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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见一面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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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因着公主大婚的喜事连着热闹了好久,元琯在府内也明显感受到一种快活的空气。
婚礼过后,言喻在朝中的事物也少了起来,元琯想起那日在宴会上看见卫立,心血来潮:“明日我们回祁山看看吧。”
言喻本来坐在旁边处理着公务,听到这话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问:“怎么突然想起回祁山。”
“这不是马上就要到年关了,下山这么久也没来得及回去看看。”元琯说,“前几日在依依的婚宴上碰到老师——”
她闭口不谈遇到卫立的事情,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掩饰什么。
倒是言喻先开口了,“嗯?那你可曾遇到卫立师弟。”
“卫立师兄也去了吗?”她装作才知道的样子问道。
言喻叹了一口气,“琯琯,你我之间,不需要如此试探的。”
谎言被拆穿,气氛有些尴尬,元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当下收回了视线,眼睑下垂:“你都知道。”
“这件事本来也没有想过要瞒你。”
“你下山以后,卫立也向我求了个差事,我将他在工部安排了个闲职。他本身就因为木鹰的事情名声大涨,不过一个闲职,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这是件好事,可是他为什么要躲我呢?”元琯不解道。
言喻笑了一声,卫立跟他说他在宴会上遇见元琯的时候还带着懊恼,自己似乎不该这么快就暴露。
言喻安慰他,既然同意让你下山入朝为官,那这件事也没有想过要隐瞒她。
元琯还在等他的回答,他说:“因为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山下农夫的儿子。他的父亲叫卫贤,也就是当初给你医治的卫太医。”
“你说他是……卫太医的儿子。”突然起来的信息量让元琯脑子有点反应迟钝。她以为她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这样的消息以后,对什么都可以坦然接受了。
但是还是被震惊到了。
“那他为什么……是你是吗?”
“你当初找到卫太医以后……不对,时间不对。”
言喻安抚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当初我把卫立接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你和卫太医还有这样的关系在。”
“也算是一个巧合吧。”
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元琯苦笑了一声:“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以前的事我会慢慢讲给你听,以后的事也不会再隐瞒你。”言喻保证道。
“祁山主的身份特殊,父皇早年怀疑当初北疆的事情跟他有关,但是没有证据也不敢轻易动手。”
天下竟还有皇帝都不敢做的事情,元琯疑惑道。
言喻只是笑,皇帝不敢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长桓建朝时间不长,根基还未完全稳固,祁山虽然隐于世外,但是在民间的威信有时却要超过朝廷。
“更何况,祁山的势力,可不是只有祁山一个山头,和山上的几个人。”
“历代由祁山学成而归的人遍布长桓境内,范围之广,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测量。”
“而作为祁山主,背后更是有一支隐秘的队伍,他们无处不在,时时刻刻保护着祁山主的安危。”
“你是说神秘的队伍?”元琯突然想起来,“那我和卫立师兄在游历路上暗中保护我们的竟然是老师派出来的吗?”她一直以为是元烟派出的人。
言喻假意咳了两声,“被你们发现的应该是我派出的人。”说出来挺丢人的,言喻内心如是道。
元琯先是疑惑,然后恍然道:“还有隐藏在背后没有被我们发现的人?”
确实,说出来更尴尬了,自己的人跟踪保护被发现不说,竟然还没有提前发现另一波人。
“想来那便是老师派出的人了。”言喻道。
拥有这样能力还暗中保护他们两人的人,也只能是祁山主。
他们一路上都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一点蛛丝马迹——或许是有意为之,发现一点线索以后他们便原路返回,像是在特意提醒他们。
“祁山主的这支队伍一般不轻易离开他的身边,能被派出去保护你们,我猜想一定是你们对他有不一样的用处。”
“我原本以为是想利用你来控制元将军,不过以他和元将军的关系,应该不用通过你再来曲线救国了。”
他真的在毫无保留的和她分享所有的信息,元琯想,这就是夫妻吧。
隔天他们带好了礼品,一大早就去了祁山。
上山的路依旧很长,不过这次她有了可以和她一起相扶着上山的人。
昨日让人写了拜贴,吴妈早早的就在山前等着,见两人手牵着手走上来,一时不免有些感慨,岁月不饶人,“看见你们这样好啊,吴妈就开心了。”
元琯和卫立都下山以后,山上又恢复了常年的冷清,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吴妈自然是特别开心,连带着做的饭菜也带上了些别样的香味。
其实距离上次在婚宴上见面也没有隔多长的时间,几个人坐在一起竟也有了一点久别重逢的错觉。
秦玉道:“你们啊,成亲了就不管我这个老头子了。”
元琯赔笑道:“大师兄可是一直都有来的。”
闻言言喻在旁边尴尬接话道:“成亲已经有许久,还未来拜访老师,是学生的不是。”
秦玉也不是真的怪罪,只说能有这份心就行。
倒是元琯在旁边觉得讶异,“你之前不是定时来……”
言喻看着她眼睛含笑。
“从前来定期来祁山,恐怕不是为了找我聊天吧。”秦玉在一旁打破哑谜。
“老师说笑了。”言喻说。
之前来祁山的目的确实不纯,至于目的里面都有些什么,他看了看元琯,元琯也同时转过头来看着他,两人视线一相撞,不约而同的开始笑了起来。
目的是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在这里找到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元琯没想到再次回到祁山还能有这样的收获,心想等会儿一定要好好调侃一下言喻。
没想到吃完饭后两人竟然默契的去了书房,不知道又在探讨些什么。
元琯一个人无聊,准备回自己之前的院子看看,她记得言喻之前送给自己的巨大河灯还未带走,想着拿着下山的时候一并带回去。
路过秦玉院子的时候却发现他的院门并未关上。
她从前每次经过的时候秦玉的院门都是紧闭,此刻不免有些好奇。
秦玉的院子很简单,最外围种上了四季常青的松树,将院子遮得严严实实,从外面很难窥见里面的全貌。
里面除了一些常见的景观,竟然还有一块花圃。
虽然还未到花期,但是元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薰衣草。
在她出生的地方与一大片的薰衣草花田,她对这种植物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再往里就是秦玉的房间,她知道自己逾越了,但还是鬼使神差的推开了门。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正厅被秦玉布置成了书房的样子,她扫了一眼准备出去,余光却被书桌上的一卷字画吸引住了。
就看一眼,她想。
如果是从前,她断然不会有这种想法,可是当言喻跟她说了许多秦玉的事以后,她不免猜测,或许这是一份什么重要的证据呢。
她拿着字画,一咬牙,拉开了捆着字画的绳索,字画的内容在她面前慢慢的展开。
这是一幅美人图,元琯睁大眼睛。
画上的美人她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