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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故意支开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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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车驶出朱雀大门,刘楚玉就卸去华服钗环独自下了车。
然后带着围帽,一个人拿着那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扇子,走在街上。
“查清楚那人到底是谁了吗?”
公主府里,宁常带着收集好的文案,来到魏昭房里。
“此人就是个卖画郎而已,是个读过书的,但是苦于无人推荐,做不成官。他家中还有个病重的父亲,公主……”宁常说着,欲言又止。
“说。”
“那日公主晌午才归,就是与那人……”
“与那人怎么了?”
“嗯……在外……私……私会……而,而且,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宁常鼓起勇气,吞吞吐吐地说着。
魏昭听着,怒不可遏地将手中书卷拍在案上,险些将几案拍散了架。
“殿下息怒。”宁常跪倒在地。
“你出去吧。”魏昭强压着怒火说到。
宁常赶紧小跑着离开了。
此时,站在桥上隔着围帽看风景的人,手里紧握着一把扇子。
桥下,落魄的小郎君正步履匆匆,走在为父求医路上,行至熟悉之地,顿时思念如泉涌。
可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啊!
我如今这般落魄,像她这般富贵人家的小姐,又如何看得上我?
家中还有病重的父亲,可我连……
桥上的人叹了口气,失魂落魄地离开。
桥下的人落寞地走上桥,抬眼时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疾步走上前,拉住了小娘子的衣角,小娘子一个转身,没站稳,险些摔倒。
小郎君掀开小娘子的围帽。
二人瞬间相拥而泣。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刘楚玉啜泣着。
“我也是……”
“那日,那日我让阿慈来寻你了,可是,太晚了……”
“怪我,怪我没再多等一会儿,要是我再多等一会儿……”
“玉儿,花笺上,是你的名字吗?”小郎君放开小娘子,望着她,说到。
“是,家中人都是这么叫我的,你同他们一样,叫我玉儿吧。”刘楚玉望着小郎君说到。
“你家中……”
“我家中原本也是兴旺的,只是如今,与我亲近之人也不多了。”刘楚玉说时,心中十分怅惘。
“那你也随家父唤我阿澈吧,家父姓容。”小郎君说着,把刘楚玉再次抱在怀里。
“容澈,阿澈……很好听的名字。”刘楚玉不自觉地在他怀里蹭着。
“玉儿,你……”容澈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他们说,你近日来都不出摊了,可是家中有事?”刘楚玉问。
“是,是家父……”容澈无奈地说着,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令尊……病了?”刘楚玉猜测。
“是,我担心他……”谈及容父病情,容澈难免心中担忧。
“那事不宜迟,我陪你去请建康城里最好的医门。”刘楚玉说着,拉着容澈进了一间看上去就是普通人家请不起的医馆。
“玉儿。”容澈在门口就拉住了刘楚玉。
“无碍,令尊父亲的病情比较重要。”刘楚玉说完,不假思索地进了医馆。
又差人用快马送去了容澈家中。
“医官,家父如何了?”容澈担忧地问。
“容郎君,令尊……。”医官无奈地摇着头。
“家父怎么了?”容澈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父亲,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我素闻建康城中,柳医官的医术最为精湛,连宫中的御医都望其项背,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刘楚玉拉着柳医官说到。
“唉,小娘子若有心,何不早请医门来看呢?眼下,他已然生气枯竭,大罗神仙难救,你要我如何救治?”柳医官略带责难地说到。
“怎么会……”刘楚玉望着床上安详却冰冷的老者,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柳医官,此事……本就不怪她的。”容澈赶忙上前解释到。
“好啦,多说无益,你们啊,还是赶紧选块风水宝地,也算是尽尽对逝者的最后的孝心吧。”柳医官说完,背着药箱叹着气准备离开。
“柳医官,柳医官!我知道,我知道您医术高超,求你了,再看一眼,就一眼也成……”刘楚玉走上前,拉住了柳医官,跪倒在地哀求到。
“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明白的了,赶紧置办吧,天气渐热,再晚些,怕是蛆虫都要找上门来了。”柳医官说完,甩开了刘楚玉,长叹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澈……对不起……”刘楚玉趴在地上自责地哭了起来。
“是我不好,与你无关的。若是我能早些带着医门来……若是我没有听他的留下来陪他……是爹故意把我支出去了……我竟然……”容澈拉着刘楚玉,十分自责地说着,渐渐低下了头,泪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和着土,混成了泥。
刘楚玉拿出荷包,递到容澈手里。
“去给令尊选一口好棺材吧,也算是我……我对令尊的一点心意。”刘楚玉将荷包按在容澈手里,希望他不要拒绝。
当初,她的父亲驾鹤时,也是如此把她支开,宫人瞧着一代帝王一点点没了气息,却不敢告诉还满怀期待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