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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开枪 ...


  •   周砚的吻技一流,小匀在宕机中只有这一个想法。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暴烈的侵占,万人之中先取敌将首级一样,总之要来一个下马威。周砚含着他的嘴唇重重舔咬,两个人都刚喝过咖啡,口腔里很热,也很敏感,小匀在他舌尖上尝到微苦的味道。咖啡的苦味好像会放大这个吻的诱惑力,小匀慢慢抓皱了周砚的衬衣。
      因为长久没有换气,有一个瞬间,小匀差点咬住周砚的舌头,还好周砚反应够快,捏着他的下巴只跟他牙齿撞在一起。周砚停下来缓了片刻,小匀面色虽然还算平静,脸和耳朵却是红的,唇瓣也被亲得微肿,周砚只给了他几秒喘息的时间,很快再次吻住他。
      这次温柔了一些,小匀被亲得浑身酥麻,但看周砚的眼神还是保持着警惕。(省略)
      这回事在小匀的预期之中,但是周砚应该不至于现在就——
      敲门声突然响起,周砚比小匀先反应过来,目光扫向房门的方向,安慰似的亲了一下小匀的嘴角,这才放开他。小匀手脚还有点软,低头用手背擦了一下嘴,擦嘴唇的动作落在周砚眼里,周砚转头看向来人。
      冯治卿推开门,书房里的人一坐一立,好像没什么奇怪,但冯治卿一眼看到小匀的衣服没拽好,他心中咯噔一声,疑心自己煞风景了,手拉着门把就要走。
      “什么事?”
      冯治卿看了看小匀,又看向周砚,周砚知道他没事不会过来,抬步走到门口。冯治卿低声说:“南方那边的电话,明天货提前到达天津港。毕竟是第一次走水路,让我哥和阿浚去吗?”
      “你哥留下,他不适合抛头露面,再换个可靠的人。”
      “行。”
      说完之后,冯治卿准备走了,但周砚示意他先留下,冯治卿正不自在,周砚转身对小匀说:“想见一下唐烨吗?”
      小匀有点意外,站起来点了下头,跟着他们往外走。冯治卿自动落在最后面,他看着周砚身侧的小匀,心想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至于搞过了吧,于是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小匀的后颈上。
      小匀意识到他在看自己,向后瞥了一眼,冯治卿在心里切了一声,别开眼睛。

      唐烨在地下室被关了两天,全身被捆得结结实实,脸上有伤。小匀走到他面前时,他下意识以为有人来打自己,往墙角瑟缩,看清小匀的脸之后,立刻露出了狂喜的神情,但这种喜悦没持续多久,冯治卿站在小匀身边说:“你来问吧。”
      这两天,唐烨一直不怎么配合周砚,不肯说出所有详情,害怕自己说出来就被灭口,现在看到那些人对小匀客客气气的样子,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唐烨说自己无意间发现货仓的两个管理员藏了毒品,觉得有钱可以赚,自己就去偷,但是那两个人发现了他,把他揍了一顿,他说要告诉上头,他们却根本不怕,还说要让他收拾东西滚蛋。他心里气不过,把事情跟“老王”说了。
      小匀问老王是谁,唐烨说他也不知道老王是谁,只知道偶尔能看到他开着奔驰车出现在化工厂,跟厂长很熟的样子,他以为是厂长的朋友。那天他正在车间搬运东西,发现老王的钱包掉了,捡了还给他,老王主动问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请他喝酒,喝醉之后,他把货仓的事都跟老王说了,老王跟他说这事估计就这么不了了之,叮嘱他千万不能去举报,不然对工厂名声不好。他问老王举报了又怎么样,老王说,有两万块奖金。
      一旁的冯治卿听到这里,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身后黑暗里的周砚。
      “他的酒量很好吗?”小匀问。
      “比我好。”
      “长什么样子?”
      “黑黑的,很壮实,个子不高。”
      冯治卿对周砚说:“是范中宇的司机。”
      小匀也听到了冯治卿说的话,到这里就不必再问了,唐烨在整件事里扮演的角色,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
      周砚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地下室,冯治卿也跟在后面。唐烨看他们要走,急切地叫小匀,但是旁边有人重新捂住了他的嘴,又将他的眼睛也蒙住。小匀站在原地看了两秒,扭头跟上周砚他们。
      出了地下室,冯治卿低声对周砚说:“这招是借刀杀人吧,借这个人之手向警方举报,让警方以为是我们为了毁灭证据,放火烧毁小心经营的存货点。”
      小匀跟着出来,冯治卿适时噤声,道:“不管怎么样,这人是个告密者,也是个贼。要他活,除非一命换一命吧。”
      这话是对着小匀说的,但也是在暗戳戳提醒周砚,如果放了唐烨将会没办法服众,他们这一行讲究的就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如果拿范中宇的命换他的命呢?”小匀说。
      冯治卿反应过来之后,毫不掩饰地取笑:“你来动手吗?再说了,没人说这些事一定是范中宇做的。”
      小匀没吭声,眼睛看着周砚。
      冯治卿越想越好笑,连他都没有把握对老狐狸下手,更别说小匀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范中宇可不是田桂友,乖乖躺在后备车箱里等着被杀。
      周砚看着小匀,道:“你怎么要他的命?”
      “请君入瓮,趁之不备。”
      周砚表情淡淡的,似乎在思考可行性。
      冯治卿不懂,潘小匀不是来给见哥暖床的吗,怎么床还没暖上就变成了干活的,他以为周砚会让小匀一边去,但周砚没立刻答应,也没立刻拒绝,只说:“很晚了,先休息吧。”

      冯治卿巴不得潘小匀下不了床,少说两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但是楼上好像一直没什么动静。阿浚准备明天去天津港,冯治祥要处理相关事宜,今晚的牌局聚不成,冯治卿站在楼梯口听了一会儿,拿不准周砚到底在干嘛,意兴阑珊地喝了两杯酒,早早睡了。
      小匀还是住上一次的客房,只是洗澡洗了很久,他坐在浴缸里,看着泡沫在手背上慢慢消融,最终这些水中泡沫会完全消失,露出他赤/裸的身体。他明白,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必须牺牲另一些东西。
      沉进水里的时候,系着玉坠的红绳跟着漂浮起来,但是沉甸甸的玉坠依旧贴在胸口,小匀用手指缠住红绳,将玉坠拖起来玩,过了一会儿,观音佛像又飘飘荡荡落向心口,沉静不动。
      半个小时之后,小匀身上泡得微微泛红,终于离开了浴室。周砚坐在床边,听到门开的声音抬头看,小匀穿着浴袍站在那,手垂在过长的袖子里。
      周砚道:“你洗了很久。”
      小匀慢慢走到床边,一直走到周砚面前,周砚的目光从他脸上落到他腰间的系带上,伸手拈住带子,小匀以为他要动手,身体一阵紧张,周砚看他一眼停下动作,转而像上一次那样将人轻轻搂在大腿上。
      周砚捏着小匀的后颈,不知怎么迟迟没动,可能这样看他的确有一种幼齿感。小匀还没完全长开,虽然在同龄人中算是高挑,比起孔武有力的成年男性却差得远,清纯得像是一块白白嫩嫩的豆腐,叫人一时舍不得下手。
      或许因为小时候吃过苦,气质反倒是独立成熟的,跟秀美的脸生成了一种矛盾感。
      “你害怕?”
      “怕什么?”
      周砚将手探进他的浴袍下,轻摸他的大腿看他的反应,一开始小匀只是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因为被抚弄得痒,想要扯开浴袍直接开始。周砚偏偏不着急,按住他的手说:“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小匀立刻直视周砚,周砚看出他脸红了,道:“做不到就别在言语上逞强。”
      周砚这是在一语双关地敲打他,既说他没勇气陪/睡,也说他实际上杀不了范中宇。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靠你这双手吗?”
      上一次,周砚在床头轻轻松松制伏了他,他们都没忘了当时的情景。
      “你给我一个机会,就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周砚看了小匀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给这个机会,然后他将小匀的一只手按在自己腰上。小匀指尖碰到了一把冷冰冰的伯莱/塔/手/枪,就在周砚的腰后侧,周砚道:“好,如果你能对我开枪。”

      小匀眼睛眨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可这幅纯良的表情不过是烟雾,与此同时劈手夺枪,周砚一把掐住他的手腕逼退,小匀靠力气挣扎了几下,道:“不能一直抓着我。”
      光明正大要求放水,也行。
      周砚松开他的两只手腕,示意自己松手了,没想到小匀立刻扑上来掐住周砚的脖子,一下子将人按倒在床上,他跨坐在周砚的腿上夹住他的腰,腾出一只手摸向后腰的手/枪,刚要夺到手,结果被周砚逮住了。
      小匀瞪他一眼,周砚松开手,示意他接着来。
      每一次制伏小匀之后,周砚过几秒就会松开他的手,然后小匀继续玩花招,两个人几乎像是在打架。小匀下手毫不留情,他们闹了半天都有点气喘,身下的被子也皱得不像样。小匀不但耍花招,还耍损招,抽走了周砚的皮带,要捆周砚的手。
      周砚看不出他的劲还挺大,而且小匀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得像是要捞起水里的月亮。两个人这么折腾,床头柜上的花瓶都跟着震动,插在瓶里的云一样的绣球花,花瓣一起簌簌掉落。
      因为小匀太执拗,周砚渐渐认真起来,一把拽走皮带将小匀反压在身下。这一次小匀本来都握住枪管了,周砚从他手里将枪拿走,单手将小匀的两只手腕牢牢按住,周砚看着小匀的脸,姿势有些居高临下,道:“还要继续吗?”
      小匀喘着气没回答,身上的浴袍在挣扎中敞得很开,露出雪白的胸脯。周砚看了一会儿他的脸,漆黑的枪口顶着小匀的下巴,将他的脸掰正,道:“游戏结束了。”
      不,还没有结束。
      在周砚的绝对压制下,很突然地,小匀仰脸吻住周砚的嘴,其实只是轻轻一贴,但他靠这一秒钟迷惑住了周砚,转眼间小匀两只手都挣脱出来,握住了那只伯莱/塔/手/枪。
      周砚很快反应过来,避开这个吻跟他拉扯,他们争夺了一会儿,伯莱/塔/手/枪飞出去掉在地板上。小匀起身想要拿,周砚一把捞住他的腰,几乎贴着他的脸说:“就这么想赢?”
      小匀露出了半边肩膀,锁骨如雪峰横亘,腿也完全光裸,说不出的香艳。小匀一眨不眨地瞅着周砚,周砚跟他对视片刻,低头看自己的心口,原来小匀比了一个开枪的手势,食指顶在他的心口上,小匀道:“至少你没法对我开枪,这算平局。”
      周砚目光沉沉,攥住小匀的手指,小匀忽然有了一点预感,下一刻,周砚果然将他放倒在床上,小匀想要推开他说什么,周砚将他压回床上,整个人覆上来,钳住他的下巴吻住他的嘴。
      刚才的一番暧昧争斗之后,两个人的呼吸都很乱,情/欲也早被挑动起来,小匀毫无还手之力。周砚亲得没什么章法,小匀被吸得口腔生疼,反抗的力道渐渐小了,他来找周砚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刻。
      周砚看出他不太会接吻,变得温柔了一些,但还是吻得很有侵略性,舌头抵着小匀的舌面,强迫他回应自己。刚才在书房里只是浅尝辄止,现在才算真正的接吻,周砚的吻技要好太多,眼睛也一直看着他,像是在享受征服的过程。
      一开始还好,但是吻下去,小匀的抵触似乎变得强烈起来,扭头想要避开,周砚以为他害怕,但小匀表现出的不像是害怕,而是反感。周砚察觉到了不对劲,停下来看他,小匀沉默地看着他,表情出现了几秒空白。
      “怎么了?”
      “没事。”
      小匀脸上还是那种空白的神情,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他环住周砚的脖子主动献吻,但是刚一碰上周砚的嘴唇,又扭头避开了。周砚等了一会儿,不动声色拽走他的手,没有再碰他的意思。
      空气中的情/欲慢慢消散,小匀下意识摸了一下/身前的玉坠,羊脂白玉在灯下温润有光。他们对视片刻,确定对方今晚没有折腾的想法,于是默契地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周砚捡起他心口的玉,端详了好一会儿,说:“一定是你珍视的人送给你的,一直看你戴在身上。”
      小匀怔了两秒:“奶奶给我的。”
      其实小匀没跟任何人说过这块玉的来历,连阿宁也只是隐约知道是长辈送的。周砚没想到他会说实话,道:“看起来养了一些年头。”
      “十七年。”
      这是从出生戴到现在的意思。
      可能看周砚对玉有兴趣,小匀道:“之前她去山上的寺庙烧香,在雪地拾了这块玉,拿去还给庙里的和尚,和尚说这玉是送给她的。回家之后她跟人说这件事,别人都告诉她山上只有一个破庙,佛像早就塌了,还说来路不明的东西可能是邪物,她说一定是佛物。”
      周砚道:“不管什么来历,玉是可以养出灵性的。”说完之后,就将菩萨玉坠放回小匀胸前。
      小匀心中微动,不过周砚已经转过头去,起身捡起地上的枪,对他说:“这是我唯一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说,你现在后悔来得及。”
      “我从来都不会后悔。”
      小匀全身沐浴在台灯光里,眼中流动着神采,周砚看了他一会儿,替他关上门,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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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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