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5 ...
-
“一切宗教都不过是支配着人们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们头脑中的幻想的反映。”
——恩格斯
我把这句话指给思谕看时他斜了我一眼。
“坚持社会主义好吗，恩格斯看到你这个半唯心人的错误引用是会生气的。”
我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笑脸，继续听老师讲课。
那又怎么样呢，思谕确实是我主动坚持下来的唯一力量。
我只是有理有据地信教。
你一人成教，我是你唯一的信徒。
期末很快就过了，我打算在假期和思谕去三亚转一圈，收拾东西前和叔叔阿姨说了声，顺便参加了一个宴会。
一片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中，我婉拒一位姑娘递过来的酒杯，找到在一边吹风的叔叔。
“林先生。”我端着几乎未动的红酒，拿捏着公事公办的语气。
男人笑着拿起酒杯，漫不经心地往我这边一响，自顾自喝了一口。
“什么事？”
我带了一丝谨慎：“我想您们不需要我巩固产业，也许？”
他的笑收了一下，语气温和：“你是看上了谁家姑娘？”
“至少不在此处，”我不清楚他的想法，只能希望他不会当场发怒，“我不太想结婚，您能理解这种想法吗？”
他没说话，只是往宴厅内扫了一圈，目光又落回我脸上。
怪忐忑的。我腹诽，以缓解内心的紧张。
“小孩子的恋爱哪里靠谱。”他嘀咕了一句，没掩饰声音。
他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又转头看风景：“这当然是你的事，我们领养你时也没想过让你拓展事业。”
“对了，假期也别回来，我俩准备去北京参加几场聚会。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我暗暗松了口气，笑容不变。
“去海南看一看，”我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小口杯中酒，“祝您们路途愉快，一帆风顺。”
他点点头：“我会和她说的，你想走就别留了。”
啊！我善解人意的养父！
我欢喜地和思谕说了这个消息，把叠好的衣服装箱，他则对着纸条确认有没有遗漏东西。
游玩路线是思谕规划的，他下了飞机先怂恿我把照片扔宿舍群，让他们眼馋。
我看了他一眼，拍了张合照发群，又单独给钟柏发了句话。
“偶遇一个鬼，浅浅谈个恋爱。”
思谕：“……噗。”
我们住了蜈支洲岛的茅草房，在情人桥上亭中看水天一色，在工作人员惊异的眼神中要了双座拖伞，在船潜中拥抱，也捧着抱罗粉和清补凉，在夜晚星空璀璨中依偎。
难得遗憾的是，年龄不到，也没驾照，我当然不能租敞篷车和思谕一起兜风。
夜晚的海风卷着满天星光入梦。星河倒转，波光平铺千里海面。
像个蜜月。
我望着闭眼听风的思谕，没好意思说出来。
我脑中蓦然蹦出一句“谁要吻你，我只是，吻一吻这秋色”。
我对着夜色静默，回想起我们在椰林中的吻。
清浅的，尽是含着所有“珍视”的情愫。
我吻的不只是秋色，他是我的四季，是我的向往，是冬日暖阳，是我所牵挂的一切。
临走前的晚上我循着推荐去一个小街买陵水酸粉，出来时拐错了路，莫名进了一个小巷。
我望了望周围漆黑一片，干脆在摆开的石凳上坐下了，低头给思谕发消息。他刚刚在附近散步，应该不会离太远。
没几分钟，脚步从巷子一头传来，思谕幽幽叹息一声，“真够懒的”。
我笑出声。
思谕逆着光向我走来，伸出手。
我与我的梦十指相扣。
巷内漆黑，巷外灯红酒绿，而我与他就这情迷意乱的霓虹以唇舌相拥。
“美与丑并存，光明与黑暗相共。”
虚假与真实本为一体，我放任幻想，于是他成了真实。
我想与他刻名于同块碑上，再将骨灰撒入海洋。
我们在母亲的怀中拥吻，然后步入深蓝的殿堂。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