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冬暖阳》橙柒色

16、第 16 章

　　在这个家谁不孤独呢……恐怕现在只有自己不孤独了吧，想到那个人心里总是充盈着温暖。

　　温颜看着奶奶，认真的说：“奶奶，你在乡下陪着爷爷吧……”

　　“他要陪什么啊？他不来陪我，我还回去陪他？不回去不回去。”老太太不等温颜说完就抢着说。

　　温颜笑笑无奈道：“其实后面天冷了，我想在学校食堂吃饭，总是两边跑，时间挺赶的。每次吃的饱饱的，赶到学校，两边岔气都疼了。”

　　老太太一听便急了：“你怎么不早说啊，这孩子，吃那么饱干什么，少吃一点，回来再吃宵夜。”

　　温颜无奈：“奶奶？”

　　老太太正色道：“不行啊，你一个女孩子哪能自己住，食堂的饭菜哪有家里好吃。”

　　“可是奶奶，我们同学都在食堂吃的啊，而且爷爷一个人在家也很可怜，我想让你回去陪着他，更何况我现在大了，能照顾自己。”

　　老太太摆摆手，没有商量的语气：“不行啊，别人吃食堂是别人吃，你爷爷一把岁数了可怜什么？你爸爸将你托付给我一天，那我就要照顾你一天。”

　　温颜投降，着实说不过她这个奶奶。

　　其实也能理解，从小就是老太太带大的，老人家怎么会放心？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老太太不得不留在乡下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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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这天，温颜同平时一样，窝在家里看电视。

　　正看得津津有味，谭茜茜跑来了，两家离得比较近，经常往来，所以对于她的到来，温颜是比较习以为常的。

　　两个女孩见面无非就是谈论一下电视剧，哪个男主角帅，哪个女配角坏。

　　然后还会顺带将自己的男朋友代入主角角色讨论一番，要是自己遇到小三该用什么方法怎么粗暴对待…

　　谭茜茜属于开朗活泼型，正好也合温颜的性子，两个人碰到一起，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秘密。

　　就好比现在谭茜茜说起跟她男朋友黄翰第一次接吻时，黄翰将她嘴都啃破了，逗得温颜哈哈大笑：“你男朋友是属狗的吗？”

　　谭茜茜也觉得好笑，毒舌道：“我看不是狗是只狼，暂且叫他狼狗吧。”

　　谭茜茜对于温颜的第一次约会也是好奇的很，上次苦于舍友在，没有八卦一下，让她好奇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八卦一下，温颜也不吝啬，将第一次约会和最近晚上一起散步的事情都简单八卦给了这个好奇心严重的死党听。

　　其实这个时候的女孩子还是藏不住什么心思的，特别是好朋友什么私密的事情都告诉自己的时候，自己再捏捏藏藏就很不地道了。

　　所以通常讲到细节的时候，还要问问对方是不是当时也是同样的感受。

　　但好像不是每个人的恋爱都是一样的步骤，就像温颜讲到他们相处的细节时，谭茜茜觉得不可思议一般，甚至怀疑他们的恋爱是不是矜持过度了，甚至连节奏都慢得要命。

　　谭茜茜：“什么？你们才吻了一次？”

　　温颜不服气道：“两次。”

　　“那一次不算。”

　　温颜傲娇的反驳道：“怎么不算呢？电视里不都这样啊？”

　　“我操，你们怎么不照着电视演呢？幼稚不幼稚啊？”

　　“我幼稚我喜欢，哪像你们那么快，都法式热吻了，够嗨啊？”

　　谭茜茜一下子笑了，用怀里的抱枕推了她一下：“你少来。到时候我看你嗨不嗨。”

　　温颜嘲笑道：“你嗨的代价是嘴被啃破了吗？哈哈。”

　　“什么啊？就破那么一次好吧，经过我们后面多次磨合，我们现在已经技术炉火纯青了。”

　　“呃，恶心死了你。”

　　没想到谈了恋爱的谭茜茜如此！的！油！腻！

　　自己可不能被她带歪了。

　　谭茜茜自从上次晚上见过一次章之梁后，后来也看到过几次章之梁的影子，不过都不仔细，心中对于这样的帅哥甚是好奇的很，不由得问：“和帅哥谈恋爱什么感觉啊？”

　　温颜抱着抱枕看着谭茜茜，小脸上浮现出小小的傲娇，嘿嘿笑道：“就是，挺享受的。”说完自己都觉得得瑟，抱着抱枕笑得前仰后翻

　　谭茜茜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拉着温颜又要笑得翘起来的一条腿说道：“行行，知道你有个帅男人，什么时候约出来我们一起玩啊？”

　　温颜坐正：“好啊，我改天问问他吧。”

　　——

　　晚饭时间，老太太留谭茜茜一起吃，被婉拒了，理由是谭母一周就这么一两天盼着大鱼大肉喂胖女儿了，烧了一大桌子菜哪能放任她在别人家吃，老太太便也不强留。

　　餐桌上，温老爷子吃饭前有小酌两杯的习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面前也没放酒杯了，温颜正纳闷着，刚开口要问爷爷今天怎么不喝酒呢？就看见温老爷子拿着筷子的手突然抖了几下。

　　然后就看见“铛”一声筷子掉在了盘子上。

　　温颜来不及反应就见老爷子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温颜大喊一声：“爷爷。”

　　老太太看这个情形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去拉温老爷子，拉了一下没拉动，急得直跺脚，六神无主地哭了出来：“老头子，你怎么呢？别吓我们啊。”

　　只见温老爷子，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眼角、嘴角直抽搐，口水从歪斜的嘴角处流出来，手更是抖得不停。

　　嘴里也说不出话，直“啊！啊……”的喊着。

　　温颜吓坏了，眼泪一下子也冒出来了，家里就她和爷爷奶奶在，她从来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毕竟也是个孩子，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办，手也跟着抖了起来。

　　温颜哭着，语气也带着含糊不清的哽咽：“爷爷，你......你怎么呢？你能不能说话呀？”

　　“额……额……”温老爷子趴在桌子上，眼睛斜过来望着孙女，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哭。

　　温颜看着爷爷点点头，用手背胡乱的抹着眼泪，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她转身跑到客厅拿起电话就给叔叔温少东打去，她这个时候只能在心里祈祷叔叔正在回来的路上，电话打了一遍没有人接，她又打一遍，依然没有人接，她开始慌了，心砰砰直跳，眼泪又流了出来，模糊了双眼……

　　她听见奶奶的哭声从餐厅传来，她又跑去餐厅。

　　爷爷整个人都开始有点神志不清，眼神也显得呆滞，奶奶正将爷爷扶着一点点往沙发上挪动，温颜跑过去和老太太一起架着温老爷子将他挪在沙发上，让他平躺下。

　　温颜又连忙去拿来一条毛巾放在温老爷子的嘴角旁。

　　忙完这些后她又跑到电话旁去打叔叔温少东的电话，依然是没有人接通，她再次慌乱了，打电话的手控制不住的抖动。

　　她搁下电话，想着打给爸爸吧，也许爸爸能有办法，不然她还能怎么办？她头脑现在已经空白一片了。她怕爷爷有事，要是爷爷有事了，奶奶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她无法想象后果。

　　“滴滴滴滴滴…”就在她拿起电话要打给温父时，电话响了。

　　温颜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让自己的视线清晰一些，接起电话就哭出了声：“呜呜…叔叔，我打了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啊？爷爷…”

　　“温颜？”那边传来一声着急担忧的声音，明显是吓了一跳，他第一次听她哭，还是哭的那么大声，声音也是哑的厉害。

　　温颜不确定道：“章之梁？”

　　“是我，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可能是人在脆弱的时候，又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

　　突然有一个声音问你，怎么哭呢？发生什么事呢？最容易破防吧？

　　她就像一叶一直在无尽的大海里漂浮的孤舟，它那么渺小，迷迷茫茫，没有方向，忽然前面出现一片沙滩，它才知道那里有停靠的港湾。

　　她再次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说道：“我爷爷吃饭的时候，突然就生病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呢？他的手一直抖，嘴也歪斜了，我打我叔叔电话也一直打不通，我不知道怎么办？”

　　她尽量让自己思路保持清晰，可是她好像说的还是有点乱糟糟的，她又开始慌了，她突然就哭出了声：“我好害怕，章之梁，我该怎么办呢？”

　　章之梁听着电话那头柔柔且慌乱的声音，起伏不定，伴随着压抑的哭声。

　　一下又一下的敲在了他的耳里，心上。

　　他柔声安抚道：“颜颜，你先不要着急，你爷爷应该是脑梗发作，你说的症状跟我之前认识的一位爷爷很像，你不要慌，听我说好吗？”

　　“嗯。”

　　“你把你家庭地址告诉我，我喊人开车过去送你爷爷去医院。”

　　温颜“嗯”了一声，也没想那么多便报了一串地址给章之梁。

　　他听完估算了一下，速度再快的话可能来去也要四十分钟。

　　他先跟温颜道了再见，挂了电话联系车子去温颜给的地址接人。

　　电话再度响起的时候，温颜似乎心安定了些，明显声音没有那么慌乱了，只是还是六神无主着，她接起电话：“喂？”

　　那边传来熟悉且温柔的声音：“宝宝，车子联系好了，那边已经出发了，不要担心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听完后，温颜心中明显松了一口气，说不上的感动：“谢谢你，章之梁。”

　　谢谢你。

　　那边传来一声沙哑的笑声：“傻瓜，跟我还说谢谢？”

　　“要说的，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其实那会她是在心里想过，上路拦一辆车送爷爷去医院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农村人有几家有车啊？路上更是一到了晚上就黑漆漆的，看不见有一辆车子路过，哪怕路过了，会有人愿意送他们去医院吗？

　　章之梁能想象到当时女孩的慌乱与着急，他问道：“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我，我没想到。”温颜如实说道。

　　她是孩子，他也不比他大几个月，她想不了的办法，他又能帮到什么呢？只会让他跟着干着急。

　　原来她想错了，在她最害怕无助的时候，他给出的举动绝对不是同龄人能做到的淡定和从容。他没有跟着她干着急，也没有取笑她，他安慰她，告诉她不要怕。

　　那头章之梁说：“以后有事一定要记得先打给我，知道吗？”

　　温颜应了一声：“好！”

　　章之梁想想又道：“你现在去帮爷爷收拾一些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他可能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温颜对这些一点不懂，听着章之梁的话只能应着：“哦，我这就去。”

　　“去吧，我在医院等你。”

　　“啊？不用…”

　　那边打断她道：“快去整理东西吧，小傻瓜，挂了，车子应该快到了。”

　　温颜也不再坚持，她“哦”了一声，就急急的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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