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改行做厨神》干饭侠

6、第 6 章

　　白迭罗的心情在有了两个保镖之后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笑的频率直线上升——不过大多都是恶劣的笑。哪怕是常年身居青楼见多识广的醉容，也没听过这么……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话语。

　　如果是在画本子里，这些话大多是由那些反派或是邪恶的配角说的，但是配着白迭罗那张脸，和被打击的那些对象——这些公子哥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喝了点酒就到处找女子调笑，看上谁了搞不好还要以势压人,强取豪夺一番。故而这其中的意思就慢慢的转变了过来——习惯了以后，醉容跟着这样的白迭罗，莫名奇妙的还有点跟着爽起来了。

　　她对没有惹到她的人还是很平和的，只是态度有些疏离，过了这几天，楼里的人也习惯了不少。甚至都觉得比陈妈妈掌事时好多了，聊的话题也都从怎么攒钱赎身，变成了明天还能吃什么好吃的。

　　所以即使是在大晚上干活，大家伙也没什么怨言，毕竟今日白天都没干什么活嘛。

　　小乳猪送来时已经是收拾干净了的。将香料和食盐混匀涂于乳猪胸腹内腔，开水烫过皮子之后，用糖浆涂满全身，整晚通风晾制。

　　担心被野猫咬了之类的事情，双杏又自告奋勇给乳猪守夜。

　　第二天还不到卯时白迭罗就起了，着手准备今日的菜品。几个学徒在她的系统教学下进步的很快，也习惯了茗阁对菜品的高标准要求，哪怕是备菜也都是齐齐整整井井有条的。

　　昨夜在集市中买了时令的无花果，她切了一小块品尝，甜度很高。

　　挞皮是她昨夜就揉好的，在冰窖整晚冷餐过夜。放在摸具里用豆子压着轻微烘烤过以后，整个茗阁散发出一股从未闻过的甜香。这种混合着奶味和油脂香气的味道十分浓郁，弄得街上的行人时不时的向内张望。有客人想要进来品尝一二时，才得到了“今日中午整座茗阁都被客人包下了”这样令人失望的消息。

　　馅料她用了杏仁奶油馅，黄油、淡奶油、奶油奶酪都是从其他地方传来的做法，再加上大辉朝这里爱喝牛乳的人不多，养奶牛做这些的人自然也就不多，故而这一点玩意还卖得挺贵，花了她不少银子。

　　唯一的缺点是没有电动打蛋器，都是她和几个后厨人员轮流手动打的。软化的黄油被打到顺滑，加了全蛋液、杏仁粉和糖，舀到挞皮里一起烤制。

　　装饰用了打发的奶油，里面加了点柠檬汁和微量的盐平衡口味。无花果被切成片借助奶油的支撑围成一圈，上面用毛刷刷了亮晶晶的糖水上去。因为无花果很甜，所以整款甜品她用的糖量都不大，西点的外貌都像个宝石盒子一般精致可爱，最后呈上的时候大堂只传来齐齐的一片族中小女孩的惊叹声。

　　这次宴席自然是宾主尽欢，闻夫人对这里的点心十分有兴趣，走时还打包了几样茶点带回去。楼中稍作打扫，桌椅摆回平时的样子，才又打开大门迎接晚市。

　　*

　　观山离早就知道这事瞒不了太久，但也没想到传的这般快。

　　一进门，就见瑞王妃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手中的锦帕被拧成一团，面上也是愁云密布：“离儿，你跟娘说实话，那坊间传闻你花三百两黄金买了座青楼送给那花魁，云儿还娘说，你为了那花魁拒了陆家小姐，还羞辱了陆小姐一番，可是真的？”

　　屋子里的丫鬟都被清退出去了，这事瑞王妃也是今早才知道，若是真的，传到王爷耳中还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

　　观山离也料道会有这一出，也没什么心理压力，点头称：“确有此事。羞辱陆小姐倒也谈不上，只是在陆小姐面前说了我心悦那白姑娘罢了。”

　　瑞王妃一听，急得连名门淑女的端庄样都抛到脑后去了，直抓起案几上的书就冲他丢去，吼道：“你知不知道你爹有意为你和陆家女结亲！你这样像个什么样子！亏你师傅带你修行那么多年！你还敢去青楼了你！”

　　观山离一个灵巧闪避，躲开了飞过来的书籍，脸上还带着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能有哪样！你去青楼不喝花酒你去习武吗你！”端王妃记得拿起丫鬟轻扫花园的扫帚就打。

　　观山离被追得满屋子乱窜：“娘，你听我解释。”又飞身躲过了扔过来的一个茶杯：“别伤到自己。”

　　端王妃扔了茶杯，心中的火消下去一点，冷眼瞪着观山离：“好，你给我解释。”

　　“我爹有意给我和陆家女结亲，不过也只是因为那陆小姐央他爹陆尚书先向爹示好，爹才动了这方心思。原本大哥还未娶亲，咱们家根本就还没有给我娶亲的打算。我也并不属意陆小姐，娘是想委屈我如他人的意吗？”

　　瑞王妃一时顺着他的话想去也是，确实也不是谁想嫁我们家就要娶的。……不对：“那陆小姐无论家世，样貌还是才学都是一顶一的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这又跟你去青楼花三百两黄金哄花魁开心有什么关系！”

　　观山离早早地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娘，我这并不是哄花魁娘子开心。而是早在儿子同师傅四处游历时，就遇到过这位白姑娘，当时我就倾心于白姑娘。儿子计划待到我随师傅修行结束，整理好了家中事宜就去求娶。”

　　一双桃花眼直直的望向端王妃，其中满是真诚，嘴上又信口胡诌道：“娘说那陆小姐才学品貌优越，可白姑娘无论是才学还是样貌性情，都是万中无一。不然儿子也不会一心痴恋于她。至于家世……白姑娘确实出身不如陆小姐，可家世，咱们家最不缺的不就是家世？瑞王府何须别人来添砖加瓦。”

　　说到这又低头掩面，似是悲伤难抵：“可白姑娘家道中落，又是匹夫怀璧。流落间竟然被拐卖到这种地方，幸好儿子这些年一直都在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听到京中牙婆贩卖了疑似白姑娘的人后迅速找到她，这才救她于水火。”

　　“白姑娘确实是我此生挚爱，如果不能和她相守，倒不如随师父回去，彻底的做了佛门子弟，了却尘缘了。”

　　说话间，观星彩也寻了进来，也带着对坊间传闻的好奇：“哥，那白姑娘真的就那么好看？传闻把她说得……说得都不像个人了！”

　　还未等观山离回答，就听得观王妃道：“那我和你妹妹去见见她罢。”

　　？？？
　　“娘……”观山离的表情一下子凝住，变得有些古怪。

　　“我听闻你把那花楼买下来赠她后，她重新在那里开了个茶楼，卖卖点心，做做宴席什么的，你带回来那花糕也是她做的吧。你平日也不爱吃这些，定不是自己买的，晚上我和你妹妹去喝喝茶，再看看她。”端王妃决定的干脆利索，丝毫没给观山离反抗的时间，就令丫鬟把他请出去了。

　　*

　　晚市的客人比昨日好了很多，兴许是这两日在贵族中口口相传的原因，闻家还有两个少女傍晚又来询问有没有那无花果挞，得知没有之后也不恼火，点了几样别的甜食在那坐着聊天。

　　还有几桌白迭罗不认识，但看穿着打扮也是贵族的模样，她没想到这里今日竟然是女客居多，毕竟曾经是青楼，名声不大好听。而大辉朝女性对美女唱歌跳舞的节目接受能力也比她想象的强，没有人说什么酸话，大多看的津津有味的，那两个闻家的少女还边看边聊，要是给她俩上点瓜子说不准她们能看上一整天。

　　这边观星彩和端王妃为了不引人注目，故而只带了两个侍女，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不少熟人，只得找了个最角落的桌子坐下。

　　看了一会菜牌，观星彩注意到这里的点心不仅有烧卖肠粉汤圆燕窝之流，还有不少蒸菜。她点了一道豉汁蒸脱骨虎皮风爪，还有两个酥皮叉烧包。端王妃点了一壶宝栖山金萱。

　　舞台上有几个姑娘正伴着乐声拿着扇子起舞，酥皮叉烧包的味道好的不得了，风爪也酥软香糯，咸甜可口，观星彩一时间觉得这地方还挺舒坦，以后要是和哪个小姐妹聚会也可以来这里，听说二楼还有雅间呢。

　　但眼下还有正事要办。

　　“娘，哪个是白姑娘啊。”观星彩贼眉鼠眼的环视了一圈，低声问道。

　　端王妃摇摇头：“这些侍女伶人看着都不像老板的样子，再等等看。”

　　没等来白迭罗出门，却等到了另一位熟悉的姑娘。陆灵兮一改昨□□仄的样子，落落大方的带着几个同龄的姑娘走了进来。

　　侍女飞快跟上，这一桌还是点了一壶日月潭红玉，又点了些甜食燕窝之类的。低声细细簌簌的不知在聊些什么，过了一阵子，又招了侍女来，说是要见老板，侍女还是推辞，她们却依依不饶的，只好去后面请示了白迭罗。

　　白迭罗自打观山离给她配了两个暗卫之后肆意了许多，听说前面那个陆灵兮又来了，还带着一群年纪相仿的女子，倒也没觉得麻烦——她正好觉得有点没意思，可以去逗逗她们。

　　醉容揣测着她的意思，去找了一条紫金百蝶出云丝锦缎长裙给她换上，外面罩了一件墨色祥云纱衣。浓墨重彩的颜色称着她的容貌神情，清冷中自有一番勾魂摄魄之态，眼中又带着几分张扬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