧她连秦王本人见都没见过,怎就会被秦王选中当妃子?尤其在得知韩熠生带着那把“挚月”之剑只身一人离开了秦国,胡姬在随王翦回秦宫的路途中借口要小解趁机从小路逃走了,毅然决然的回到赵国去寻韩熠生……王翦因失职被嬴政众怒斥责,后来自觉请命去赵国寻胡姬,途中王翦担忧两人会在赵国再重逢,特专派了一路人马亲自羁押着回赵国的韩熠生,待寻到胡姬时才发现她已奄奄一息了,而后又沿路返程,也就是说,在赵国的这一段路途上,胡姬与韩熠生有着数次交错而过,如果说小镇上韩熠生一句话没留就离开了她,那么这一趟赵国之旅便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擦肩,高烧不退的胡姬恐怕永远也不知晓对面马车上坐着的正是她一门心思寻了多日的韩熠生……你的手牵着她的承诺,走在红尘深处,而我的墨却书写着你的影子,合成回忆的宿命,他们永远无法得知,这一朝悲欢离合迎来的会是什么……
嬴政的深爱,与胡姬而言,窒息的让她痛苦,那掠夺而来的毕竟不是心甘情愿……十一年过去了,他以为她会慢慢释然,放下那个人,放下对他当初不苟同的执念,放下心中一直以来的芥蒂,也放过她自己……可是直到他看到了韩熠生,才发觉,不光是胡姬,这么多年过去了韩熠生果真说到做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终身未娶,可是这多么的讽刺啊!他未娶是因为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那个位置只有她,也只能是她。而自己一生都在小心翼翼捧着呵护的那个人,心中自始至终装的却不是他……想明白这些,嬴政便不再浪费和动用自己一丝一毫的情感,在理智与欲念之间,嬴政绝对足够清醒,因此才有了按照大秦律法私通敌国之刑罚将韩熠生车裂,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胡姬竟然刚烈到真的可以为了他……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