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改行做厨神》干饭侠

5、第 5 章

　　牛肉买的最多，腌了两个口味的，其中一份看着还好，另一份每片都裹满了观山离亲手磨碎的辣椒片，看着有些瘆人。

　　素的大多观山离还认得，尤其是豆制品，他随师傅修行时常吃。荤的除了牛肉，几乎没有他认识的食材了。火锅做起来还是简单，只是清洗，切配。唯一一次用到灶火也只是炸些响铃卷、油豆皮和酥肉。

　　灶间烧着火热油，白迭罗趁此期间去换了一身衣裳。下身裙子还是那条，上身换成了一件檀色半臂，外面套着围裙，露出莹白的小臂来。

　　大辉朝民风开放，那异族女子就是上半身只穿一条抹胸也是有的，故而观山离也没见怪，倒是想起自己这身衣服，估计已全染上辣椒气味了。

　　白迭罗执着一双长筷子，有条不紊的往油锅中下挂好浆的酥肉。那猪肉条在锅中伴着油香逐渐变得金黄，惹得一边磨干碟的观山离时不时就往这看一眼。

　　出锅时白迭罗自己尝了一个，外焦里嫩口味刚好，顺手给帮她烧火的小丫头也吃了一条，那小丫头看着也就十三四岁大，眼睛亮亮的像条幼犬，白迭罗忍不住又给她找了个梅肉的尝尝。

　　酥肉她炸了五花和梅肉的两种，人多，也不费什么力。这样大家可以选择自己喜爱的肥瘦。她最爱摆弄研究这些吃食，故而看到别人欣赏她的爱好也会有成就感和幸福感，虽然只是手下的员工，但还是想让大家吃得更幸福满足些。

　　再一抬头，站在不远处捣香料的观山离也正往这边看。
　　……

　　桃花眼亮亮的不像小狗，倒像条小狐狸。

　　她有点想笑，今日来时还想着观山离这样子打扮像个妖僧，现在再做出这般表情有些滑稽，她低头拿了个签子，递过去一小筐酥肉：“请二公子也尝尝看。”

　　那狐狸眼睛果然更亮，连吃了好几条，白迭罗注意到他更爱五花的酥肉，梅肉那边只吃了两口就不动了。

　　桌子被她安排摆在院子中，原先这院子被陈妈妈种了些红枫，眼下是秋初，颜色才刚刚变成金黄色。如今挨挨挤挤的摆了三张大桌，几十把椅子。每张大桌上有两个碳炉，周围坐满了人。

　　只有白迭罗和观山离那一桌，除了跟在白迭罗身周的醉容打算给白迭罗侍膳以外，竟也无人敢靠近。虽说之前有不少伶人也给达官贵族侍过膳，但同席毕竟和侍膳不一样。

　　白迭罗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想了想给自己和观山离在树下单独支了个桌，拿了个炉子，摆了些菜。解释：“这样也好让她们吃得更自在些。”

　　醉容也被白迭罗放到大桌去吃东西，不用在这候着。

　　汤底是今天大家一起炒的料加了牛骨汤制的，红锅热得很快，冷锅先下入鲜鸭血，白迭罗趁这会利索的给自己调了个油碟，干碟是她在后厨就已经调配好的，放了花生、辣椒、花椒、生黄豆、白芝麻还有些香料和调味料，还是观山离亲手磨的。

　　大辉朝虽然有锅子，但还没有这种口味的火锅，所以她叫来醉容，用观山离的碗示范了一次油碟的调法，基础的就是蒜泥和芝麻油，还可以根据自身口味加些旁的东西。她最近这一阵子吃的东西都很清淡，今日想吃些重口的，给自己额外加了一大匙小米椒碎末。

　　锅开了，先下提味的豆芽和小葱，然后是耐煮的东西，如今时代的猪都是粮食猪，老肉片越煮越香嫩。白迭罗没来得及定做格子，只好通通丢进锅底。还有耐煮的鸭掌、鸭舌、肥肠和牛蹄筋，也一并下入几个。

　　她见火有些大，想撤掉一两块烧得正旺的炭火。观山离很快领会她的意思，隔着垫布抬起锅子，白迭罗利索了抽了两块炭丢进一旁的炭桶中。

　　这样就只有锅中间的那一块在沸腾了，她带着观山离先从毛肚、黄喉、鸭肠鹅肠之类的吃起，这类烫菜在油碟里滚过一圈降了温，入口满嘴都是脆嫩鲜辣，还有锅底带来的复杂滋味和牛油的浓厚香气。

　　观山离从小跟师傅云游修行多年，也不是不能吃荤，但毕竟还是吃的很少，这类内脏下水之类的东西更是闻所未闻了，头一次吃竟是意想不到的美味，好奇的询问了这些部位来自哪里以后也没露出什么难以接受的神情，反倒吃得更欢。

　　前几口的烫菜都是他完全仿照白迭罗的动作照做的，后来二人的节奏就乱了，白迭罗吃饭节奏慢，观山离则是越吃越香，席间的对话起初还有对食材的交流探讨和对美味的夸赞，到了后来就是观山离不停的捞锅里的东西，眼睛亮晶晶的询问这个熟了没，那个熟了没的对话了。

　　白迭罗更爱脆爽的鸭肠，观山离更喜欢丰腴的鹅肠。

　　她发现观山离是个不怎么矫情，也不爱挑毛病的人。哪怕是样子可怕的脑花，或是功能可怕的肥肠，他也都吃得很欢实，口味上明显更喜欢肥香味浓的东西。

　　白迭罗选的食材都新鲜，没有一丝一毫的腥气。观山离最喜欢牛骨髓，这东西有些麻烦，要把在醋里轻浸过的脊椎骨斩断，稍煮过后才能取出完整的骨髓，他一个人就吃了整一小盘之多。

　　比涮品耐煮一点的鸭郡花、墨鱼仔、牛蛙、鸡脆骨这时候也被一并下锅，两人这才开始吃嫩肉片。白迭罗对裹满辣椒碎片的麻辣牛肉爱不释口，观山离只吃了一片就辣的俊脸通红，先是强忍故作没事，忍不住了又开始用手扇风，白迭罗憋着笑给他拿了杯在冰窖镇着的豆乳，这才缓过来一些。

　　腰片、鳝鱼这些自带点土味腥味的东西蘸干碟，还有香菜丸子、虾滑、蛋饺、鹌鹑蛋这些东西都吃的七七八八了，热火朝天的气氛才降下来一些，白迭罗拿了些素菜煮进去。

　　虽说是素菜，但也是油豆皮豆干、贡菜藕片、海带芽竹笋、芋儿山药什么的，甚至还有小麻花和油条，唯独没有绿叶的。

　　观山离转念一想，若是绿叶的下锅吸满了辣油入口……

　　果然还是不吃绿叶的为妙。

　　今日虽然没什么主食，但也吃了土豆片苕粉之类的东西，时下人讲究养生，餐餐都吃八分饱，观山离好多年没吃过这样饱的一顿饭了。回头一看那些原本是青楼秀美的姑娘们，也都几乎是瘫倒在椅子上，满院子都是辣椒的香气。

　　白迭罗虽然吃饭速度慢，但她吃得时间也很久，到现在多数人已经歇筷了，她还在慢悠悠的煮她喜爱的贡菜，一根根的清脆爽口，惹得观山离又跟着吃了几根。

　　饭后还有丫鬟们搓的冰粉，淋了红糖汁，今日的火锅口味浓郁香浓，甜品她就没加芝麻花生碎末，加了些鲜切的水果小粒，用来做这一餐的收尾。

　　吃完了饭做好了人情，白迭罗顺势提出自己的要求，希望观山离留了两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在暗处随身保护她。

　　观山离办事利索，两个暗卫很快就到了茗阁。

　　走时一路上观山离还在回味这一餐的味道，与之前在茗阁用的一餐截然不同，美味程度不相上下，可这种热气腾腾氛围温暖了秋日夜晚的寒风，热辣的口味也驱散了大家的拘谨。
　　这也是这两天他第一次看见白迭罗笑。

　　不是那种虚假的，故作温和的笑容，也不是那种妖媚的，洋洋得意的笑容，而是带着满足和幸福开怀的笑。

　　她吃东西的速度虽然慢，但也并不是很文雅的姿态，而是十分放肆的。她拿着个瓷勺，挖了大大一口脑花还在上面撒满干碟，整个塞入口中时又被自己的呼吸吹起的辣椒粉沫呛到，那时候她被自己的滑稽举动逗得直笑，眼中还有被呛到闪出的泪花，样子好看的不得了。

　　不知是锅子热辣还是秋风飒爽，观山离的脸颊有些微醺。

　　临近戌时末了他才到家。

　　而这一边此时白迭罗才算开了今天的张，昨日来过的闻景寻也来此订了十盒中秋花糕，还敲定了明日全家来用餐的人数和食材细节，这是茗阁的第一笔真正的宴席订单，闻家老少再加上亲戚朋友，共有三十六人。

　　除了九月时令宴席的菜色以外，还增了一道大荤，和一道女士喜爱的甜品。

　　闻景寻解释族人更爱吃肉，希望添一道更有肉感的荤菜，白迭罗没做多想很快就决定了做脆皮烤乳猪，只是吊炉难寻，带着醉容出去找了许久才在一家烤鸭店重金购了一口。

　　从烤鸭店出来，时候已经非常晚，但大辉朝是个夜生活很丰富的地方，还有晚市，一直到丑时才结束。街上四处点着灯火，逛晚市的人也很多。

　　她找到一家卖猪肉的，询问是否有乳猪，有银子什么事都好办，店家很快答应半个时辰后送货上门。事情办得顺利，白迭罗心情也好，路上暖色的灯光给她镀上了一层光晕，冷漠疏离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小娘子，要不要跟我们兄弟几个去茶楼喝杯茶？”几个醉醺醺的公子哥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说来因为忽然穿越到大辉朝人生地不熟，她这些天一直有些压抑自己的本性。再加上这年代王公贵族的势力太强，她也怕惹到什么大麻烦。

　　如今终于有了靠山，再加上随身还有两个潜行保镖，她这一颗心才安稳下来，多了几分肆无忌惮。

　　她闻言一笑，双目泛起万千星辉，羽翼般的睫毛轻拂两下，白皙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红晕，在灯光的辉映下，仿佛月宫中的仙子，又如伸手可见的爱情。几个公子哥的目光痴了，看见她，就如同看到了一切。

　　醉容从未听过她用这般甜蜜的语气与谁说话：“**，去养猪场和老母猪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