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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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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们几个别再说了!”李姗姗正听得入神,突然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李姗姗转头看去,只见阿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看到阿良,那几个原本说的热烈的人同时噤声,自动给他让开了地方。
阿良走到李嫂子身边,和李姗姗张芸一样蹲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糖塞进阿牛手中,对阿牛道:“阿牛,别哭了,这块糖给你吃,吃完以后就睡觉吧。”
阿牛握紧手里的糖,小声道:“谢谢阿良哥哥,我不哭了。”阿良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声阿牛真乖,然后转头对李嫂子道:“嫂子,你也别哭了,以后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阿牛再受欺负了。”
李嫂子闻言擦干眼泪,轻轻点了点头。阿良抬头对围在一边的人说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此言一出,人群哗的一下散开。阿良对李姗姗和张芸道:“你们也去休息吧。”
阿良平日里在城隍庙里不显山不露水,却没想到说话却十分有分量,那些比他年纪大很多的人也都听他的话。见状,李姗姗和张芸互相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她们借口散步走到院子里,找了一块没人的地方,李姗姗问张芸:“哎你刚才听见他们说的话了吗?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张芸紧皱着眉,先是在思考,没有说话。
李姗姗想起她和张芸来到城隍庙第一个晚上说的那句玩笑的话,倒吸一口气:“哎呀我的妈呀,他们不会真的想造反吧?”
张芸轻轻摇摇头:“他们手里没有武器,就算想造反也无能为力,我觉得他们最多应该是想联合城里其他青州灾民一起策划一场暴乱,借此向朝廷抗议。”
李姗姗想起现在皇城里青州灾民的数量,眼前顿时一黑:“那事情也挺严重的,只要是暴乱就肯定就会出现□□,就算他们没有武器,到时候与皇城里的人发生冲突,也肯定会有人受伤甚至死亡。这活动的组织者应该就是阿良了,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让他放弃这个想法!”
说着,李姗姗就要回去找阿良,张芸赶紧把她拉了回来:“你先不要冲动,阿良他们策划这件事肯定已经很长时间了,你现在突然让他放弃计划他怎么可能会答应你?”
李姗姗心里急得不行,但为了不让别人听见,她还是努力压低了声音,激动道:“可是他们这样做不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万一朝廷因此把他们全都抓起来问罪,或者赶出这里,那他们怎么办——像阿牛这样的孩子怎么办?他们要怎么生存?”
张芸对李姗姗道:“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是你想这些青州人都是因为旱灾背井离乡来到这里的,他们在这里不仅饱受当地人的白眼,而且被迫只能待在城隍庙里,吃不好睡不好,什么时候能回青州也不知道,心里肯定会有怨气,如果不能想办法化解掉他们心里的怨气,你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的。”
李姗姗听明白了张芸的话,内心顿时涌上一股无力的感觉:“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们根本都没有办法解决,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件事情发生吗?”
张芸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不管是吉婶还是阿良,或者是庙里的其他青州人,他们对我们一直都很好,我和你一样不希望看到他们落得个不好的下场。”
李姗姗烦恼道:“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可以帮他们吗?”
张芸陷入了沉默。见状,李姗姗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就在这时,张芸突然激动地抓住了李姗姗的手:“我想到一个办法,也许可以帮助他们解决问题。”
李姗姗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张芸道:“我们虽然解决不了这些问题,但是我们可以找那些有能力人让他们解决。”
李姗姗听了泄气道:“你说得有道理,可是能解决这些问题的只有那些大官,我们又不认识他们,怎么让他们解决?”
张芸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这几天在街上闲逛时曾经听人说过每月初七右相都会在观棋书局接见百姓的事情?”
李姗姗还真不记得有这件事情了,听到张芸这么说,她的表情充满茫然,问道:“右相是谁?”
张芸道:“右相就是朝廷的大官,咱们跟吉婶他们在城隍庙里住了这么多天,我发现他们虽然对朝廷有很多的不满,但是每当他们谈到右相时语气中却充满尊敬。我有一次听他们闲聊时说这个右相心怀大义,体恤百姓,他们现在之所以有地方住、有东西吃,都是这位右相的功劳。相比之下,朝廷还有一个左相,但是那个左相的名声就不怎么样了,据说是一个无能的大贪官,河道就是他主持修建的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如果我们能见到右相,把吉婶他们遇到的困难反映给他,请他出来为他们主持公道,那阿良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再策划暴乱了?”
“你说的对啊!”李姗姗兴奋道:“那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去见那个什么书局见右相吧!”
“你先别这么着急,你忘了我刚说过右相每个月初七才会去书局,今天都已经是十八,我们要想见他只能等下个月了。”
李姗姗听了顿时有些失望,不过她马上又振奋起来:“没关系,我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想一想等见到右相以后该怎么跟他说。”
张芸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姗姗和张芸初步拟定好对策以后,因为担心她们待在外面太久会引起怀疑,于是便回到了城隍殿里。阿良看着她们一起走进来,眼神闪了闪,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接下来的几天,李姗姗和张芸没事就悄悄避开人群在一起商量见到右相时的说辞,她们一连想了好几个都不太满意,正郁闷的时候。吉婶突然找到了她们,开门见山地问道:“姗姗,小芸,那天他们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了吧?”
李姗姗面露尴尬,没想到吉婶会直接来找她们摊牌,她打着哈哈笑道:“吉婶,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吉婶笑了笑,眼角露出深深的皱纹,脸上的表情显然已经看穿了李姗姗拙劣的表演:“知道了也好,其实就算你们不知道,我和阿良本来也打算再过两天就跟你们说的。”
李姗姗闻言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吉婶,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吉婶道:“你们别紧张,吉婶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们说你们现在住在城隍庙里没有问题,可是一旦等到我们开始行动,你们就必须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
吉婶道:“因为我们要做的是可能会杀头的事,万一连累到你们就不好了。”
李姗姗闻言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她冲动地抓住吉婶的手,不再继续装傻,声音急促道:“吉婶,你们真的要做这件事吗?”
“当然,阿良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不同于李姗姗和张芸的紧张,吉婶表现得十分淡定,她轻描淡写地说到,就好像她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李姗姗震惊于吉婶的态度,语气越发急切起来:“吉婶,你们这样做就等于去送死!”
“我知道。”吉婶依旧是一副闲谈的样子,眉目间一片淡然:“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李姗姗听了不解道:“吉婶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吉婶笑笑:“姗姗啊,我们留在皇城已经太长时间了,我们只是想回家,仅此而已。”
李姗姗急忙指着张芸道:“如果你们是想回家的话张芸已经想到办法了,我们打算等下个月初七的时候去观棋书局找右相,到时候我们请他主持修建河道,等青州旱灾的问题解决以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李姗姗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了以后,吉婶多少会动摇了一下,不料吉婶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摇了摇头道:“小芸,姗姗,谢谢你们为了我们这么做。但是朝堂上的事情你们不懂,现在河道修建的事是由左相主持,世人都知道右相与左相不和,左相看右相就跟眼中钉一样,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右相负责河道修建的,所以你们就算去找右相也没什么用。”
吉婶不以为然的态度让李姗姗不禁感到有些泄气,但她还是坚持道:“行不行总要试试才能知道。”
吉婶见拗不过李姗姗,只好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们可以去找右相。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走漏风声,告诉其他人我们要做的事,不然我们就全都完了。”
李姗姗和张芸连忙保证道:“放心吧吉婶,我们绝不会说出去的。”
吉婶在找完李姗姗和张芸以后,很快就把她们的谈话内容告诉了阿良,于是那天晚上的时候,阿良也找到了她们:“我听吉婶说你们要去找右相?”
李姗姗警觉地看着阿良,直觉他说不会出什么好话来:“对啊,怎么了?”
阿良道:“别白费功夫了,右相不会答应你们的。”
李姗姗本来因为吉婶的话就有些受打击,此时听到阿良也这么说,火气直接上来了,语气有些冲道:“右相会不会答应不用你怎么知道,反正我和张芸一定会去找他的。”
“那就随便你们吧。”阿良没再多说什么,耸耸肩走了。
接连被泼了两桶冷水以后,李姗姗的胜负欲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她对张芸说:“等见到右相以后,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答应!”
张芸却并没有像李姗姗这么乐观,吉婶和阿良的态度开始让她怀疑这件事究竟是否成功,听到李姗姗的话她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心里充满了担忧。
等到九月初七,李姗姗和张芸一大早就赶到了观棋书局,然而第三桶冷水兜头浇下:右相因为要督促礼部操办景帝封妃的各项仪式,在仪式全部结束以前都不会来观棋书局。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李姗姗和张芸顿时感觉失去了方向。不过好在她们随后打听到,因为封妃大典即将举行,皇城内到处开始戒严,阿良他们暂时不会开始行动。李姗姗和张芸于是这才稍微放下点心来,决定等下个月封妃大典结束以后再去找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