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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千纸鹤之咒,给千鹤在乎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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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之前在乎的东西,越是难以忘掉,简直像个诅咒。
在天文课的望远镜前,我用陌生的语言背诵着群星的名字,以及它们被赋予的新的含义,将它们的位置一一记在天文课报告上面。这个夜晚格外的安静,只有笔与纸摩擦的沙沙声以及人们是不是对着漫天星海发出的轻声惊叹。
午夜的天空像是一块黑布。武夷的天马消失的地方被璀璨的黄道带众星取代,天蝎座安静的匍匐在那片角落,心脏部位的天蝎α散发着淡淡光芒。它不远处旁边是淡红色的红星,我从天文望远镜后面站起来,裸眼看那颗美得诡异的星,如果火星离天蝎座这样近的话……
我飞快的往前翻以往的天文报告,九月,八月,似乎火星原本顺时针划过天蝎,在上个月轨道变为逆时针,停留在了心脏附近天蝎τ的位置上。在东方的星宿学里,火星又称‘荧惑’代表着战争与灾难。而天蝎座中最亮的三颗主星,为二十八星宿中的‘心宿’,其中正中间的天蝎α又称为‘天王’,在二十八星宿中尤其重要。如今代表灾难的火星慢慢的逼近天蝎座的心脏,不正是代表着大战将至,国家动摇的‘荧惑守心’的星象么?
天蝎座正下方恰好是为三强争霸赛搭建的篱笆迷宫,在月光下分外的凄凉。
我拉住身边的Andrea,“我们得去找塞德里克。”
第二天一早,我在七年级的魔咒教室外面等塞德里克,Andrea在不远处陪着我。下课了,里面的学生陆陆续续走出来,不时有惊讶的目光停在我和Andrea这两个低年级的身上。
塞德里克一脸迷惑的走出来,“怎么啦,千鹤?需要什么帮助么?”
“塞德里克,你可以……不参加决赛么?”
“……为什么?”
“我昨晚走天文课写报告时,看到了很不详的星象,我有预感决赛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旁边的Andrea开始面露尴尬,慢慢的与我拉开距离,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听起来到底有多蠢。一个连武夷山祭司弟子都算不上的低年级学生,用素来缺乏公信力的占卜学来劝塞德里克放弃胜利唾手可得的比赛。
塞德里克哑然失笑,“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我真的会没事的,那么多老师在呢。好啦,你们快回去上课吧,我可不想给自己学校的学生扣分。”
“你现在想怎么办?”Andrea看着塞德里克的背影,不无怜悯的问我。
“开始备用计划。”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第一步,准备无数张白纸。
第二步,用剪刀裁成大小一致的方块。
第三步,开始动手折纸,折到大家都睡了也不要停。
Andrea哗的一声掀开她床前的帏帐,我拿着纸鹤,目光呆滞的回头看她。
“所以你的计划就是……折纸鹤?”
“对,我要折……一千只,一定要一千只才可以施我的保护咒语。”
Andrea叹了口气,跳下床说,“我来帮你吧。”
我往旁边挪了挪,让她坐过来。两边是摆好的白纸,折好的纸鹤放在中间的篮子里,被施过魔法的篮子上方有大大的数字显示着里面纸鹤的数量。
已经好晚了,我眯着眼睛看篮子上的数字,五百零九,五百一十,五百一十一,五百一十二……喂Andrea,你为什么会同意帮我到这么晚?
五百一十三,五百一十四,五百一十五,五百一十六……你不是说这个关乎人命的嘛?
五百一十七,五百一十八,五百一十九……哦,是啊……那……你说,我们算是最好的朋友么?
五百八十,五百八十一……你觉得呢?
五百九十一,五百九十二……我觉得我们是诶,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唯一的玩伴只是一只侍神,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五百九十五,五百九十六……‘第一个’和‘最好的’是两个概念吧。
六百一十一,六百一十二,六百一十三……‘哎呀,你说什么都对好啦,所以你觉得呢?我们是么?我困到眼睛睁不开,听到Andrea也慢慢转低的声音,我不知道,不过,也许是吧……
我被人大力晃醒了,“快起来继续!”Andrea用弹珠一样的声音催我,把一摞白纸暴躁的摔倒我这边来。
“天啊我竟然睡过去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大概五分钟前吧。”她耸肩。
九百九十九,一千……天啊,总算弄好了,我躺到地上。
“我们第一堂课11点才开始,现在还可以再睡两个小时,然后晚上看决斗。”
听到决斗我瞬间清醒过来,“没有时间了!”我拉着她跑出去。
“塞德里克!”我站在他教室门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塞德里克表情像看到两只巨怪,“你们怎么又来了?”
“我要……给你……施一个……保护咒……”
尽管不情不愿,好脾气的塞德里克还是跟着我们来了。我在一片空地上,摆好一个简易的阵法。双手食指拇指相碰,默默念出咒语。四周的火炬里嗖的一声蹿出来火焰。这仅仅代表着阵法的生效,可是对他们两个的影响却很大。塞德里克的哇的一声,满脸的不耐烦变成期待,“没想到这还真的有用!”
阵法外的Andrea唧唧咋咋的问,“等一下在施法好嘛,我相机落在宿舍了我想拍照。”
没有时间了,我心烦意乱的对他们两个说。用短剑划破食指,将血滴在千纸鹤上面,我低声喝道,“纸鹤升灵,敕!”
一千只纸鹤化成半透明的幻影,成列的飞进塞德里克身体里消失不见。
塞德里克活动着肩膀,饶有兴趣的问,“那我现在算是对所有的咒语都免疫了对吧。”
“不是……遇到危险还是要跑,或者施防护咒,这是仪式只能说是一种祝福吧,效果和你们这里的福灵剂比较相似。”
“哦,明白了,我现在感觉自己幸运了不少呢。”塞德里克友善的笑,“那谢谢你们啦。”
我长吁了口气,施咒果然很耗费心力。Andrea看了看表,“我们现在跑回城堡还可以赶上DADA课——”
我不顾形象的坐到地上,“不管了,都翘了吧,我困死了。”
可能是我的坐在地上的样子太蠢,或是现在惫懒的态度与平日的拼命三郎反差太大,Andrea哧哧的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像排小贝壳。我闭上眼睛,沐浴在阳光下,感到少有的平安喜乐。
根据Andrea的说法,我就知道躺在地上睡得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最后只能用漂浮咒把我运回城堡。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在平时举行魁地奇的草地上观看三强争霸赛的决战,其实迷宫被树篱完全挡住,我们就只是坐在冷风里发呆而已。
“真不敢相信,我竟然缺了整整一天的课!”我揉着头发抓狂。
Andrea嘎嘎嘎的笑,说 “谁让你睡那么死。”
坐在我们前排的一个人回头,竟然是卢平教授!我的心脏漏了一拍,教授说,“原来你是睡过了我的课啊,千鹤,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更正式的理由呢。”
“不是啊……没这么简单的……”我急红了脸,英语开始说得磕磕绊绊。卢平教授失声笑起来,“哎呀别紧张,我在开玩笑的。” 旁边唯恐天下不乱的Andrea,笑得眼睛眯成了一弯月。
我懊恼的抱怨,“不要吓我好嘛,很难分清的。“ 但心里比满月还要圆满。
我惬意的抬起头享受清凉的夜风,天空中,火星与天蝎心脏位置的‘天王’星已经完全重合在一起,我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有人大声说,“看,他们回来了!”所有人都往前挤过去,又有人大声说,“看塞德里克!他好像是死了。”
一向冷静的Andrea突然发出尖叫,声音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我们发疯一样的冲进人群,只看到塞德里克躺在波特身上,一动也不动。
喂塞德里克,我摇晃着他的身体,塞德里克你醒过来好不好,不要吓我,天机,你不要吓我,天机……
在所有人或悲哀或绝望的目光中,塞德里克缓缓的睁开眼,“天机……是谁啊?”
我笑着擦眼泪,“一个讨厌的家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