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在》北陆十二

5、运动会

　　自从加了微信以后，陈煦几乎天天都会和林默聊天，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让他给自己讲题，但不管聊的什么，林默几乎每次都是秒回。
　　陈煦特别喜欢林默给他讲题时候的样子，温柔又耐心，面对面的时候，陈煦会因为林默的字好看走神儿，会因为林默的人好看走神儿。不见面的时候，陈煦偶尔又会沉溺在林默温柔又耐心的声音里。
　　两个人不聊天的时候，陈煦还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听林默给他发的语音。他发现，因为讲题的人是林默，所以数学对于自己来说，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头疼了。
　　有时候陈煦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问：林默是毒药吗？让你这么上瘾。另一个会说：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温柔，就算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开运动会的日子，对于每天的生活都过得千篇一律的同学们来说，运动会就是平淡日子里的调味剂。
　　学校领导简单发言以后，体育老师又强调了一下比赛要求和安全问题，运动会就正式开始了。
　　为了比赛的时候方便，开幕式结束，大家先都去换了身衣服，等到林默回来以后，陈煦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了。
　　林默换成了一身儿黑，紧身t恤搭配运动短裤。他走到陈煦旁边坐下，把换下来的校服放进包里，又拿出水喝了一口。
　　虽然陈煦看似坐在那看手里的项目安排表，实际上都数不清他往林默身上偷瞄了多少眼。
　　都怪之前一直穿着宽松的校服，自己怎么没发现林默身材这么好，妥妥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接力什么时候开始检录？”林默突然靠近陈煦，左手拿着水瓶，右手翻着他手里的时间表。
　　这回轮到陈煦被吓了一跳，身子还条件反射地往右躲了一下，“啊？你说什么？”
　　“怎么了？吓着你了？”林默坐正，“我问接力什么时候开始检录？”
　　“哦哦哦，那个，9:20，我刚看了。”心里说道，陈煦你慌什么？不就是换了个紧身衣嘛，你至于嘛？！
　　没想到林默用手背先在陈煦脑门上贴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嘀咕了一句，“不热啊。”然后问陈煦，“你不舒服吗？”
　　“没有啊。”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林默说着，拿了张纸巾出来，又往上面倒了点儿水，递给陈煦“没有退热贴，你先凑合用一下吧。”
　　听到这话，陈煦感觉自己脸更烫了，“不，不用了，可能是这会儿太阳出来了，有点热，我去洗把脸。”说完就跑了。
　　林默以为陈煦真的是热的，也没多想，看他走了，就把纸扔进垃圾袋里，拿起单子看检录时间。

　　“请参加高二年级4x100米接力的同学，9:20到检录处检录。”

　　听到广播通知，陈煦和林默又喝了口水，和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去了检录处。
　　检录完以后，四个人一起去到比赛位置，各自做准备活动。
　　观众席上，体委徐闯带着大家给他们加油助威。
　　“四班四班！”
　　“非同一般！”
　　“齐勇向前！”
　　“永扬风帆！”
　　“林陈一体，所向披靡！”
　　操场上，广播夹杂着加油助威的声音，很嘈杂，但是因为接力比赛的起始点离四班的观众席位置很近，所以当最后一句口号喊出来的时候，虽然只有徐闯一个人的声音，但陈煦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先是朝观众席瞪了一眼，然后看了一眼其余的三个人，其中一个男生叫王子良，性格特别热情，个子不高，但是爆发力十足，初中的时候是学校短跑队的，后来也是凭体育特长生来的Z中，经常和陈煦他们一起打球。他一边拉伸，一边开玩笑，“哈哈哈哈哈哈，真是难为徐闯这个“老文盲”了，林陈一体，所向披靡，居然还押上韵了。”
　　“哈哈哈哈，徐闯这人，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的，难得有文化一次。”陈煦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只好附和着。
　　他有点儿心虚地看了眼还在热身的林默，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怎么，对方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陈煦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他还是在心里骂了徐闯一句，这混蛋，也不提前跟自己打个招呼，万一被林默察觉出什么怎么办。

　　“哔——”体育老师吹了声哨，“运动员上跑道。”
　　按照顺序，刘浩是第一棒，然后是陈煦和林默，体育队出身的王子良在最后负责冲刺。
　　林默从陈煦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说了句“注意安全。”
　　陈煦看着他的背影，喊了声“林默，注意安全！”
　　林默听见以后，回头冲着他笑了一下。
　　陈煦当时感觉心跳都漏了半拍，心想以后一定要让林默多笑一笑。

　　“各就位，预备—— 砰！”
　　刘浩逐渐接近，陈煦开始小跑着做准备，拿到接力棒以后，开始加速。
　　“接！”他把接力棒递给林默，又看他传给王子良。
　　加速，冲刺，终点！
　　“耶！第一！”
　　“四班牛逼！”
　　王子良冲过终点线的一瞬间，观众席传来同学们的欢呼声。
　　裁判记录完成绩，四个人回到观众席，有同学给他们递水和湿巾，陈煦和林默接过以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徐闯拿了两块巧克力递给他俩，“二位辛苦，吃块儿巧克力补充一下热量。”说完还冲陈煦挑了下眉，“'林陈一体，所向披靡'，怎么样，哥们儿这口号不错吧？”
　　陈煦不自然的咳嗽了两下，瞪了徐闯一眼，刚想找个别的话题，就听林默说了句，“嗯，挺好的。”
　　陈煦看了他一眼，林默却没再接着往下说什么。
　　徐闯看见这个局面，自觉的说自己去看看跳远什么时候检录，溜了。
　　他刚走，林默说自己去上个卫生间，也走了。
　　留下陈煦一个人，他不知道林默猜没猜到些什么，如果没猜到还好，要是猜到了，那他…… 陈煦感觉自己有点儿搞不懂了。

　　“请参加高二年级跳高比赛的同学，10:05到检录处检录。”
　　“请参加高二年级跳远比赛的同学，10:05到检录处检录。”

　　“嘿，我看跳高和跳远的场地都挨着，咱俩估计离得挺近的，走吧林默，一块儿。”听见广播，徐闯过来叫林默一块儿去检录。“阿煦，走吧，让你见识见识你闯哥的实力。”说完也不等陈煦答应，勾着对方肩膀就往前走，还压低声音说了句，“不用太感谢我啊。”
　　徐闯检录完以后就和朋友走了，陈煦等着林默检录完，和他一起去了跳高比赛的场地。
　　跳高方式规定为跨越式跳高，要求运动员单脚起跳，越过横杆但不能碰掉横杆，成功越过的最高高度为最终成绩。
　　参赛的一共有9个人，林默是最后一个。
　　到他上场的时候，裁判老师还说了声，“嚯，小伙子个儿挺高啊，你自己定个起跳高度吧。”说完还提醒旁边的志愿者同学调整一下垫子的位置。
　　“1米5。”
　　毕竟刚才那几名同学的成绩最高也就是1米五，没想到林默给自己定的起跳高度就是一米五，所以裁判老师听见以后又跟他确定了一遍。
　　林默点点头。
　　志愿者调整了一下横杆的高度，林默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做好准备。
　　助跑——起跳——越杆。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陈煦在旁边看着，感觉1米5的高度对林默来说轻而易举。
　　“行啊，小伙子。”裁判老师说着，把杆调高了两厘米，朝林默点了下头，“来，这你没问题。”
　　还是同样的一套动作，同样的完美表现。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裁判老师直接把杆调到了1米56，“来，试试这个高度。”
　　林默稍微活动了下脚腕。
　　助跑——起跳——越杆。
　　动作还是一样完美，只是这次，落地的时候出了意外。
　　为了运动员过杆后能安全落地，杆下特意放了两块垫子，用来扩大安全范围。虽然两块垫子中间有道细小的缝隙，但由于垫子体积很大，不太容易被挪动位置，两旁也有志愿者进行保护，所以大家都没当回事儿。
　　也可能是因为前面比赛的人多次踩踏，导致两块垫子向左右挪动，中间的缝隙变大了一点，林默落在垫子上的时候，正好一脚踩在中间的缝隙里，直接就跪在那了。
　　陈煦看见林默跪倒在地的一瞬间，赶紧跑过去扶他。
　　林默疼得皱了下眉，尝试着想站起来，结果脚腕一疼，又跪下了。
　　裁判老师让几个同学把其中一块垫子往外拉，让林默方便出来。
　　陈煦用手擦了擦林默头上的汗，低头问道，“阿默，你能动吗？我陪你去医务室。”
　　林默皱着眉，点了点头。
　　好在两个人身高差不多，陈煦扶着林默站起来，让他把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两个人往医务室走。
　　校医先问了下怎么回事，陈煦大概说明了情况。
　　林默坐下，脱掉鞋和袜子以后，又是满头大汗。
　　“嘶～”陈煦发现他的右脚侧面和脚踝已经肿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他疼得直出汗，陈煦靠近了一点，握住了他的手。

　　陈煦心想，既然不能替林默疼，那就借他一点力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