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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解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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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跟酒有关。”元琯说。
“你之前说,它的成分更像是一种药。我想知道,是什么药?”她歪过头看着言喻。
言喻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顺着刚刚的问题自问自答道:“你果然断了它。”
接着露出很悲伤的神色:“从前瞒着你,是觉得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可能更好一点。”说完苦笑一声:“如今看来是瞒不住了。”
元琯认真的看着他,“你真的有事瞒着我。”
“当初你被救回来的时候,毒素已经蔓延全身。当下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以毒攻毒。”
“而唯一能使用的毒药,叫附骨,因为无解,早已被长桓列为了禁药。可是当时形势实在太紧急,元冰将军拼了命的想救你,最后只能用上了这个法子。”
“你现在所服的药,不过是延缓它的发作。服得越久,所起的作用就越小。”
“也就是说,总有一天,它会对我毫无作用,那一天也就是我毒发的时候。”元琯说。
“没错。”言喻闭上眼睛,眼角的泪被悄无声息的逼了回去。
“这样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元琯说:“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能多活这么久,遇见你,遇见依依,已经是我的奢求了,我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她好像是在安慰言喻,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总会的办法的,总会有的。”言喻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病,不能再像这次这样了。”
“我知道。”元琯说:“再也不会了。”
元烟是在隔天到的太子府,言喻在前一天晚上递的消息,元烟本来在晚上就要赶过来,被元冰拦住了:“阿琯已经没什么大碍,明天再过去也不迟。”见元烟还是一脸担忧,便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有言喻在,她不会有事的。”
元烟这才按捺了下来。
再次见到元烟,元琯心情复杂,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心态已经不同往日,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但终究是这么多年的母女,感情是没有半点掺假。
元烟还在嘘寒问暖,元琯无奈道:“我真的没事,你看,我已经可以下地走了。”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来。元烟在一旁眼疾手快按住:“快躺好。”
元琯笑道:“母妃什么时候也这么谨慎了,这可不像你。”
元烟眼神乱飘:“今时不同往日,总之你快回去躺好。”
“母妃。”元琯喊。
“嗯?”
“你做的葡萄酒,很好喝。”她说。
元烟心下一惊,“你喜欢就好,下次过来给你多带一点。”
“好。”
午饭过后,元烟便回了将军府,元琯本想挽留一会儿,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愿意再徒增许多不必要的联系。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最近有些消极,言喻叫了依依来每日陪着她。
依依和元琯年纪差不多,不过是小了几个月,眼看着婚期也将近了,按理说不该到处乱跑,言喻帮着在皇后那里求了情,让她近期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依依不知道自家皇兄的真实意图,只觉得是看自己在皇宫中整日憋着无聊,特意求的恩典。兴高采烈的每天往太子府跑。
久而久之连葡萄都眼熟她,见到她来了就往她手上跳。
年底了言喻逐渐变得忙碌了起来,再加上之前的事情一桶破,倒像是刻意回避着什么一样,也不再整天守在元琯周围。
元琯身边除了叽叽喳喳的葡萄,就也只剩下一个精力永远旺盛的依依。
她要嫁给苏怀信这件事虽然是从小就认定的事情,但是事到眼前,竟然也开始有了一点扭捏。
元琯捡起好久没用的刺绣活,打算好好跟着绣娘绣一个鸳鸯手帕当做嫁妆。依依反倒害羞起来,一边说着不用一边监督着元琯工作。
元琯就笑:“不是说不用吗?”
“毕竟是阿琯的心意。”依依辩解道。
她从前没有绣过如此复杂的图案,没想到难度竟然直接上升了好几个档次,时间在针尖上穿梭,转眼就到了依依大婚的时候。
元琯结婚的时候全程盖着盖头,并不清楚整个后续的流程,到依依结婚的时候也算是长了一回见识。
她提前准备好绣好的手帕,一大早到了皇宫,依依早已经在准备梳妆打扮,元琯走过去将包好的手帕递给她,马上有侍女接了礼物放了下去。
依依双手握着元琯的手,人多的场合她遵着礼仪叫她皇嫂,但此刻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喊:“阿琯。”
“我紧张。”
元琯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用力收紧然后又放开,示意她在。
盖头很快被盖上,元琯眼看着身着华服的苏怀信将依依接走,竟然有了种嫁女儿的错觉。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从小看着长大的依依,居然已经到了要嫁做人妇的年纪,不免有些感伤。
长桓唯一的公主出嫁,场面自然是很壮观,依依身着凤冠霞帔,在马车上享受着百姓的欢呼。
她好像真的长大了,元琯想。
婚礼在黄昏举行,来的人很多,基本上囊括了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人群中她看到了秦玉,还有卫立。
看到秦玉并不奇怪,她可以想象得到作为祁山山主秦玉的地位自然是很高,但是卫立的出现却显得有些奇怪。
她先走过去和秦玉话了会儿家常,秦玉看见她很高兴:“上次你大婚,我也到了,可惜未能见上一面,不过看到你现在过得开心……”他顿了一下,转而又说:“喻儿是个好孩子……”
元琯也接着话茬回复了几句,又问了身体安好,才回头去寻卫立。
不料卫立早已经消失在众多宾客之中,元琯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索性也放弃了。
流程走完以后,婚礼变成了一个大型的社交现场,元琯太子妃的名头吸引了不少想要搭话的夫人小姐。
她一向不擅长应付这些,忙推脱身体抱恙早早的回了府。
言喻回来得很晚,带着一身酒气,元琯本来想问问他关于卫立的事情,看到这也打消了念头,只服侍他躺好休息。然后熄了灯,上床和他躺在一起。
黑暗中,言喻翻了个身,抱住元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