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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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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整点，恼人的电子时钟又开始发出让人想要把它摔碎的无情电子音。
值班的安保哈欠连天，摊在并不舒适的座椅上，伸出一只手按住滴滴叫的可憎怪物，换了个姿势打算继续偷懒。
一阵强光突然照过来，安保一个激灵站起来，嘴里低低骂了两句。
他抬手挡住眼睛，另一只手拿起一旁的警棍准备走过去看看是哪个闲出毛病的人在大半过来。
“谁啊！没有预约不能……”
“嘀——！”
刺耳的喇叭打断了他的话，司机摇下车窗，露出一张方方正正戴墨镜的脸。
他彻底清醒了，连忙忙挤出个笑容：“是您啊，我这就开门！”
“快点。”
“好嘞好嘞！”
铁门刚打开个能过车的宽度，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就直接冲进去，留给他两个红色的尾灯。
看来是有急事。
底层打工人跺了跺因为紧张发凉的脚，又连忙关好门，抹了把脸，长舒一口气，打起精神。
没跟他计较就好。
他可不想丢掉工作，也不想丢掉小命。
“大哥。”伏特加停好车，第一时间下车帮后座的人打开门，规规矩矩半低着脑袋。
这位乘客显然心情不佳。
他夹着烟，脸色阴沉。
司机顿时把需要应对的危机等级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也难怪，有人把本来拨给老大的行动资金拦截了大半，导致这次任务失败，如果没能得到满意的答复……
伏特加抖了两下，不敢深想。
这两边左右都不是他能揣测和应对得了的。
烟头被丢出来，又被人一脚踩灭。
乘客压低帽檐，直直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去。
“不知是谁惹到了我们无所不能的top killer，能让人生气成这样？”伏特加刚刚追上琴酒，就听到那间实验室里传来阴阳怪气的调笑声，小跑的步子都顿了下。
他是进还是不进啊？
急！
“哼。”
听到这一声，伏特加咬咬牙，放轻脚步快速走进去带上门，安安静静杵在一旁试图cos放试剂的双开门冰箱。
“解释。”
“解释什么？我们负责的从来是不同的事务，还是说，你想插手boss的实验？”外国面孔的女人用艳红的指甲点点银发男人的胸口，回答得漫不经心。
琴酒显然不吃这套，一把扣住胸口的手腕，直接拔枪抵住那个女人的脑袋：“炸掉半座商场还没能除掉你口中的小老鼠，资料回收失败，行动人员死亡，漏洞百出。”
“解释，或者死。”
即使被枪指着，她也还是不慌不忙，先道了句：“乖孩子。”
伏特加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人正端着枪指向自家老大。
这还得了。
他也立刻拔枪对准那个人。
琴酒要比他先看到。
那是张他见过的脸，属于某个记不清名字的叛徒。
“猜猜你们谁更快些？”
“这个问题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不试试怎么知道。”
听着还在挑衅的话，伏特加心里捏了把汗。
走了个贝尔摩德，来了个阿玛雷托，都是能惹老大的人。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突然响起敲门声。
“阿玛雷托大人，新的试验资料整理好了，您需要现在看吗？”
“好，进来放下。”
研究员推开门，看着门内这副奇怪的景象，也不敢多问，胡乱鞠了两个躬找个桌子放下资料就飞快逃走。
伏特加也挺想走的。
但他不能。
他的老大还跟没受到任何影响似的依旧和阿玛雷托对峙。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胳膊都有些不稳的时候，终于有一方先发出了交流的信号。
阿玛雷托抬了抬手，阴影里的人便放下了手里的武器，静静站在那里。
“实验方向错误，就算拿回了资料，也是没用的废纸。这次行动不过是找个由头除掉多余的知情者而已，其他都是附带的。”她敲敲枪管，示意琴酒放下武器，随手递上一份报告。
琴酒瞥了两眼上面的文字，才终于挪开对着她的枪口。
“据我所知，因为药品交易出现的问题，你们最近被盯得很死吧？给盲目的猎人增添些麻烦，说来还是帮了你们。”
“老鼠呢？”
“哈。”阿玛雷托面对着眼前的男人轻轻鼓掌，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嘲讽，“自己窝里的脏东西都没有处理干净就不要惦记别的了，你以为任务失败只是因为我吗？”
“把话说清楚！”
“我这里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琴酒，你自诩对叛徒有灵敏的嗅觉，但其中究竟误伤多少，命中多少，又有谁知道呢？”
这话真的狠狠戳到琴酒的雷点，伏特加看着一下子又降至冰点的气氛，试图和那个同为下属的人进行一些同病相怜的眼神倾诉。
对方显然没接收到信号，只保持着一个姿势面无表情盯住不远处的地板。
“走。”一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命令。
肌肉比大脑更先一步反应过来，伏特加右跨两步，打开门，率先逃离了危险之地，还不忘在门口等待琴酒。
本来就心情不好还被反复招惹的烈酒带着比来时更压抑的怒气踏出一步，紧接着拔枪转身对准那个始终沉默的人，扣下扳机。
子弹擦过他的耳廓打碎了后面的一排试剂。
他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最好别让我再看见这张脸。”
“那可不一定，但你要是想取代他，至少我很乐意。”
“恶心。”
丢下这句话，他彻底不想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快步离开。
闹剧让人心烦，但看到琴酒吃瘪，她还是难得有了好心情。
“你看，这样不绅士的男士，可真不讨喜，不是吗。”
阴影里的人终于走出来，躬身，微微抬起女士递来的手，亲吻手背。
“乖孩子。”女士的手抬起面前人的下巴，像欣赏一副令人满意作品一样，仔细打量，指甲划过那双富有东方韵味的眼睛，“但我个人不喜欢说一句动一下的男人。”
对于这个话题他并不能够接茬。
“算了，再调整下。”阿玛雷托拍拍他的面颊，思考片刻，转身拿起装订好的实验报告，带着人一起走向另一个房间。
组织最近不太平。
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但作为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组织确实拥有一套严密的运转方式，除过经手的生意项目似乎都不太正规，外围成员需要做的，和大公司维持运作招来的底层螺丝钉们也差不了太多。
所以他们有时也会意识不到自己身处一个什么样的组织里。
这也意味着，一旦组织有了什么连他们都能感觉到的动静，就确实是不太妙了。
琴酒怒气冲冲去找阿玛雷托的事情已经偷偷在研究所疯传了八百个版本，宫野明美整理着手头杂乱的文书资料，没有加入同事们的八卦茶话会。
她有些心不在焉。
即使不能够像妹妹一样接触到实验的核心，但她毕竟在研究员父母身边耳濡目染十几年，对一些数据有着天然的敏感。
而最近的，连她都能经手的报告，显然有一些……偏差。
她不清楚这种偏差的缘由是什么，但结合最近的事态，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的变化。永生本来就是一条禁忌的路，如果变化意味着走向更危险的地方，那她必须在此之前将志保带出来。
否则……
可能会像他们的父母一样。
宫野明美确实没有像她妹妹那样优秀的头脑，但并不代表她会傻到一无所知。
那真的是意外吗？
在组织里待得越久，这个问题的答案便越不确定。
“明美，要一起去吃饭吗？”旁边聊完的同事用笔戳了戳她的胳膊，“延子说她找到一家很好吃的大阪烧。”
“啊，我这两天有点累，想回去休息。”
同事看到她眼底的乌青和笑容也掩盖不住的憔悴，体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是，最近这加班真是让人吃不消，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好的，谢谢。”宫野明美点点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拎包先下了班。
终于坐到车上，这样至少还属于自己的密闭空间让她稍微放松了些，趴在方向盘上长舒一口气。
真的要这样做吗？
她问自己。
但好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能做得到吗？
她又问自己。
……
这个问题在最终逃脱之前都无法回答。
宫野明美抬手，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咬牙抬起头，车窗外是再平常不过的街道，也是离她们最远的东西。
手机突然震动两下，她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一抖。
定了定神，她才掏出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
对方发来了一条链接，链接后备注着一个名字——宫野厚司。
什么？！
她仓皇地左右看了两眼，合上手机像是感到烫手一样把它丢到副驾驶上，勉强控制住表情。
父母带着她们在组织的几年间，很难与外界有联系，几乎所有人际关系都被限制在了组织之内。
到如今，换过一批又一批人的组织已经鲜少有人还记得这对夫妇的存在，他们的研究也都被秘密移交给了其他人——直到宫野志保留学回来。
那么，会是谁给她发这样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