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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自以为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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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
我撑着身子摸着肚皮打着饱嗝,好舒服好舒服啊。
吃饱了就是舒服,吃别人的到饱更舒服。
“吃饱了吧?”
嗯嗯。
“满足了吧?”
嗯嗯嗯。
“那劳烦您老人家动动您的尊臀跟小人回一趟十番队可好?”
嗯嗯嗯嗯——等等,十番队?
我睁开圆乎乎的眼睛对着正上方那张美艳的脸眨了两眨,然后狗腿地笑了。
“嘿嘿嘿嘿——乱菊姐姐,您吃了吗?”
“臭丫头当值时候给我溜班还好意思在这里大吃大喝感情你最近皮太结实是不是?!”
“等等等等——”面对乱菊大姐机关枪似的一阵诘问我连忙识相地往恋次身后躲希望远离火山源地,可惜效果不大。
占着身材优势,乱菊大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拎起,而恋次只是为难地看着我,想要阻拦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
好你个小子!危及时候就给我掉链子!
我在半空中扑腾着四肢,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我的身高原来是如此大的一个悲哀。
同席的五人竟然还能够若无其事地看着我被乱菊大姐拖走,好家伙!你们给我记着!特别是你!别看旁边了就是你!那边笑得最灿烂的那个家伙!
我无比不甘地在乱菊大姐经过柿子妖怪身旁时揪住了他的衣袖。
“嗯?你还不快给我放手!”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柿子妖怪好不可怜,还不快救我!
“阿拉阿拉。”柿子妖怪偏头笑着,停顿了半晌。
“……有事吗,佐藤桑?”
……
你不得好死——
我带着无比的怨恨被乱菊大姐一个手刀劈开了我揪着柿子妖怪的手,然后很是潇洒地走出了大门,留下她飒爽的背影以及我无数怨念。
我想这一次我真的没脸再在静灵廷里做人了。
一路上被无数人用同情的目光指指点点,请注意,这不是语病,他们的目光就仿佛一根根利剑直戳我脆弱的身心。
不过,我却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姑且算是我苦中作乐的成果。
乱菊大姐的手刀在下来之前有一瞬间的停顿。
而那一瞬间正是她与柿子妖怪目光相接的瞬间。
我没看到柿子妖怪眼里是不是有过所谓复杂神色,因为他的眼皮一直没分开过,但是乱菊大姐一瞬间的神情恍惚我可是看得真切。
这两个人——有猫腻。
※
“冬狮郎,你说乱菊大姐最近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
“……日番谷队长。”
“冬狮郎啊,你说我们是不是要给乱菊大姐一点惊喜呢?”
“……日番谷队长!”
“冬狮郎啊,我们去约会吧?”
“——噗!”
我摇头看着将茶水喷得满桌面都是的冬狮郎,“啧啧啧,冬狮郎,原来你还有喷水的爱好……”
“我说过了叫日番谷队长!还有你以为这是谁害的?!”看他脑门上那突突直跳的青筋,我好心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呐呐,这么年轻气血太旺到老了可会吃苦头的。”
“松本——!!”
乱菊大姐很快出现在队首室的门口,一脸严肃,只是眉眼间明显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快点——把这个家伙——带出去!”
“是是。走吧,佐藤?”
我耸了耸肩跟着乱菊大姐出了门,临门时不忘回头说了句:“那就这样定了哦,后天我们就去约——会——”
“噗——咳咳咳咳咳——”
“阿拉阿拉,是什么约会啊?”乱菊大姐笑眯眯地弯下腰问我,我嘿嘿笑得很奸诈。
“呐,乱菊大姐也来吧?”
毕竟冬狮郎穿上浴衣的模样并不能算常见。
我捧着和果子另一手拿着团扇,身旁跟着一直没什么好脸色的冬狮郎与心情看起来不错的乱菊大姐。
果然烟火大会还是要人多热闹才有气氛呐。
“嘁……这算什么约会啊……”
“哦?这么说来冬狮郎你原来很期待今天的约会嘛?”
“啰、啰嗦!你胡说些什么?”冬狮郎的脸上明显泛了一点红晕,哎呀哎呀,害羞了呢~
“嘿嘿~早说嘛,既然你这么期待我应该好好表现一下才是。”我奸笑着勾住他的胳膊,拖着他前进。
“哎呀,真是青春呢。”乱菊掩着团扇笑得倾国倾城。
“笨、笨蛋!快点放开我!”
“嘿嘿,走啦走啦,不要害羞嘛,小狮郎~”我学着雏森的语气腻腻歪歪地在他耳边吹气,那家伙很是厌恶地连忙将我的脑袋拍开。
“笨蛋!”
“哇!好痛啊!”我笑闹着紧紧揪着一直挣扎着的冬狮郎,一边乌拉乌拉地乱叫,冬狮郎果然死皱着眉头捂住耳朵一脸厌恶。
“好吵。别叫了!”
我分了个神在人群当中观望了下,心中算计着时间大概已经差不多了,果然不过多时我等候已久的某人终于上场。
狡黠一笑,我忽然凑近冬狮郎的耳际轻轻吹气:“呐,原来小狮郎还是喜欢这样说话啊。”
“!!”冬狮郎倏地瞪大眼睛,果然像碰到瘟疫一样两忙将我推开,“被单!(咬到舌头了)”
我顺势放开了手转啊转啊地‘很凑巧’地撞上了一直在旁边看戏的乱菊大姐。
有句话说得好,招不怕旧,管用就行。
虽然凭乱菊大姐的实力是不可能被这么一撞就失去平衡,于是我极快地放出一个鬼道。
缚道之一,塞。
此为改良版的缚道,成功地使乱菊大姐的双脚在一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我也只要这么一瞬间就够了。
时间刚好,位置刚好,连姿势都这么刚好啊。
在我转到一旁的炒栗子车旁稳住身形后,再抬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画面。
如果这是少女漫,那么这就是男女主人公绝对经典的最佳相遇场景。
我一直相信柿子妖怪在女性面前还是会展现必要的绅士风度,这一点上他要比其他任何男死神做的要好。
只是我没想到他的应激反射神经也好到如此地步,能在瞬间判断利弊并采取最佳的行动方案。
所谓推出身旁的路人去接住那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而自己好整以暇地在一旁观戏。
时间刚好,位置刚好,连姿势都这么刚好……就是主角上错了而已。
我挫败地跺脚咬手帕,冬狮郎显然还不知现状已经赶到我面前带着歉意检查我是否受伤。
刚好挡住了我的视线。
“你、你没事吧?”
虽然冬狮郎的关心百年难得一见,但是我还是很没好气地推开阻碍了我的视线的他。
怎么搞的?
为什么乱菊大姐还完好无缺地站在那里连刚刚被推上枪口的路人甲乙丙丁都消失了,而柿子妖怪仿佛还是按照刚刚的行走路线从她身边擦过,甚至连表情都没变过。
我忙上前两步挡上他的路线,刚要开口却在接触他目光的一瞬间噤了声。
这一次他的目光中什么也没有,我从他的目光中什么也没有读出来。
他从我身边走过,仿佛不认识一般,可是我却从心底开始发抖。
他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我从未见过柿子妖怪发怒,因为他从不发怒,认识那么多年,我甚至连他的冷脸都没见过。
他一如既往地带着笑容,虽然那种笑容我一直都不很喜欢。
乱菊大姐也跟没事人一样走到我和冬狮郎跟前调侃,冬狮郎面红耳赤地辩驳着,虽然有很大部分是被气的。不过,我却注意到了,那之后,乱菊大姐的手一直都没松开过。
捏成一个拳,仿佛拳头中有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不能放开,不敢放开。
那几秒钟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真烦人。
翻身坐起,我还是披了件衣服出门飞檐走壁。
虽然我没什么错,我一直觉得我没有什么错,但是那种奇怪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它告诉我,我应该要去找柿子妖怪做点事情,比如道歉之类的,虽然我从心底压根不想这么做。
但是三番队里没有人,队首室也是一片黑灯瞎火。
那家伙去哪里了?
我蹲在树上守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回来。
那家伙大概又上哪里摸虾去了吧?我这么想着就从三番队院里的那棵树上下来了,走了两步忽然一转。
上爹爹那里看看……
这次五番队的队首室没了灯火,于是我直奔队舍果然看到一灯摇曳。
可是走近了两步又觉得有些泄气,我这到底是在干嘛?
队舍的门开了,我一愣有些难以反应。
“啊,柿子妖……”
那家伙大摇大摆地走出来,看到我时并没有显得多么惊讶,径自走到我面前。
我抬头看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柿子妖怪也很高。
我们默默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那个……”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吧,我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话说跟柿子妖怪对面相见却无话可说这真的是第一次。
“不要太自以为是。”
他潇洒地从我身边掠过凉凉地丢下一句话,我一时像卡了带的磁带停顿在那。
有些难受。
夜里的穿堂风渐渐起了,我不知道柿子妖怪走了多久,所以也不知道我到底站了多久,爹爹出来只是默默地摸了摸我的头,那手心的温度足以令我的身体温暖起来。
进来吧,夜里凉,爹爹这么说着拉着我进了屋子。
“我不喜欢他的语气……”有些委屈,我的语气看起来像是在诉苦,我承认除了爹爹以外,我还是相当在意和柿子妖怪之间的关系的。爹爹无话,把我抱进怀里。
我靠着他的胸膛蜷缩着,将手和脚都最大限度地收起来尽量让自己卷成一个球,仿佛只要这样就可以从他身上汲取到最多的温暖。
沉默半晌,他才轻拍着我的背说了一句话。
“该长大了,亚。”
他说该长大了,从从前的你还小到该长大了,我应该认为这算是一种进步吗?虽然我没觉得多大的欢欣。
不过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沉沉地睡过去了,就像是中了镜花水月一样。
或许比中了镜花水月要好些,至少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看到了那两把刀,我的两把斩魄刀。一把叫东坡肘子,一把叫麻婆豆腐。
它们两个显然很不满意我取的这两个名字,原因是取名时我正好对中华料理很有兴趣,它们觉得这样太随便。
不过一般来说东坡肘子极少出现,所以平常人看到的只有麻婆豆腐而已。麻婆豆腐是名符其实的战斗用具,砍虚时毫不含糊,保证一刀毙命鲜少拖泥带水,而东坡肘子……那家伙就一吃白食的,平常光吃我灵力却不见它有什么作为。
而且近来越吃越多,害我不得不增加食量以补充流失的灵力。
但是每次在我要发作时它总是显得很忧郁,拖长了语调絮絮叨叨。
亚啊,你听我给你说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我每次都听不清。
不过这次我听清了。
他说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故事很狗血,狗血淋头,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它。末了,它加了句,亚,你听懂了吗?
我想要摇头,那个故事,我宁可永远也不要听到,永远也不要想起。
这就是人性吗?在未知的时候费劲一切方法用尽一切努力也想得到真相,当得到时却发现那所谓的真相其实就是生生剥开自己的皮肉去看那一片鲜血淋漓。
后悔吗?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无知才是真正的幸福,那种清醒时的疼痛远比意识不明时的痛苦来得难受得多。
睁眼,一片阳光灿烂,这里是十番队队舍。
大概是因为睡得过了头乱菊大姐才会气势汹汹地来捶我队舍的门,唰地将门撞开两手一搭极尽凶狠之能事。
“佐藤亚!你究竟还想要睡多久!就凭你最近的出勤情况我就可以扣掉你所有的年奉你知……”
我转头,睡眼惺忪,抬手挡住从大门放肆入侵的刺目阳光拖着含糊不清的嗓音道:“啊,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吗?”
“你……”乱菊大姐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我摸了摸脸,没有口水印子。
“怎么了?”
“没什么,快点穿好衣服出来开工啦。”乱菊大姐摆了摆手转身离去,不过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曾多想,我胡乱套好死霸装屁颠屁颠地跟着乱菊大姐出门开工,当然开工前的早餐是绝对不可少的。
冬狮郎在办公室里批着他如山堆积的公文,我乐呵呵地凑上前笑道:“呐,小狮郎,昨晚睡得好吗?”
他头顶的青筋跳了跳猛地抬头张嘴要发作,却在对上我的脸后一时间忘了言语。
皱眉。
又是皱眉,能不能不要每次看到我都皱眉啊,我在心底小小抱怨了下。
“你……”
“干嘛?”
“你的脸……”
“嗯?”我抬手摸了摸脸颊,还是一样水灵光滑啊。
他的眉头越走越深,“……你的脸今早被虚踩过了吗?”
……
日番谷冬狮郎我跟你不共戴天@%#¥%@……
话虽如此我还是借过乱菊大姐的镜子瞧了瞧,除了原来婴儿肥的脸蛋瘦去了些,圆球一样的眼睛狭长了些,看起来成熟了些,其他也没什么变化……
不过,似乎今天看冬狮郎似乎矮了点。
原本应该身高相当的两人,现在却发现我的鼻尖正好对着他眉心左右的高度。
乱菊大姐显然还是不相信她所看到的,一个劲地问我昨天是不是偷偷溜去十二番队找涅茧利那个科学怪人讨了什么激素回来,还一脸担忧语重心长地告诫我饭可以乱吃,药不能乱服。
我摇头摇头再摇头,说你应该认为我终于进入青春期了。
这显然是鬼话,死神哪里来的青春期。
“或许你生长迟缓,激素累积太多而在近期突然爆发了吧……不过为什么前几天没发觉呢?”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