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紊乱》乘着风筝去旅行

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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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同与于二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雨林里，两人都不说话，注意力全放在了脚下。都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可李青同走过不下几十次了，仍没有一点路的雏形。如果没有手中的导航设备，和偶尔遇到奇特的树根，他几乎记不得自己从这走过。从小生长在这里的他对这茫茫的原始森林不可谓不熟悉，小时候跟随父亲长辈就开始在林子里打猎、采药，颇有天赋的他甚至能凭气息和味道就能感知到林子里潜伏着什么动物和药材。一望无际的森林和起伏的山峦似乎永远都不会变化，而你一旦深入其中，则分明能感受到它每天都在悄然改变，一不留神就让你迷失在它庞大的身躯里。
　　而于二海就不同了，今年刚高中毕业的他很少有机会走入密林深处，尽管他的祖祖辈辈同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他本来也有自己的梦想，只恨自己天资愚笨，没有考上大学，只能接了爷爷的班做了一名护林员。这份工作枯燥无味，连个女孩都看不见，正值青春的他越来越不耐烦，“逃离”护林队外出打工成了他新的梦想。队里为了给他增加新鲜感，工作半年之后把他调到了“护猿队”。他们的任务是每周三次巡逻，跟踪、观察这片雨林特有的一级保护动物海南长臂猿。今天的任务是，他们要取回安装在树干上的摄像机里的存储卡。
　　这段通往保护区核心地带的路，直线距离只有几公里，走起来却需要七八个小时。因此他们通常要天不亮出发，这样才能保证在天黑之前走出林区。如果有科考人员来这考察研究他们就要午夜时分出发，目的是为了赶上清晨的猿啼，以便及时听音辩位找到长臂猿族群，要知道偌大的森林里长臂猿的数量只有区区的三十来只，它们行踪诡秘动作迅捷警惕性高，在密林中如同穿了隐身衣，不是同类很难发现它们的踪影。
　　中午时分，两人终于拿到了最后一张储存卡。于二海从高大的杉树上跳下来，将卡交给李青同。
　　李青同接过卡放入特制的盒子里，指着刚整理出来的一小块“平地”，厚厚的植被上有他刚准备好的食物，“来，歇会吧，吃完咱再回。”
　　于二海一屁股坐在垫子上大口喘着气，爬树是个体力活，他擦擦满头大汗：“叔，这次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和平时不一样啊。”
　　李青同问：“周围树冠上也没有吗？”
　　二海：“没有啊，安静得很。”
　　李青同：“是有点怪，可能跑远了吧，有山挡着咱看不见，回去先看一下录像。”
　　两人快速吃完随身带来的方便食品，起身穿戴整齐，束紧裤腿戴好脖套跟帽子防止蚊虫钻入，然后原路返回。
　　走了一个时辰，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两人坐下来喝水休息。没有了走路踩在枯叶和树根上的的沙沙声，又处于半山腰，四周显得格外静谧。忽然，他们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传来，只是有些怪异，这是他们最期待的声音，今天听起来却显得急促不安。
　　于二海：“叔，它们怎么下来了，听着好像不对劲啊。”
　　李青同此时正竖起耳朵仔细分辨，二十多年的经验使他很快判断出来：“有情况！”
　　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对讲机向保护站汇报，并请示前去观察。得到批准后他们循着声音艰难地加速前行。
　　陌生的路走起来更加的吃力，他们不但要拨开藤蔓的阻挡，还要留意脚下是陡崖、悬空的树洞还是蚂蚁窝，他们尤其要小心的是雨林中的毒蛇。
　　终于到达了长臂猿啼叫的区域，经过几十年的保护和禁猎，它们已经不再惧怕人类，以至于护林员们常常能够用肉眼欣赏到树冠之上的它们。
　　两人的头顶有数只长臂猿在不停地跳来跳去，口中发出只有它们自己听得懂的声音，仿佛在传达着这样的信息：他们来了，他们终于来了...
　　“叔，快看，那边是什么？”二海指着前方惊讶地问道。
　　李青同顺着手指方向望去，透过枝叶的缝隙他发现前方有一团鲜艳的物品，不像是自然界的产物而像人类的制造品。他们谨慎地靠近，那的确是人类制造——服装。上面爬满了蚂蚁和虫子，而衣服是穿在人身上的，那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只不过，她看起来已经——“死”了。
　　2
　　什么能使一个IT宅男坠入情网不能自拔？答案是——梦中情人出现。自从桥上制造车祸“邂逅”，到邀请被拒绝，再到亮明身份，一直到海南的“里应外合”，“安全绳”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爱上了这个女人。是啊，大学校花、职场金领、富豪情人...哪一种身份对于他这个IT男来说都充满了想象和诱惑。通过一来二往的接触，他由对小三的厌恶到想入非非再到暗恋，转变得如此迅速自己都猝不及防。如果不是她的身边有黛芬妮，他一定不愿离开她半步。从海南回广东前他假装车祸肇事者与她联系，以免引起黛芬妮的怀疑，他希望她明白他的好意，而他得到的“回答”是被她拉进了黑名单。
　　分开24小时了，他觉得像是一个月，简直是度日如年。她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黛芬妮不会识破她吧？她会不会有危险？他胡思乱想，越想越怕，“不行，我要找到她！”
　　他马上行动起来，打电话到她住的酒店前台，被告知已经退房。好在，他掌握的信息和资料足够一个黑客发现目标了。他很快查到她出现在了霸王岭热带雨林区，于是他好奇地搜索关于霸王岭的一切。此时，微博上一则图文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名女性驴友徒步霸王岭被毒蛇咬伤，正在抢救中，目前身份不明。
　　他放大图片头部——妈呀！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邬芸格！

　　3
　　卡姆到达昌江黎族自治县县医院的时候，邬芸格已经脱离了危险。安全绳神情沮丧地守护在病床前。
　　卡姆把安全绳叫出病房，“情况怎么样？”
　　安全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她也算命大，发现她的护林员恰好随身带着血清素和急救药，不然她肯定没命了。”
　　卡姆：“怎么就她自己，看见黛芬妮没有？”
　　安全绳：“没有，护林员说发现她的时候就她自己，他们问我要不要报警，我说不用了。”
　　卡姆：“这就奇怪了，她一个人跑进森立里去干吗呢？”
　　安全绳：“我也想不明白，只能等醒过来问她了。”
　　卡姆：“只能这样了，你守着点，我给王总回个电话，他很担心你。”
　　安全绳：“好，替我谢谢王总。”
　　卡姆去远处安静的地方打电话，安全绳坐下来凝视着那张昏迷着的美丽的脸，苍白的脸上有几处清晰的伤痕。他心里难受，情不自禁地握住邬芸格的手，他要让他感受到温暖，此时她并不孤单。
　　他的视线转向了她那同样很美的手，白皙而光滑。忽然，他觉得有些异样，她的手腕上有几道红色的印记，细嫩的皮肤不同程度的受损，有血迹冒出后结的痂。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整齐、匀称又有力道。
　　他正疑惑间，卡姆打完电话回来了。卡姆招手把安全绳叫到走廊里。
　　“情况给王总说了，王总打了五万块钱过来先让给她治疗用着，他问你通知邬芸格单位没有？”
　　“别提了，给她单位打了电话，她们公司说她一周前刚办理了离职，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妈的！真不要脸！”安全绳越说越来气，
　　卡姆也是义愤填膺：“还有这样的事，这帮孙子，真是畜生不如啊！”
　　他们正骂着，主治医生带着护士过来，手里拿着化验单。
　　“化验结果出来了，她中的是神经毒素，从成分上看像是山蝰之类的，就是说不是本地蛇，我们这里没有收治经验和药物。”
　　卡姆与安全绳异口同声：“那怎么办？”
　　医生：“最好尽快转院去海口人民医院，那里有蛇毒科，要不就去广州、北京治疗，总之越快越好。”
　　两人对视一眼，安全绳说：“好吧，我们先去海口吧，这样快些，那不行再去广州。”
　　医生：“好，那马上办转院吧。”

　　救护车一路狂奔，向海口疾驰。等到了海南人民医院办理完住院手续，安全绳对卡姆说：“你先回北京吧，还有好多工作要做，这边我一个人就行了。”
　　卡姆：“我陪你几天吧，看你眼圈都黑了，别把自己也急出病来。”
　　安全绳：“我没事，放心吧，回去替我谢谢王总，我会尽快回去的。”
　　卡姆：“那好吧。”
　　4
　　卡姆回到北京，王吉星亲自去机场接他，一见面卡姆面露愧疚：“对不起王总，我们错了。”
　　王吉星：“怎么这么说？”
　　卡姆：“我们没有把那洋妞的电脑痕迹清理干净，而且...”卡姆支支吾吾说，“而且还给她植入了病毒，她只要一打开文件后台就会自动发给我们，我们怕您担心所以...”
　　王吉星：“哦，这我就想通了，我还一直琢磨是哪里出问题了。这不怪你们，我们都有责任。”
　　卡姆：“这事一定是那娘们儿干的，要不我们让安全绳报警吧？”
　　王吉星：“我也判断是她，可我们没有证据。再说，报警的话不但没抓到她我们几个都得进去。当务之急，一是治好邬芸格等她苏醒过来；二是赶快解密文件，说不定会找到证据。”
　　卡姆：“好的，安全绳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需要再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帮我尽快破译。”
　　王吉星：“没问题，这些你做主。”
　　车上卡姆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地说：“您说他们不会赶尽杀绝杀人灭口吧？万一要是他们干的，那可是谋杀啊，等邬芸格醒了...”
　　王吉星：“哎呀，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不能大意，你快告诉安全绳让他注意安全，我尽快找人去保护他们。”
　　卡姆马上给安全绳打电话转达王吉星的意思。
　　等卡姆一放下电话，王吉星对他说：“快，你查一下北京最有名的保镖公司，我们现在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