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改行做厨神》干饭侠

7、第 7 章

　　做为茗阁老板出去见客，她自然是面带笑容，快步走到桌子旁，俯身轻声问：“菜品可还适口？”

　　原本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但还没见过白迭罗的众女俱是一惊。

　　“娘！她……她！”那边观星彩的惊呼被端王妃压下，这方陆灵兮姐妹团也一个一个惊过神来。可恶，来的时候已经听说过这狐媚子生得一副极好的模样，来了之后还是被她的样子震得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

　　陆灵兮轻声咳嗽使得周围人缓了缓神，那边姐妹团中一个满脸骄傲和不忿的姑娘率先出言：“白姑娘，灵兮与二公子情投意合，已经到了议亲的时候，白姑娘从中横插一脚，坏人姻缘，白姑娘心里不觉得愧疚吗？”

　　没等白迭罗搭话，姐妹团中的另一杆枪就紧接着冲锋，言语间尽是奚落和嘲讽：“你这是什么话，一个青楼出身的，哪还知道什么礼义廉耻，孝悌忠信？到底是些个路柳墙花不懂规矩，主母还没进门，便上赶着给人做妾了。”

　　旁边几个连声附和：“月妍说的有理，端王府哪会容这样一个无才无德的女子进门。”

　　“灵兮是陆大人的女儿，家学渊源，她品德高尚、秀外慧中才不忍心奚落于你，你一个青楼女子，竟然还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整日卖弄风骚，实则端的一副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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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陆灵兮还做劝解模样，似是心地善良不忍朋友们为她出头当众找茬一个女子。

　　角落里的观星彩有些听不下去：“陆灵兮这几个朋友说话也太难听了……”

　　端王妃摇头，低声：“你看着觉得她们说话难听，实则也不过是陆灵兮背后挑拨或是指使……看来我们两家的亲事，还真的结不得。”

　　白迭罗在众人面前被一桌人这样子指指点点，已是双眸含泪：“几位小姐说得可是真的？可，可二公子同我说他只是和陆小姐打过几个照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我……我怕是一厢真心所托非人……”

　　她本就生得如梦似幻般美丽，这会忽然露出脆弱神情，一时旁边桌的客人竟都想要起身劝慰几句，只有陆灵兮心头咯噔一跳。陆灵兮姐妹团也没想到她这般软弱好欺，一下子有些被打乱了阵脚。

　　“你！你胡说！二公子怎么可能一边与灵兮情投意合，一边又骗你未曾与她人接触！二公子为人正直，又从小随大师四处云游修行……冰清玉洁的人物！怎么会为色所迷！诓骗女子！”

　　白迭罗看这位姐妹团的冲锋成员有点口不择言，冰清玉洁都出来了，弄得她装哭有些装不下去，低头嗤笑了一声，又抬起头来，面上已经完全换了一副神色。

　　她目光中带着戏谑，嘴角勾起笑意，语气也与方才截然不同：“那你怎知不是陆姑娘说谎？也是，上次陆姑娘来我这寻二公子时你不在场，二公子对陆姑娘说的那番话你没听到，不如让陆姑娘重复一遍给你听？”

　　陆灵兮面色灰暗，肩膀微颤，低头靠在那个义愤填膺的姑娘身上，泪眼婆娑的：“玉久……我……”

　　没等她做完这一整份楚楚可怜，以退为进。白迭罗又问：“先不说你们几位都不认识我，怎知我才学不敌陆姑娘？就算按你们说的，我才学、品德、家世都不比陆姑娘，可二公子当着陆姑娘的面说一心痴恋于我。是二公子此人尤为肤浅？还是陆姑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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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姐妹团心中观山离都是一顶一的君子，十足的好目标，又怎么可能当众说他肤浅，支支吾吾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白迭罗又微微转头望向那个月妍：“以我家道中落，流离失所被贩卖到青楼的经历诋毁于我。没错，这种自己力不能及的事情不好反驳，就好像你同我吵，如果我攻击你长得丑，那请问你打算怎样反驳我？”

　　月妍生得其实还算秀美，可同白迭罗比……若是被这样一个美人当众说丑，只怕今后都要被上无盐的名号。

　　白迭罗靠近了几步，新笋般的玉指微微挑起陆灵兮的下巴，光艳逼人的脸颊靠近，烨烨生辉的双瞳直直的映进陆灵兮的眼眸里：“端王府还不需要靠联姻充实家底，就观赏和情绪价值来说，陆姑娘怕是远不及我。我在家乡时受一流的学府教育，有逸群之才。人人都知道龙生龙，凤生凤，哪怕是我生的孩子也要比陆姑娘生得更玉雪可爱些吧，陆姑娘以为呢？”

　　大堂被这一番话冲击得鸦雀无声，且不说陆灵兮的脸色，连角落处的瑞王妃和观星彩也都十分震惊，没想到这貌若天仙的白迭罗竟然口吐……
　　瑞王妃脑子里忽然开始回放观山离那句“无论是才学还是样貌性情，都是万中无一”

　　却是她也没有说错什么，反倒是说得都很对，可是大辉朝也以含蓄为美，从来没听过有人当众说这样直白的话啊。

　　白迭罗说到这里也并没有很痛快或是开心，这些陆灵兮的朋友也应该是世家小姐，一个个竟然弱得可怜，受教育程度感觉也不够充足，满脑子只有这点东西，再加上陆灵兮三番五次上门找虐，同是女子，欺压同类并不会让她产生什么快感，反倒给她说来了几分真火。

　　她脸上的笑意也散去，眉头皱了起来：“醉容，拿茶来。”

　　醉容带着几个侍女飞快地给她搬来了一个椅子坐下，一杯温度适中的茶下口，她这才又开口，璀璨的双眸直指陆灵兮：

　　“你除了生育价值、观赏价值、家世价值和情绪价值以外就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比的了？除了这些，你的人生就没有其它价值吗？”

　　陆灵兮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一时连装哭都忘记了，有些呆愣的听着。

　　“整日只想着怎么和其他女子竞争，拼了命的嫁给一个并不喜爱你的男子，这就是你的人生价值吗？”

　　白迭罗扫了一眼桌子上她们点的菜品：“这份燕窝芋蓉蛋白炖鲜奶，只是因为芋头与我家乡中的芋头品种有差别，为了更好的口感，三天内我调整了十八次这个配方，你有没有靠自己挣过银钱？”

　　“你的家世、财富、学历是靠你自己，还是靠什么？世家小姐要知书达理，学琴棋书画，这其中有你真正喜爱的吗？你有爱好吗？想要在哪一个方面更深的钻研，探索其中的奥秘吗？老了之后会为自己虚度年华而悔恨吗？”

　　她拿起装燕窝的琉璃盏：“你作为陆大人的子女，毋须努力本身已经过着比世间大多数人都要优渥的生活，有条件接受更高等的教育，你知家中俸禄就来自民间百姓种田做工做生意缴税，那有想过为民间百姓做过什么事吗？琉璃盏从外域传来，现在在我大辉已经算不上什么稀罕货，随处可见。你看到它时除了觉得它剔透玲珑，有没有想过它能做什么除了碗碟和首饰以外的用处？”

　　琉璃盏被高举，光亮透过彩色的杯壁又映到她那双极亮的眼瞳中：“这东西透光却不透风，如果能学会怎样制琉璃，配合保温合理应用到田地里。寒冷的冬日是不是也像春日一般可以种菜？是不是会有更多百姓吃得上饭？”
　　“出生十几年间，有没有哪怕只有一天想让自己活得更有意义，而不是整日浑浑噩噩，只想着哪家公子条件好？一个个比较他们的出身，为人，家世，能力？”

　　“我有所追寻，陆姑娘，究竟我们谁是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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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番话酣畅淋漓的说完，白迭罗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不少世家贵族面前，实在是有些冲动了。

　　“抱歉，我失态了。”言毕，她起身回了后厨。
　　整个大堂静的只有门外的风声。

　　观山离被暗卫通报瑞王妃二人来茗阁正遇见陆灵兮一行人，急匆匆赶来，在门外听完这一番话，脸上已经全是复杂。他几次觉得白迭罗的言语有些离经叛道，担心人群中有谁心怀不轨想要前去阻拦，但又几次停下了脚步。
　　听完之后心中也久久不能平静。

　　跟随师傅游历修行多年，看尽人生百态，这让他的心思大多是内敛的，情绪已经很少有如此大的波动，胸膛中的心在疯狂的跃动，他很难形容这种感觉，热血涌上心头，连舌尖都有些发麻。

　　身体里有一股狂热的冲动让他想冲进去见她，想要和她交谈。

　　有人比他抢先一步，观星彩不顾瑞王妃的阻拦，几步追到了后厨。

　　“白…白姐姐，我听了你方才说的话，儿时起，我就不喜欢琴棋书画什么的，偏爱做一些手工类的玩意，可在贵女圈子里，这都是不入流的东西，她们也不爱同我玩，这些年下来，我都生疏了。但看到灵巧的匠人做的东西，还是心生喜爱，忍不住就想拆开看看是怎么做的……”

　　她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有时候拆开了还能装上，有时候就不……”后面变得越来越小声。

　　白迭罗回了厨房正拿着定做的蛋抽子在打发几个蛋清，一方面想顺着使力气也挥洒掉一些情绪，另一方面吃甜食也会让心情变好。

　　没想到真的会有贵女听得进她那番内容，还跑过来同她说话，心情一下子好转起来。

　　观星彩心中多是兴奋，又努力讨巧的露出两个小梨涡：“我以后能常来白姐姐这里吗？”

　　没等白迭罗答应，她就注意到她手上做的活，又问：“这个要一直这么快的搅上多久才成？”

　　“大约要一刻钟。”

　　“那…那我用水车，或者是用风！可以让这东西自己转起来！这样就不用每次都用手搅上一刻钟了！白姐姐等我！等我做好了这个，就是咱们之间做朋友我给姐姐的见面礼！”她来得快，去得也快。风风火火的又跑了出去，连白迭罗想投喂她点吃的都没做到，就又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