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东方白药

4、大块头外使

　　北方的外使名叫乐正牧野，身边常跟着两个随从，一个出奇的清醒，一个出奇的盲目。清醒的名叫格木，盲目的名唤阿奇，格木和阿奇没什么特点，一样的威武雄壮，一样的喋喋不休。

　　“公子，快看！”格木指着远处的小天，兴奋的道，“南国女子当真有意思，本以为只有公主见人需要围着帘子，没想到这闹市街区上还有这样保守的女子，也不晓得她能不能看清路。”
　　乐正牧野手上端着一碗清茶，目光顺着格木的手指看过去，落在了小天娇小的身影上，她慢悠悠地走着，忽然伸出手来，边走边解围在身上的头巾、衣裳，一层一层，变戏法一般，直到她从乐正牧野的视线里消失，她身上那一层层繁琐的布料也没被她扯干净。
　　乐正牧野摇摇头，似乎有些惋惜。
　　这时，阿奇从楼梯上咕咚咕咚的爬上来道：“公子，昨日与你对诗对输了的董小姐邀您游湖。”
　　格木笑的一脸暧昧：“董小姐呀，没戏了吧？怪就怪她不知道我们公子不喜欢主动的女人，毕竟我北国一抓一大把，全是倒贴我们公子的！”
　　阿奇不以为然：“那董小姐和旁人不一样，温婉可人，端庄秀丽，怎么能和我们那的女人比，对吧，公子！”
　　乐正牧野忽然抬手指着小天消失的方向问道：“那条路，通向哪里？”
　　格木和阿奇互相看了一眼，阿奇道：“那是花街吧，听说是南国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到了晚上灯火通明，极为热闹。不过那里可没有什么正经女人，公子问它做什么？”
　　“去看看。”
　　“现在？”
　　小天走在路上，菜篮子里面堆着一堆纱巾，想扔了又担心被游鱼数落。再三思索之后，她决定把纱巾重新围到身上，便在路边停了下来，一条条往身上缠，奈何此时无人协助，越缠越让人手忙脚乱。
　　一个声音闯了进来。
　　“需要帮忙吗？”乐正牧野的南方话说的很标准，但带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就像猴子穿着衣服吃香蕉，说不出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哪里对。
　　小天听见这声音，立刻想到游鱼的警告，警惕又害怕，眼神瑟缩，像是受惊的小白兔。不动声色的退了一小步道：“不用。”
　　声音太小了，乐正牧野根本没有听到，他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停在她闪躲的双目上，眼眸低垂，反倒让她眼角的泪痣更加明显：“姑娘这装扮似乎和其他南国女子不一样。”
　　小天停下手，左右闪躲：“我——我长得丑，见不得人。”
　　格木翻了个白眼，讪讪道：“南方女子看不得，公子快些走吧，趁着日头还没上来，我们好去看看街道风景，游游湖听听书——”
　　乐正牧野三两下将小天头上的纱巾扯了下来。
　　小天惊呆了，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着，分外惹人怜爱，乐正牧野嘴角的笑意还没扯出来，就看见小天的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
　　怎么就哭了？
　　乐正一着急，又将纱巾粗鲁的围在了小天头上。
　　小天眼前一黑，哭的更凶。
　　虽然无声无息的，可她肩膀抖个不停，带着乐正牧野的心跟着一块儿抖，着实令人难受。
　　小天扒开眼睛的位置，凶巴巴的瞪了乐正一眼，架着乱七八糟的纱巾哭着跑回了花楼。
　　而乐正似乎没有感受到她的凶狠，反倒扭头问格木：“你注意她临走时的眼神了没，她好像喜欢我。”
　　格木愣了愣：“我——我就看见你把人家吓哭了。”
　　阿奇挺挺胸，肩部的肌肉线条似乎能把衣服撑破：“我们穿衣服了呀。”
　　格木无奈的摇摇头：“公子刚刚扯了人家衣裳，暮云公主明明交代过，来了南国不能太唐突，公子倒好，只顾自己高兴，什么都敢做。”
　　乐正牧野表示疑惑：“我刚才不是帮了她吗？”
　　格木：“南国人有句话叫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意思是出门在外，不要多管闲事！”
　　“受教。”乐正点点头，“那她喜不喜欢我？”
　　格木：“你把她弄哭了。”
　　阿奇：“喜欢的，我看到那个眼神了。”
　　格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