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1、51.醉于情动时 ...

  •   校场西边的河堤上,王瑕找到胡亥的时候,他正坐在堤沿上,挨着他的是堤下不浅的淤泥里成片的芦苇丛,簇簇随风摇曳,刮起的秋风引得河面波澜起伏,漾起一阵阵涟漪……亦吹起他长长的衣袂,在半空里飘扬……仿佛定格了一样,望着河面,那人影未动分毫。秋意正浓,本就天短夜长,临近酉时的夕阳已近西下,斑驳的余晖洒在他的侧身,半明半暗,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寂寥……
      王瑕停滞不前的步伐,默默看向那身影,眼里已是思绪万千了……她清楚胡亥为何会带她来此,说是带她跟着师傅学射箭,不过就是一个幌子罢了,他的心思她怎能看不透,这段时日以来,他刻意为之的讨好,小心翼翼的试探……她心知肚明,他努力的想要一点点靠近她,亦努力的想要走进她的心里,从未见过那般卑微的他,好似生怕碰撞了脆物,落地即碎,因而好生将她捧在手心,掬在怀里……而他为她所做的件件桩桩,说不感动,定然是违心的,只是,那,并不是心动……
      坐在堤上的胡亥猛然回身站了起来,正巧,对上她怔住的双眸,瞬时眼神寥寥,淡淡的垂下,负手向下走来。
      “胡都今夜设了篝火宴,邀我们前去。”看着胡亥,王瑕轻轻一句。
      在她身旁停下,吃声冷笑到:
      “我以为……你是来向我作解释的?”
      王瑕无奈轻笑了一声,要她解释什么?那金雕吗?自大婚前他将她从徐镇强行接回将军府,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忘记属于那里的一切,甚至是阿刁,她逼着自己斩断过往,心无杂念,就连那支跟了她六年的竹笛她都狠心转送给了扶苏,她不是没有努力过……
      “为何不说话?”
      她的冷漠,仿若又回到了最初,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那丝无动于衷令胡亥恼怒。
      王瑕不以为意:
      “要我解释什么?”
      听她满不在乎的诘问,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底“咚”一声沉下去,究竟动了谁的情才会这么的在乎,只一句话,只一瞬间,无语、无言、无任何缘由的一击吗……
      “我以为我们之间……有了那么些许的默契,我以为你对我……也有了那么些改变……!”胡亥黯然。
      周遭一时间好似凝固,只有风,开始肆无忌惮的刮着……
      半晌后。
      “曾经过往,我不想再提……”
      “是不想提?还是怕忆起某些事某些人来?”
      胡亥濒临在无望愤慨的边缘,揣着的那口气压的他难过不已,想到刚刚校场上他本要在她面前一展身手他的箭术,射中高空两只金雕……怎料到,扶苏与她竟同时唤来那金雕,俩人悄然对视的一言一行;连对那只金雕宠溺的眼神,都是如出一辙;更无视与他人的存在,尤其是在自己眼前……那如致命毒药般的妒忌一寸寸浸入进他的肌肤,无法遏制的心痛……究竟在遇见他之前,他们之间还有多少他不知晓的交集?遂一触即痛到自己的底线,不假思索口出此问。
      这一边,王瑕对他无事生非的挑衅之语甚是反感,神色立即沉下去,不愿与他再纠结,回身欲要走……
      胡亥猛然拽住她的胳膊。
      “……不要逼我……”王瑕侧身,愠怒油然而生。
      始料未及的……胡亥将她用力拥进怀中……
      是不为所动……
      他的胸口闷极了,呼吸变得沉重,缓缓抬头,与她额头相抵,那只大手紧扣在她脖颈处,失了刚刚满心的愤怨,面上是难以释怀的郁结:
      “忘记他,真的有那么难吗?”
      “……”
      依然是静默。
      “为什么……偏偏会是他先遇见你?而不是我?”
      鼻息可闻的距离,胡亥近乎哽咽的自语,不过更像是在质问她。
      王瑕头疼的像要裂开一般,痛苦的合上眼,时至今日,她才慕然发觉她心里从未放下扶苏,校场上悄然看到他掩藏在腰间的黄色流苏,令她猝不及防,亦让她的心一瞬就意乱难制……那曾经所有她亲近的人的谆谆告诫、语重心长,在此时显得无足轻重。这情缘搁浅,爱而不得,更不能靠近彼此,终是落不下的一笔,终是把思念留在了似水年间,如今她甚至怕再见到他……那许久以来的伪装太过心力交瘁,从不知道,放下,与她而言,竟如枷锁,越夹越紧,越久越痛……
      她不知道如果她先遇见的是他而不是扶苏,自己还会不会如今般痛苦……
      “若先遇见的是我,你会爱上我吗?”胡亥声音暗哑。
      “我……不知道!!!”她默然摇头。
      “那此时呢?你将我当做什么?”胡亥赤红了的双眼一动不动盯着她。
      “我……”他突如其来的这一问让她不由一怔,眉头深皱,目光恍惚。
      看出她的迟疑,胡亥苦笑一声,无力的松开手,踉跄后退了几步,眼里复杂无尽的哀怨纠结着。
      “……在你心里自始至终……我......都是可有可无的……”
      原来,浮浮沉沉的岁月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静好,眼里噙着的泪不轻弹,转身,仓皇走开……
      王瑕呆站在凉意甚浓的秋风中,征征望着离去的那抹晃影……
      三千华发,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牵挂,终是因为在乎才会乱了分寸,她,终究是对他撒不了这个谎……
      ……
      帐内,扶苏、贺婉容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公子的衣袖……破了!”贺婉容对正准备坐下的扶苏轻语到。
      扶苏顺着她的视线微侧头,便看到肩头蓝袍衣衫处几缕划破了的丝线翘着:
      “无妨,许是刚刚的质镞不小心刮到的。”扶苏不以为然的拍了拍。
      “让婉容为公子缝补一下吧!”
      淡淡看了她一眼,扶苏转身,解开了腰间宽带,将外袍脱下来,递给她:
      “有劳了!”
      正对着他,贺婉容一眼望见他白色里衣腰间的那串黄色流苏,上面挂着的两枚环钱,与她瑕儿妹妹身上红色荷囊上的环钱一模一样……莫名的心就被灼痛,他,该是她这辈子永远触不可及的梦影吧......不露声色的接过:
      “举手之劳!”
      走至那张榻前,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袱,从里面拿出女红针线,抽了一根淡蓝色丝线出来,坐在榻沿,垂头,默默引了针,穿了线……
      扶苏诧异,她怎的还将这些物件儿随身携带了来,看她敞开的包袱里,竟还装有几身男人的衣袍,越发令他奇怪……
      “公子,卑职有要事禀报!”帐外,章邯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扶苏的思绪。
      “进来!”扶苏拢了拢里衣,端坐好。
      章邯掀帘而进,看到了正低头专心缝衣服的贺婉容,不知名的神色一晃,迎上了扶苏的眼睛,忙走至他跟前,弯腰捂嘴在扶苏耳边低语着什么……听着听着,扶苏神色突变,直直看向贺婉容……
      “嗯,你先下去吧!”扶苏神色复杂。
      “诺,卑职告退!”章邯一拜,离开。
      扶苏呷了一口案上放着的热茶,轻轻摩挲着杯肚,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之人,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开口。
      那破了的一道小口子,在贺婉容巧手下很快就补好了,她递给扶苏时,已然看不出任何破损的痕迹了,和新衣一般无二。
      “将军的二夫人怀有身孕了?”扶苏接过袍子。
      贺婉容双手一滞,抬眸:
      “公子已知晓了?”
      “嗯,此事,瑕儿......她晓得吗?”
      “还未来得及与她讲,不过,这并不算是什么好消息。”贺婉容眼里蓦然的怨意,好似不想提起这个人。
      “......还发生了什么?”扶苏似乎有些刨根究底。
      “没什么,只是这件事......令姨娘更伤心,近乎一个多月她都拒而不见姨夫!日日佛堂念经,身子日见消瘦……”
      “那么......你呢?”
      贺婉容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问。
      “我......很好!”
      “你收到了你父母从楚国捎带来的亲笔信。”扶苏正色直言。
      贺婉容怔住,脸上刹那全无血色。
      “为何今日来你却只字不提?”扶苏看出她的局促,想必章邯刚刚禀的事八九不离十。
      贺婉容的脸上写满了慌乱,但她只故作镇定的淡淡一句:
      “此事不足挂齿,与公子而言,亦是无关紧要之事。”
      “是吗?”扶苏眯眼,又一句:
      “那为何......当即要烧毁了他们的亲笔信?”
      贺婉容惊住,难以置信:
      “公子……你派人跟踪我?”
      扶苏从她震惊不已的面上看出了端倪。
      “我为何要派人跟踪你,那人不过是我一直安插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侍卫罢了,我只是好奇……”扶苏有意停顿了一下:
      “为何你会急于焚烧了他们写给你的信,从上蔡你让那盐贩捎带楚国给他们的信,时至如今,你竟收到了他们的回信,不该是喜悦至极的吗……还是因为秦楚大战的缘故,我们的婚事,你并不想让他们知晓……”
      “不是的——”贺婉容脱口而出,大惊失色。
      “那究竟是为何?”扶苏逼问。
      贺婉容紧绷的脸色苍白,垂头,忐忑、纠结……
      扶苏从未看到过她如此为难和不安,他是不是逼她逼得太紧了,遂语气缓和了下来:
      “若你不愿说,我不强求便是,可是,大婚之后我们便是夫妻,即是你的夫君,很多事我便不希望你一人独自承受……我所说的,你可明白?”
      贺婉容猛然抬眸,许是没想到会听到扶苏这样一番宽心话,眼里明明斑斑泪光,却唇角勾起:
      “公子如此说,婉容此生……足矣。”
      此时的贺婉容,心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可她宁愿藏着掖着也不愿说与自己听,这让扶苏骤然忧心,此时此景,她分明难过,却还佯装着对他笑,说不上来为何,好像冥冥之中,会有什么东西随时消失的无影踪,这种奇怪的感觉,与他和王瑕频阳回咸阳城的道上道别时也曾有过,不过那次的分离,彻底终结了他们的缘分,想到此,扶苏心头倏地一悸,不由伸出手,第一次……他将她轻轻揽进怀中……
      贴在他温热的胸前,贺婉容惊愕,微张的唇半天没合上,双手僵硬的垂着,整个人一动未敢动……
      直到扶苏的手轻抚过她的发丝:
      “在秦国,你并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今生,我会好好待你!”
      章邯刚刚来报,那王贲的二夫人音然几日前独自找了她,至于两人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可自那之后,据安插在将军府的侍卫禀报,她便一直郁郁寡欢,魂不守舍……就连此次来校场,她也是一声不吭的央求甄越带她来此,可来了,她却什么也不愿与他讲……扶苏有些看不明白她了。
      再也止不住的一行泪悄无声息的顺着脸颊淌下来,贺婉容不舍,无望的不舍,在眸里翻涌着;从不敢奢望,他竟也能对她如此温情……情不自禁伸手亦去环抱他,腰间却一硌,突的意识到了那是他腰间的流苏,眼前王瑕的脸突现,如触电般,她一把将他推开,低着眉头,心烦意乱:
      “都……都尉的晚宴快要开始了,我……我去看看……还需要准备什么!”然后,慌张逃离。
      扶苏后知后觉,对于贺婉容,他如今是存了什么心念?她知道他的真情为谁而付,亦清楚他从来将她看做是瑕儿的姐姐,只是,这种种的机缘巧合,到最后却是她即要成为他的妻,那日府邸湖畔她声声的质问如同一缕清风钻入他心间,吹的他醍醐灌顶……是许久以来对她心存的歉疚吗,以至于今日的幕幕,她对自己小心翼翼的谨言慎行……所以才会在刚刚格外心疼她,才会忍不住对她讲出那样一番话来……扶苏缓缓坐下,指尖无意触到腰间那黄色流苏,低头,神思更恍惚……
      ……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
      空旷无边的营地,满地飘零的黄,只是风一吹便漫卷黄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上万将士们围着几团篝火,齐声高歌《诗经.秦风》中的《无衣》。响彻云霄的恢宏之声演绎着这首充满爱国主义激情的慷慨战歌,将秦军战士出征前的高昂士气、舍生忘死、同仇敌忾描述的淋漓尽致……
      “众将士,举起你们手中的酒碗,干了!”胡都高喝一声。
      “干了!”“干了”无数个声音响起、附和。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
      一声声听的人热血沸腾……震得天地仿若都在颤抖,接着便是晚宴时刻……案上呈放的是军营厨子一早便宰猪杀羊备好了来犒劳扶苏众人的美味佳肴。
      帐前,胡都又倒一碗酒,端起,看向坐下两侧,恭敬道:
      “卑职敬过两位皇子、夫人!”说完头一扬,一饮而尽。
      左侧,胡亥闷头,一杯下肚,身旁的王瑕默然。
      右侧,扶苏小酌一口便放下,贺婉容却一反常态,不会喝酒的她拿起酒碗,痛苦的咽了口下去,又要端起,被身后小吉立即制止:
      “小姐,喝酒伤身,还是少喝为好!”
      贺婉容微红的脸颊,嫣然一笑:
      “好,就听吉儿的。”果然放下了手中酒碗。
      那边,于庚已为王瑕斟好了杯茶,可却迟迟不见她有所动。
      胡亥一直阴沉着脸,亦不语。
      不一会儿,王瑕才端起碗,慢慢啜饮。
      “大皇子,十八皇子,卑职带来了家乡自酿的果酒,皆是以当季果实蒸煮,加曲发酵而成,味美酸甜,且与夫人尝尝?”胡都笑看着扶苏、胡亥。
      “好!”扶苏颔首。
      “上酒——”得到首肯,胡都大喝一声。
      上来的却是胡亥贴身婢女玉茶,她端着金属器具——爵,跪在胡亥、王瑕面前,小心翼翼的为其盛满;而后又转身来到扶苏、贺婉容案边,亦是斟满,起身,有意无意的一瞥,轻轻一揖,躬身退下的同时,玉茶眼里擒着的不明所以的神色被扶苏身后的章邯迅速捕捉到,似是警觉到了什么,从座上悄然离开,紧随在玉茶身后……
      扶苏看到贺婉容欲要端起的酒盅,右手轻轻覆上她的胳膊示意她少饮为好,贺婉容轻笑,不理,拿起果酒轻抿了一小口,酸甜即入口,而后却是一股苦涩,她面露难色,放下酒盅。
      扶苏坐直的身体不经意望向对面,看到俩人疏离淡漠的各自神情,放置眼前的果酒看都不看一眼,瞬间怅然若失,十八弟的心结,要如何才能解?而王瑕,打从坐下便一直这副寡淡冷漠的神色,此时她怔坐在那里,究竟在想什么……
      顿觉着憋着的一口闷气怎么也吐不出去,扰他甚烦,随即拿起酒盅……没料到,这果酒比起自酿的女儿红,味道更甚一筹,且不让他觉得醉!
      待章邯回来时,扶苏一连七八杯已下肚,章邯紧蹙眉头,神色瞬间忧心,这可如何是好?悔之不及……
      篝火晚宴在夜阑人静之时总算结束……
      ……是夜,深秋的夜!夜凉如水……
      胡亥并未回帐内,王瑕乏极了,眼皮打架,实在撑不住了,偌大的毡帐里,空荡荡,帐中央地上的炉鼎火苗微弱,一点也不暖和,小吉知晓她尤其怕冷,刚刚还特意为她送来一套棉被,这会儿她合衣蜷缩一团,刚挨上榻困意便袭来,没一会儿便沉睡了……
      那边毡帐,扶苏被章邯扶了进去,他今晚酒喝的有点多,贺婉容一时望而却步,迟疑不前,不一会儿,章邯走了出来,神色间的犹豫不决,似是定了心神,对着贺婉容一揖:
      “公子今晚……便有劳小姐悉心照料!”
      贺婉容一怔,明了他的话意,红着脸微微点头,方才走了进去。
      进去了,看到扶苏已脱衣侧躺着,似是睡着了,她心里如释重负,轻轻走回对面的榻上,脱下外袍而躺。
      可没一会儿,贺婉容被一阵窸窣声吵醒,起身,看到翻来覆去的扶苏,忙走过去,听他嘴里呢喃着:
      “……热!好热!!水……”
      听他要水,她转身欲为他去倒,却被他突的抓住了手腕,贺婉容一惊,想要抽回,扶苏微睁开的双眼,眼前那张熟悉的脸晃影重重,抓着她不放,微微仰起的身子靠近……是她,想不到真的会是她……眼神愈发的迷离恍惚,心动神驰……急不可待将贺婉容一拉,她便直直倒在他身上,声音魅惑低哑:
      “你……不要走!”
      扶苏的呼息渐重,体内仿佛有团压制不住的火苗,时不时蹿出来,灼烧着自己,那是……从未有过的难受……
      隔着轻薄里衣,俩人此时近乎肌肤相贴,贺婉容感觉到了他异常高热的体温,面色通红,心中一紧,他莫不是病了?欲要起身查看,却被扶苏双手紧紧箍住腰身,分毫不得动弹,只好伸手触摸他的额头,奇怪,额上温度如常!可这身体怎会如此之滚烫……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公子……你怎么……”
      还未想明白,扶苏倏然连带着她向榻里翻过去,她还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扶苏压在身下。扶苏抬头,唇角勾起,梨涡深深,疼惜的轻拨过贴在她脸上的几缕发丝,迷蒙双眼,看着五官精致的人儿,明眸皓齿,眉如翠羽,齿如含贝,微翘的眼尾淡淡向上一挑,竟令他浑身难耐,情难自制……如此脉脉对视,贺婉容心跳加快,犹如心头鹿撞,抵在他胸前的双手忽的就失了气力,离得近了,那专属于他身上熟悉的淡淡墨香飘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她沦陷了……
      “别走......我……要你……”
      这一上一下的姿势太过撩人,扶苏低低的暗哑,微眯着炙热的双眸,在她耳畔掠过一语,直入她心扉,也直击着她埋藏起来的蠢蠢欲动的那颗心……直到,他捧住她那张极美的脸,轻咬住她的唇瓣,令她全身不禁一颤……那刹那,飞蛾扑火也好,画地为牢也罢,心,彻底为他沉沦……
      “......做我的妻子......”
      扶苏全身火一样发烫……吻愈加浓烈、忘我……她,与他紧紧痴缠在了一起……
      夜,仿若一场旖旎美梦,开始变得妖娆!变得鲜活!变得却又短暂……
      ……
      帐内,炉鼎的碳火熊熊燃烧,劈啪作响……
      帐外,迎来了深秋里不为人知的第一场雪……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