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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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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稍往祝由术方面一想,顾辞与秦雅南脸上就变得难看起来。
祝由术传得太过于玄乎,而人总是对未知无形的东西产生恐惧。屋内几个人心里都被蒙上了层阴霾,挥之不去。
借着昏暗的光线,阿满只看得清秦雅南的侧脸。暖色的光浮在侧脸,清晰了轮廓,宛若画师精心刻画的美人。只欲欣赏,不欲亵渎。
像是琴弦绷弦断的一瞬,头脑突然清醒了过来,唤起了阿满本该想着的事情。
秦雅南武功高,心思缜密都难防中招。要是换了心思纯良,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正欲收回视线,却见秦雅南耳后蛰伏着只黄豆大小莹绿色虫子。存在感并不算太突兀,仿佛翡翠耳饰带反了位置。
知道虫子存在后,那抹莹绿在阿满眼中愈发扎眼。似是感受到了阿满的目光,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却仍旧不肯挪到半分。
不过,阿满可不敢上手去拨。这种虫子受了刺激便会释放毒素,有强烈的腐蚀性,贸然拔弄,不仅是秦雅南毁容,自己的手也保不住。
在桥溪寨时,阿满就曾在巫医阿婆那见过这虫子,名唤追踪蛊。有剧毒,能腐蚀皮肤,最喜食腐肉。
追踪蛊通常为一对,形影不离。若是一方不见了,另一方则会寻着气味寻回对方。若是感应到对方死亡,那么另一方也不会独活,绝食而亡。
一般来说,追踪蛊成虫为指甲盖大小,眼红,翅白,甲绿。
眼前这只还是只是幼虫,因处于幼虫期还未长出翅膀,所以通体碧绿。所以要用来追踪会比较费事。
沈酒司将阿满的举动看在眼里,顺着她的目光,看见秦雅南耳后那只绿虫子。他的手指微动,正要抚向秦雅南耳边,却被阿满迅速拦下。
沈酒司眉梢微蹙,颇为不解“小满,你为何拦我?”
秦雅南不明所以,轻轻开口问道“怎么了?”
沈酒司指着秦雅南左耳,认真解释道“阿婉,你耳后有虫子。”模样还带着几分委屈。
听罢,秦雅南伸手就要去拨弄,阿满反应迅速,手指紧紧抓住秦雅南的手腕…
此时,顾辞走近“虫子可能有毒,最好先不要碰。”
见顾辞说出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阿满便松开了秦雅南的手。
随后顾辞将目光移向阿满,视线停留在那双眼睛上“知道怎么将虫子引走吗?
顾辞看似提问,实则笃定阿满一定知道怎么做…
人本非草木,阿满本就做不到袖手旁观,何况先有秦雅南步月楼里挺身相护。
事处理起来也简单,阿满找来腐肉一引,追踪蛊就离开了秦雅南。转扑在腐肉里撕咬了起来。
范酒司手起剑落,黄豆大小的虫子便成了两瓣。剑尖处升起黑烟,留下块十分明显的缺口,这把剑算是废了。
虫子所在之处,腐肉已腐黑如炭,剑轻轻一碰便碎成粉末。
几人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后怕。若非阿满及时阻拦,后果不堪设想。
范酒司看着手中的剑,心脏狂跳不止,幸好秦雅南没事。否则他根本无法原谅自己…
习武之人听力极好,院内来了不速之客。几人对视一眼后,就将灯熄灭了。
秦雅南声音压得极低“谨之你护着小满,躲在房间别出去。”
顾辞受伤不宜再战,即使她与沈酒司应付不来,加上顾辞也不会增加胜算。
伴随一巨响,房门被一股力爆开,轰然破碎倒地。紧接着迎面来的是细密的毒针,秦雅舞动剑身,挡住毒针,毒针受力钉入地板。
秦沈二人出了房门,往院里一瞧,来人为两人,一男一女。
女人外着蓝紫色长裙,形似鸢尾,在冬日里显得很是单薄。外衣微透,显出里裙颜色,浮动间如同鲛人尾般流着细碎的光彩。
以银色蛇骨鞭收腰,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银色的长鞭,在夜色下显出淡淡的月泽,与衣服相称,更显女人身姿曼妙。
女人自有一张笑脸,眼尾的血痣更添风情。
男子身高体壮,手中握着两只硕大的雷鼓锤,像座移动的山。每走一步,脚下的地都在颤动。穿着实在朴素,一身毫无亮点的灰布麻衣。
瞧着阵容,秦雅南已猜出二人身份。揽芳阁杀手榜第四,越鸢、齐容。
二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行事狠辣,令人闻风丧胆。
越鸢的蛇骨鞭共计八百三十七块骨,蛇骨一块扣一块,每一骨都带着倒钩,一旦勾住人的身体,连着血肉都要被扯掉。
今夜必将惊心动魄。说实话秦雅南并不觉得自己与沈酒司能打得过这二人…搞不好都得交代在这。
秦雅南强装镇定,开口问道“不知阁下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越鸢利落地展开手中画卷,声线极具蛊惑“小姑娘,你可知这个人在何处?”
画卷里的世界,是冰天雪地。
红梅树下,男子坐于精致的檀木椅上,右手随意地撑着头,眼神散漫地投向画外,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月色外袍衣服半挂在肩头,裸露出半边胸膛。衣摆轻轻垂地,随着风轻轻摇曳,彰显出主人的慵懒与高贵。
脸上戴着一副银色鬼谱面具,将容颜深藏,让人无法窥见真实面貌。眼神淡漠疏离,看似懒散,却饱含野心。
最引人注目的是袒露在外的胸膛之上,那朵蓝色妖莲。是一种诡异的美,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秦雅南只道“不知。”
越鸢神情一变,她自认能完全碾压秦雅南“既不愿说,可别怪我不怜花惜玉了。”
说罢,她从容的抽出缠在腰身的蛇骨鞭,手中的蛇骨鞭如同游龙,迅速朝着秦沈二人攻来。
秦雅南紧咬着牙关,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剑芒,试图破解越鸢的攻势。
然而,越鸢的速度太快,她的剑要跟上越鸢的节奏十分吃力。
沈酒司也好不到哪去,这边齐容步步紧逼,沈酒司靠着走位风骚才躲了过去。
虽在寒冬,时间拉锯,对战下来四人已是大汗淋漓。
对方的攻势如同疾风骤雨,让秦沈二人应接不暇,有些抵御不住攻势,有了落败的迹象。
此时,风雪飘扬,为这场地添了几分冷意。飘洒的雪花像是无情的看客,徒增凄美颜色。
越鸢眼神冷厉,身形一晃,手中长鞭如同破空之刃,直挥向秦雅南。
一鞭足有十层功力,鞭影翻滚,仿佛要将人吞噬。
秦雅南连忙挥剑抵挡,只听铮的一声,剑与长鞭交汇的一瞬,秦雅南受不住力,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重创负伤,直接从喉咙咳出一口鲜血。
眼看着第二道长鞭破空而来,秦雅南咬紧牙关,强撑起身体,往旁边一滚,堪堪避过那凌厉的一击。
鞭影未散,地面已被鞭梢撕裂出裂痕,第二鞭若是击中,自己必然重伤。
堪堪稳住身形,抬头望去,只见那鞭影又起,带着必中的狠戾。
沈酒司更是好不到哪去,他避得虽巧,却未能完全避开雷鼓锤的余威,生生挨下下雷鼓锤的爆戾,痛入心肺。
沈酒司受了伤,速度和力量都大不如前。几个回合下来,已是强弩之末,齐容却越战越勇,攻势愈发猛烈。
退无可退,沈酒司被齐容一锤击中,重重地摔在地上,再无还手之力。
眼看着秦沈二人受创负伤,顾辞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小声交代阿满“待在这,别出去”说罢,朝着院内的越鸢甩出袖中玄扇直攻而去。
正犹豫,瞧着人已出了房门。阿满佝着身子逐渐靠近门边,情况并不乐观。
秦、沈、顾三人联手也完全不是越鸢、齐容二人的对手。
剑光如练,风声鹤唳,每一次交锋都让三人压力大增。越鸢蛇骨鞭十分灵动,齐容的雷鼓锤又攻势猛烈,一时间,三人竟无还手之力。
阿满心中不由有些焦急,她不是担心三人,而是一些事情还未弄明白,怕对自己不利。
阿满紧盯着战局,脑中急速思索对策。迅速走向床头将平日常背着的布包带着出了门,里面装着她防身的东西。
眼看着屋内又跑出一小姑娘,越鸢眉头轻挑“又来一个不怕死的,既然如此姐姐先陪你玩玩吧。”
说罢一鞭子将顾辞挥了出去,直奔着阿满过来。见状阿满只能躲,见缝插针式的朝着风的方向跑去。
当然这一路很是不顺,几险些被那蛇骨鞭抽翻在地。好在有顾辞也路阻挠,这才算勉强到了风口。
紧接着看准时机,朝着越鸢甩出布包里的东西,一团团的纸包。
纸包一碰到东西就炸开了,红色粉末在越鸢周围四散开,犹如盛开的艳色花朵。
她想避开粉末,却避不开风,这正是阿满执着于占领风口的原因。越鸢可以失误,可她只有一次机会。
粉末沾上越鸢,与汗液一接触更是贴紧。刺痛辣感瞬袭而来,她忍不住皱眉,一动更是辣意加剧,身体开始变得无力。
“你……”越鸢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愤怒,眼神示意齐容。
然越鸢不知在这空挡,秦雅南剑已抵在其喉“越鸢你失手了。”
齐容看见越鸢被擒,越发暴躁起来。一个劲儿的攻击沈顾二人,试图冲破二人直取阿满性命。
秦雅南忍住疼痛,对着齐容大喝一声“再动手,我便杀了她。”
搭档在人手里,齐容只好停止攻击。
光是这样秦雅南还觉不够“把雷鼓锤放下。”手上动作不停,在越鸢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就在齐容放下雷鼓锤的瞬间,迅速向秦雅南发起攻势。趁秦雅南躲闪的瞬间,将越鸢带走,留下一阵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