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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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梦里恶鬼低语仿佛还在耳边，竟然诡异的和这一行字重叠了。
时祁头皮发麻，稍稍后退半步。
“昨天，谢谢你帮忙，这是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递出来的餐盒分去了男人目光，没了那种专注的凝视，时祁自在了许多。
邻居迟缓的打字道谢。
“嗯……你是刚回来吗，我就不打扰了，餐盒是一次性的，可以扔掉。”时祁自然的带上笑意，退回门前，开门，与邻居摆手道别。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时祁敛去笑意。
邻居是人，那被他开门就吓跑了的跟踪者，也会是人吧。
或许他真的需要安装监控。
时祁高悬的心稍稍安定，并未察觉一门之隔外，那个被他认为是人类的邻居依旧站在楼道。
被时祁看做是人类证据的影子，此时如活物一般扭动着，自深渊爬出，顺着一切物体扩张蔓延。
在“影子”快要靠近餐盒的刹那，纤尘不染的皮鞋突然将地面那部分牢牢踩实，残忍碾压。
随着人类一声听不到的哀嚎惨叫，“影子”逸散出的雾气很快被其他部分吞噬吸纳。
*
林博对律所的人说的是要和客户确认消息，中午便带着资料，驱车前往目标庄园，因它坐立在山间，路途遥远，他连晚饭都是在车上凑合喝的粥。
从来没想过，原来真的有人能有机会给自己安排葬礼，挑选墓地。
段疏鸿现在的确已经死了，可他又回来了。
林博疲惫的捏着方向盘，苦中作乐的想，一般人还没这种旁观的机会，虽然他并不想要。
高悬于天空的云团乌黑暗沉，狂风掠过林间，呼啸哀嚎，随风飘荡的暗沉红叶更显萧条清冷。
本不该在这个天气出现的浓雾笼罩着整座庄园，不祥的气息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是个正常人遇见都会绕路走的阴森程度。
但林博只能硬着头皮往里去。
也正因如此，在大门前被拦下时林博心底松了口气，他以为自己会被劝退。
但没一会，有人走了出来。
男人气质儒雅，双眼含笑微微眯起，伸过来的手还带着白手套，“林律师，久仰大名。”
林博衣冠楚楚但气色萎靡灰败，男人虽然衣着低调但精神饱满，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不认识这人，但出于职业本能，林博还是下车握手。
林博眉头紧锁：“请问……”
儒雅的男人只是看着好说话，实则没有丝毫想要多聊的意思，虚虚握手后便直言来意，“段总让我在这等你。”
段总？
林博额角的青筋猛然跳了跳，爬满红血丝的眼球微微凝滞。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段……吧？
“段总叮嘱说，墓园选址只需要听时祁先生的选择。”
猜想得到了证实，林博当即倒吸一口凉气，顾不上遮掩，条件反射的去看这人有没有影子。
——是人啊！
电光石火间，林博记起一件事，段氏集团起初虽然主要是依靠着段疏鸿才发展起来，但后期的扩张也得益于他的那些心腹，在一定条件下，那些人甚至可以暂时代行段疏鸿的部分权利。
其中有位姓温的助理，算得上是段疏鸿最看重的左膀右臂，这样的人，以前是林博从前挤破脑袋也见不到的。
林博咽了下口水，眼皮一跳，“……您姓温？”
温言唇边的弧度加深，“看来林律师也认识我，想来在今后的工作中，一定会融洽相处。”
卷着落叶的冷风哗啦作响，林博一激灵，头皮发麻，后知后觉自己似乎上了贼船。
温言却好像什么都没察觉，从公文包内取出一样东西，“段总叮嘱我准备了合同，签了字，你就算是我们的正式员工，至于相关的保密协议，想必林律师应该比我更清楚。”
林博惊疑不定的接过文件，手还在微微颤抖，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活人，怎么能如此淡然的说出“段总”这个称呼？
这人完全不害怕的吗？
这个疑问，在林博看清年薪数字的瞬间，似乎得到了答案。
明明捏着他的小命可以直接威胁，却非要给他发巨额工资，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我的荣幸。”林博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嘴角，虽然他没有拒绝的权利，但没人不喜欢钱。
温言看着林博签下字，状似无意的叮嘱道：“最近几日段总心情不好，一般的小事和我沟通即可。”
“如果有特殊事件需要直接告知段总，最好也先和我联系，段总不会长久留在庄园，而且冒然走进这里，大概会发生不太妙的事。”
林博签字的手微微一顿，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微妙的熟悉。
这是威胁吧？一定是吧？
温言微笑道：“等遗赠的手续办好，希望你能劝说小先生住到长兴街的公寓，若是不成，也希望你也能尽快告知我。”
林博抬眸，脸上写着疑惑，如果时祁就是不搬，他告诉温言有什么用？难不成温言还能像威胁他一样威胁时祁吗？
想到这，手中的合同不自觉的被林博当成了保命符，温言来拿时他还紧捏着不松手。
温言眼眸依旧笑着眯起，看透了这位“名声在外”的林大律师心中所想，上挑的眼尾无端的染上冷意，“段家人都在盯着我，时祁先生的事我不便出面，所以这些事需要林律师来做。”
“但是，绝对不要做多余的事。”
“尽力劝说就好，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买下小先生现在住的房子，能理解吗？”
林博：“……理解。”
手中的文件被直接抽走，林博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林博驱车离开后，温言搭乘工具回到晦暗的庄园，越是靠近中央耸立的古堡，那还算明亮的天色便愈加暗沉。
站在黑洞洞的古堡前，阴森可怖的气场直直压下，温言背脊挺直，继续上楼，来到最高层的卧室门前。
“先生，办好了。”
“恕我直言，他并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空荡寂静的长廊只有哀风呼啸，温言却静默垂首，似乎在聆听着什么，“明白了，玄学协会那边我会盯着，一定会保护好小先生。”
*
时祁坐在床上，将自己的存款小金库都翻出来，仔细查算。
扣掉下半年的房租，再扣掉一些日常开销，时祁看着所剩不多的数字，不由得沉默。
早知道刚刚就不买那几个桃子了。
他正做着以后的计划，林博的每日打卡电话也到了。
“时先生，遗赠的手续已办理妥当，还有预选的墓地位置，待会我会把文件发到您手机上。”
时祁接通电话的手微微发抖，半天才迟疑道：“这个问题，或许我们找位阴阳先生，更合适吧。”
“了解，”林博一板一眼答到，“后天周末，到时我再联系您。”
时祁一脸懵的听着手机忙音：“……”
不是，林律师你了解了什么啊！？难不成真有阴阳先生吗？
这通意外来电打乱了时祁的计划，索性把东西都收好，他总觉得现在的生活只是看似平静，诡异的事件虽然有宝石吊坠当护身符，可还是很吓人。还有连环凶杀案，以及上次的跟踪者……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隔绝了感知，有哪里不对劲。
其中最让时祁在意的，就是他总觉得自己被什么窥视着，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拿不准是人是鬼，暂时只能将这些划归于自己疑神疑鬼。
第二天，时祁照常上班，这时方心溪还没来，收银的女孩扫完手里的那单，就拿着手机凑过来，颇有些义愤填膺。
“小时，你看网上的消息了吗！真气死我了！你准备怎么回击！”
时祁提前在关节缠好了护指胶带，套工作服的动作微顿，将褶皱拉平，“什么回击？”
“你没看到？”女孩眨了眨眼，捂着手机，沉吟着道，“额，其实也没什么……”
时祁拿出新手机，他除了必须的社交软件竟然什么都没下载，这次连着店里的无线网，在女孩的指导下，给新手机安装了一系列所谓的年轻人必备APP。
女孩见瞒不过，便解释说，本来随着救援队逐渐确认了遇难游轮人员的身份，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时祁这个“唯一的幸存者”的热度已经有了消退的迹象，但是今早居然有好几个营销号一齐出来发声，说时祁是被包养的小三，所以被带到游轮，最后也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只有自己活了下来。
前半部分写的信誓旦旦，说游轮上的人都有名有姓的，不管是谁都比时祁更有活下来的价值，尤其是专注于慈善事业的段疏鸿。
后面就扯到了玄学与鬼神之说，评论区半信半疑，有人骂营销号吃人血馒头，把人分三六九等，有人信了还跟着附和，说时祁出了一张脸外一无是处。
“那些绝对是水军，真是脸都不要了！”女孩早上看到了就冲上去对骂一通，最后气的直接关了手机，眼不见为净！
“不气，我看看。”时祁安静的低着头，平静的下拉屏幕查看，按照女孩说的词条搜索，多次刷新。
女孩看着他屏幕上空白的界面，睁圆了眼，也拿出手机，“咦，怎么……”
什么也没有了
“啊，他好像被封号了？散、播、不、实、信、息……”
“爽！”女孩握紧了拳头，犹如打了胜仗，“人命关天的事还拿来造谣，就该制裁他！”
时祁迟缓的点头，来回拨弄着屏幕，刚刚他还以为这人或许知道些什么。
原来是不实信息。
“谢谢你告诉我。”时祁关掉手机，有些生疏的拍了拍女孩的头，“走吧，我去搬货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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