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之外》绘鱼

16、第 16 章

　　在电梯门开了一半的时候，小双就兴奋地说：“这次总算人少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等电梯门大敞着，小双大大咧咧的脚步被人拦住了。
　　“抱歉，两位女士，请你们等候下一班电梯。”电梯里行李架旁的门童说话了，他抬手按向电梯内侧的按钮，就要关门。
　　小双还想问问为什么，但看到了门童身后站着两位外国人，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张张嘴又闭上了。
　　“Hold on.”两位外国男人中身形稍矮的那位开口，又对着门童低声说了一句，门童便把行李架向电梯内挪了挪，腾出了点空间，接着对小双和季念谣露出了抱歉的笑容：“两位女士，请进来吧。”
　　小双看了眼季念谣，后者点头，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Thanks.”季念谣对两位外国男人道谢。
　　“No problem.”还是之前的男人开口，带着和善的微笑。
　　门童问了她们要去的楼层，帮忙按了21楼的按钮。
　　之后电梯还停了数次，但每次有乘电梯需求的客人，都被门童拒绝，而两位外国男人也没再开口说话。电梯里除了人的呼吸声，再没声音，大家都沉默得可怕，一向跳脱的小双都规规矩矩地站着不动，连眼睛都不敢乱瞟。
　　电梯首先在16楼停下，门童推着行李架先走了出去，随后两位外国男士也离开了电梯，电梯们缓缓合上，小双终于大口呼吸了起来，季念谣往电梯后方移动了几步，却感觉脚上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个文件夹，她快速回忆了一下进电梯前地面上确实没有东西，而刚刚离开的两人手上又提着公文包…
　　“小双，开一下门。”季念谣捡起文件夹，从电梯走了出去。
　　“Excuse me, Sir.”
　　万幸三人没走远，听到她的声音，两位外国人首先回过头来。
　　季念谣快步走上前，对着那个和善的外国男人说：“Seems that you left this folder.”
　　男人接过来翻开看了一眼，“Yeah, it is! Thank you!”随后一脸感激就要握住季念谣的手。
　　季念谣后退一步躲开了，没太在意外国人的感谢，只耸耸肩说：“You’re welcome. Please take care of your luggage, bye.”[1]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男人回头看了一下稍高的男子，两人继续跟在门童身后去客房。
　　待门童走后，和善的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他把文件放在桌上，又把行李箱都从行李架上拿下来放好。
　　高个男人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口问道：“是她？”
　　男人点点头答道：“老板，是她。我很抱歉刚才没能成功接触到她。”
　　“没事，”高个男人笑笑，“有的是机会。”

　　季念谣回到电梯时，小双正拿手指抵着开门键。等她进来，小双松开手指好奇道：“那是什么？”
　　季念谣摇摇头：“不知道，我没打开。”
　　电梯门关闭，缓缓向上爬，小双才算终于松了口气，说道：“刚才那两个老外太吓人了，气场太强了，我都差点没敢呼吸。”
　　“有这么夸张吗？”季念谣不以为然。
　　“看门童那个态度，估计是酒店的VVVIP客人，还能有专属电梯，”小双靠在电梯内壁吐槽道，“所以酒店为什么不设一个只对VVVIP开放的电梯？征用普通电梯耽误时间算怎么回事啊。”
　　季念谣笑了，她打趣道：“好想法，可以和凯源的经理提一提。”
　　小双摸摸鼻子讪讪道：“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五星级酒店的经理哪里会听我的意见。”
　　“说不定呢。”季念谣笑笑。
　　电梯抵达21楼，门缓缓打开。

　　这一层是凯源的商务楼层，设置有大大小小七个宴会厅，大的可容纳1000人，小的仅能接待最多30位客人。
　　跟随着电梯间的指示牌，两人来到二号宴会厅门口。小双拿出准备好的出入证明，经过工作人员验证，两人签到后才被允许入内。
　　门打开，宴会厅内的场景才尽入眼帘。
　　早就听敏姐提过，这次面试主要是试镜女一到女三，男二到男三，参与试镜的经过筛选总计有差不多一百人。如今这样一个能容纳三百人的宴会厅，已经被演员、助理以及工作人员占了大半，就知道这个数据差不离了。
　　至于男主方逸，据敏姐多方打听，是已经定下了一个让向来苛刻的林巍都万分满意的演员，不过究竟是谁，只有制片人钱严和林巍本人清楚，目前不能向外界透露。
　　季念谣的到来显然也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正如敏姐之前所说，能和她一起争取女主的演员并不多，会乐器的演员少，这其中高学历、有大制作傍身、得过奖的演员更少，在场的一些有意竞争女主角人选的演员，看到季念谣的出现心中的信心顿时散去了大半。
　　小双在纷扰的人群中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休息。其实到现在这个阶段，大家都没有练琴的心思了，基本都坐在那里补妆、休息用以平复心情调整状态，以期在试镜时把最好的水平展现出来。
　　没过多久，宴会厅的广播响起，通知演员本人或者助理去台上抽签决定试镜顺序。五个角色的试镜是同时进行的，所以即使总共参与试镜的演员有一百名之多，真正的顺序最多不超过二十，如果按照每人十分钟的试镜时间来计算，三个小时就能结束。
　　等经纪人或助理都涌到宴会厅前侧，季念谣才能看清楚所有前来试镜的演员。因为大部分人的咖位差不多，她很轻易地就找到一些熟人。
　　比如说同为女主候选人的李梦。
　　李梦坐在宴会厅靠前的位置，距离季念谣现在的位置有些远，而在她身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孩，女孩的脖子上依稀可以看见戴着工作人员的出入证，两人亲密地攀谈着。
　　想起敏姐提过李梦他们对这个角色势在必得，季念谣心中了然，无所谓地轻笑了一下。
　　抽签的速度很快，十分钟不到小双便跑了过来，脸上有些纠结，倒是让季念谣看不出顺序是靠前还是靠后。
　　“我们是几号？”季念谣问她。
　　小双挠挠脑袋，有些惭愧地说：“第三。”
　　这么靠前啊……不过季念谣觉得这个顺序也不算差，早点试镜完就可以早一些休息，午餐也不会误了饭点。
　　于是季念谣笑着说道：“挺好的，这样我们差不多十一点就可以吃午餐了，这么说起来现在肚子都有些饿了。”
　　见季念谣没有责怪的意思，小双愧疚自责的心情也消散了不少，她拿出水杯让季念谣喝些水垫垫肚子，又说：“我刚抽签的时候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其他人的试镜顺序，李梦她的助理抽到了第十五，也就是倒数第二。”
　　不得不说李梦的运气真是好，压轴登场的优势很明显，在经历了前期的压分和整轮的横向对比，即使是正常发挥，也会很容易让选角老师打出更高的分数。
　　不过只要自己把最好的状态发挥出来，季念谣相信自己进入下午第二轮面试的可能性近乎百分百，纵然分数可能不那么客观，也能在第二轮找补回来。
　　待所有人抽签结束之后，距离正式的试镜开始时间已经还剩不到十分钟了，宴会厅内大部分工作人员维持着现场秩序，少部分人去旁边充作试镜房间的贵宾休息室做最后的准备。
　　季念谣注意到，和李梦聊天的女孩也离开了，并且进入到其中一个房间。
　　她猜测这间休息室很可能便是进行女主选角的试镜室。
　　答案很快揭晓，证实了季念谣的猜测。
　　十点一到，一位工作人员拿着名单开始念次序为一的五位演员的名字，并告诉他们该进入哪个房间。
　　小双看着几位演员拿着乐器或乐谱进入房间，不由得捏紧双手，看上去比季念谣还紧张。
　　她低头一看旁边悠闲坐着的季念谣，心里着急，却又不敢直白表露出来，只问道：“谣谣，你还需不需要补个妆什么的？”
　　季念谣从包里拿出镜子，看了看说：“不用，今天本来化的就是淡妆，半天没到还很服帖。”
　　她看了眼小双，明白她是紧张，于是笑着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试镜的是你呢，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
　　“不是不是！”小双头和手都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对你绝对有信心，只是这试镜氛围感太强，想起了我上学考试的时候…谣谣你考试之前不会紧张的吗？”
　　季念谣合上镜子，侧头想了想，说：“小学初中都是玩过来的，那时候课程比较简单，考试和做作业没什么两样。大学嘛…平时都有在用功啊，考试的时候就不担心喽。”
　　小双想到眼前这位的母校，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她说：“一定是我放假放的心都飘了，竟然忘记了学神和学渣之间有壁……”
　　季念谣笑了出来，说道：“好啦，这回不紧张了吧？我也该准备一下了。”
　　这次试镜她没带乐谱，一个月的时间练习那几首曲子，早就做到了即使导演要求从中取一段演奏也是立刻就能准确揉弦引弓的状态。
　　不过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任何确定的事情都可能有变数，于是季念谣对照着手机里保存的乐谱，又在脑中模拟了一遍，确认自己记忆中每一个指法和旋律都不出差错。

作者有话说

　　[1]之后除非说明，外国人默认说英文，咱们这不是英文小说，非必要不写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