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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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是会传染的。
餐车里的乘客听到这句，也不管不顾地一边喊叫一边匆忙跑到远离那节车厢的方向，柯南被同样要冲出来的乘客撞开，一个不稳摔倒。
“都不许动！不然我让炸弹立刻爆炸！”
说完，传来砰砰两声枪响。
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
邵舟半蹲下来，借着桌椅的遮掩，挪到车厢交界处，顺手把跌倒在路中间过于显眼的小孩子拉到一边能被挡住的地方。
发出警告的人站在车厢中段，挟持着一个瘦小的女性，持枪的手指向几个不安分的人，威胁意味十足。
他脚下不远处有一个被拉开的背包，应当是被人甩到了地上，包里的东西也掉了出来，任谁一眼看去，都能认出来那是个定时炸弹。
“你……你想要什么？”一个乘客颤颤巍巍问出声。
高大的男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沉默地瞥了眼那个人，把他吓得双手抱头脸埋进膝盖里。
有心怀侥幸的家伙悄悄地一点点挪到门边，屏住呼吸，试图打开门溜去远离危险的地方。车上的警务也在这时匆忙赶到，隔着一道门干着急。
“你们以为只有这里有炸弹吗？”
这句话传递的信息让所有人的紧张都提了个级别。
若真如他所说，车上将没有安全的地方。
柯南用短信快速了报警，犹豫了下没有选择联系在其他车厢的毛利父女。
他不清楚其他车厢是否会有这人的同伙。
这次的犯人异常安静，除了那两声威胁，再没有开口说话，让人捏不准他想做些什么。控制器也不知道被他藏在什么地方，万一在制服他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那绝对是场惨烈的事故。
倒计时的屏幕在柯南这个角度看不太清，小侦探有些着急。
“还有多久到站，就还剩多少时间。”
有人替他解决了疑问。
小侦探扭过头，邵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也在观察那边的情况。
“有什么办法吗？”柯南打字问她。
邵舟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小侦探，又掠过惊恐得姿态各异的乘客，摇摇头。
“这样吧，”那个男人突然开口，打断了柯南的思路，“你们陪我玩个游戏，玩得好，我就放过这里所有人。”
他用枪随意指了个人，让他到自己面前来。
那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年轻人起先还犹豫，但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踉跄两步就要摔倒，还好扶助了一边的座椅。
他第一时间回头去看，动手的人装作若无其事藏起来。
持枪的男人用力把挟持的人质丢出去，直接撞上才站稳的年轻人。好在他还没松开抓着椅背的手，才没有让两个人都摔得太狼狈。
在众人的注视下，男人掏出一个针管，用枪抵着惊魂未定的前人质，塞进她手里：“取下保护器。”
她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稳住颤抖的手，快速拔掉塑料外壳，捏着针管让尖锐的头部远离自己。
这一下差点碰到还扶着她的年轻人。
“对，对不起……”她用余光关注着那个坏人，含含糊糊带着哭腔道歉。
年轻人咳嗽两声，摆摆手。
“拿稳了，里面是……毒药。”他饱含恶意地吐出最后一个词语，看到两人巨变的神情，突然夸张地大笑起来。
转而又恶狠狠朝着车厢顶开枪：“只要你们当中随意哪个人能把这管毒药打进对方身体里，我就让炸弹停止计时。”
“所有吗？”那个年轻人问，他的声音沙哑。
他顿了顿，点头：“所以会为了这一车人伤害你面前这位女士吗？”
女人拿着针管的手不住颤抖，这个年轻人比她高，体格也不瘦弱，如果要抢走针剂，她无法反抗。
“我们怎么确定你会信守承诺，如果我们动手了，杀了人，炸弹还是会爆炸，那有什么意义？”
枪口对准了他：“哪里来的的这么多废话，你们没有选择。”
年轻人瑟缩了下，还是坚持问：“如果无论如何都会被炸死，那凭什么要听你的，还要在死之前让自己的良心受谴责。”
车厢一点点吵闹起来，有人暗骂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怕万一逼急了坏人，他们要一言不合被炸成烟花。也有人大着胆子附和让他也拿出点诚意来，更多的人还是保持沉默，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再缩小。
第一个问问题的社畜已经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编辑电子遗书，分配自己没有多少的遗产。
风暴中心的两人对视着，被夹在中间的女士目光游离，一会儿偷瞄坏人，一会小心翼翼看向那个年轻人。
她做不出决定。
她的命，还有其他人的命都在这个人手上。她一面想着配合，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这人或许是那种电影里的愉悦犯，只想看人痛苦不想玩死人，然后把自己玩进去。一面也觉得这个年轻人说得有道理，同时也害怕真动起手来自己确实会是先出事的那个。
对视的两人沉默到其他人都收敛了声响，屏住呼吸。
“我欣赏你的胆量。”男人掏出一个控制器，晃了晃，按下其中一个按钮。
炸弹上跳动的数字暂停了。
“好了，现在可以选择了。”他的手指缓缓挪到了第二个按钮上，“立刻爆炸，或者……”
话没说完，那个年轻人突然暴起，一把扭住他的手腕，夺下控制器。
“这里！”
柯南一下冲了出去，那个年轻人会意，把手里的控制器丢向这个突然蹿出来的小孩子，腾出手专心对付还持有危险武器的家伙。
他的手指死扣在扳机上，被年轻人一只手控制着枪口的方向。
其他乘客抓住机会逃窜出去，在逆流中完全挤不进去的乘警抓起一个摔倒在地眼看就要被踩到的倒霉蛋，先大喊着开始疏通秩序。
持枪者仿佛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的结局，鱼死网破下，爆发出巨大的力气，一点点把枪口推准了跟自己的缠斗的年轻人。
一个玻璃杯突然非常精准地砸中了他的手背，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他的脑袋，肩膀，手肘都被砸中，一块玻璃碎片还险些划伤他的眼球。
乘此机会年轻人立刻夺下他的武器，形势反转。
乘警也终于赶到，三五个人死死按住了危险分子。
他们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小孩子，正一只手拿着控制器，一只手举起一个玻璃杯。
“小弟弟真勇敢。”一个人接过他手里的两样东西，“但是遇到危险还是要躲远一点知道吗，万一受伤了你的家人会很伤心的。”
柯南摸摸后脑勺，选择保持礼貌的微笑。
这次真的不是他干的。
火车不久后到站，早已在在站台等待的当地警方开始对火车进行仔细排查。因有着毛利侦探的存在，柯南也顺理成章在现场多待了会儿，听到了最终的结果。
炸弹被车上的一位乘客发现，他说用来装炸弹的背包和自己的太像，找东西的时候就不小心翻错了包，没想到会看到这种东西。
经排查，炸弹只有一个，而且因为结构出现问题，即使倒计时结束或者被按下了引爆按钮也不会爆炸。至于更加详细的情况，还要等待进一步的调查。
那个见义勇为的年轻人接受了警方的表扬和例行询问，以女朋友还在等自己不去要被分手为由着急忙慌地背着背包离开。
年长的警员表示了充分的理解，笑容颇为感慨，开始和身边自己带的徒弟进行了一番以“我年轻时候”为开场白的单方面叙事。
虚惊一场的闹剧。
再好不过的结果。
那个危险分子被铐住带向警车时，抓紧了身边警员的衣服，走路都发飘，也几乎要流出眼泪来。
这样的人他们见得多了，被抓了才后悔，估计到车上还要唠唠自己有多么无奈才做出那样的事。
他们在记者的闪光灯中，开着警车出了站。
这个犯人的情绪很激动，他反复向自己左右的警员确认他们的身份，又探头探脑要往窗外看，一会要哭出来，一会又表情扭曲地笑。
“你们说，如果一个人犯了很轻很轻的罪，他坐完牢出来，能不能过上和以前一样普通的生活？”
押送的警员都面容严肃，没有回答他。
他又迫切地问了好几遍，一次比一次激动。
为了安抚下来，最年轻的那个看了看自己搭档的眼色，斟酌着回答：“轻不轻要看最终判决，如果真的……很轻，认错态度良好，服刑期间积极改造，出去以后不再犯，社会会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
“那，就算一个人不愿意，但有人带他来自首，判得能不能再轻一些？”
“嗯。”
他双手捂住脸，躬下身，安静下来。
……
真巧啊。
小侦探盘腿坐着，他们刚好撞上温泉酒店每周的特色定食，热情的老板娘招待自家的客人齐聚一楼。
他对面就是捧着茶杯的邵舟。
邵舟……
她现在没什么想法，入口的那条没掏内脏的烤鱼已经刺杀了她的舌头，灌下的茶水也沾染了层次丰富的印斯茅斯风味。
真是神奇的味道。
邵舟如是感慨。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