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苔藓》一圣殿

7、第 7 章

　　洗干净的佐伊换了身旧衣服，乔斯琳朝她看了好几眼，当她们往小教堂走时，乔斯琳忽然说：“我喜欢拉尔夫。”
　　佐伊用手指梳着头发，她明白乔斯琳的意思，乔斯琳的紧张从她踏出浴室才开始的。
　　“拉尔夫只是来我们这儿帮忙，他不是孤儿，他有妈妈，他们住在约克路。”乔斯琳摸着胸前的十字架，“我去过几次，替他们送面包和牛奶，他妈妈接待的我，拉尔夫脸都红了。”
　　“他也喜欢你。”
　　“派瑞夫人说你如果愿意可以留在这儿。”乔斯琳面容复杂看着佐伊，直到进入小教堂，她都没再说话。拉尔夫在教小孩子们拼写，乔斯琳快走过到他跟前，仿佛看见他做了件很有趣的事一样对他大笑。
　　拉尔夫把位子换给她，朝佐伊笑了笑去了前面的收银台。
　　小教堂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十字架下面成排的蜡烛在微微闪烁，照亮了耶稣脚底的鲜血，佐伊的眼睛有些花，她揉了揉，发现是被蜡烛的气味熏的，她把门留了条缝隙，蜡烛开始摇曳。乔斯琳教孩子拼写J开头的字母，教的一知半解。
　　教完十个单词她宣布原地休息，孩子们玩起了叽叽喳喳的游戏，他们转着圈碰鼻子爬来爬去，像群蛾犬。
　　“现在的日子多好啊！”乔斯琳看着孩子们叹道，“平静快乐，从未有过的好。”
　　佐伊点头，比起回到那座小屋，她也更愿意留在这儿，不管乔斯琳内心是否愿意。
　　“派瑞夫人说那不是我的错。她向公教长老说了韦尔斯的事，我偷偷的去看了一眼，因为我害怕他还会回来。派瑞夫人说他不会再回来了，他只能待在那间房间，不然就去蹲牢房。”乔斯琳低着头，“公教给他安排了一个护工，护工给他修胡子，刮破了脸和脖子。他看见我就哭了，哭的很可怕。”
　　佐伊昏昏欲睡，乔斯琳问：“你真的觉得拉尔夫也喜欢我吗？”
　　“真的，他不敢看你。”佐伊胡乱的点头，快闭嘴吧，我只想睡觉。

　　蜘蛛尾巷她的小屋里，斯内普也在昏昏欲睡，模糊间他回到了家，艾琳和托比亚都不在，他穿过小小的客厅，推开墙壁上的暗门，里面是一道窄窄的楼梯，楼上是他们一家人的卧室，他没有进任何一间，而是推开平台另一面的暗门，里面很小，存放着破旧的魔法书本，羊皮纸和干涸的墨水瓶，一套蒙了尘的布高石，几座布高石奖杯，他还发现了两份《预言家日报》，分别有两条告示，一条是他的妈妈嫁给了一个麻瓜，另一条是他的妈妈生了一个男孩……
　　斯内普睁开眼，撒腿就往家里跑。

　　佐伊睡的正香时派瑞夫人过来了，原来天已经暗了下来，前面的商店打烊了，拉尔夫也回家了。佐伊被叫醒和乔斯琳去厨房做晚餐，她弄不清楚怎么拧开打火器，更别提烧水泡茶，杰奎琳从不喝这东西。乔斯琳把洋葱和蘑菇切碎丢进汤锅里，转头发现佐伊什么都没做。
　　“你不会做饭吗？”她有些生气。
　　“我会烤面包。”
　　“炉子坏了，”乔斯琳打开橱柜端出又一大堆陈面包，“吃的时候放进壁炉里现烤现吃。”
　　晚餐时派瑞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佐伊猜可能是下午没募捐到钱。晚饭后她提出明天孩子们都和她去远点的街道，乔斯琳担忧店没人看，因为明天拉尔夫不过来。
　　“我可以留下看店吗？”佐伊尝试着问。
　　“你识字会做算术吗？”派瑞夫人问。
　　“我上过学。”
　　派瑞夫人点点头，“我只能付给你一点点钱，因为在这儿工作不是按小时计费的，拉尔夫比你大也上过学，可他也只能免费领取食物。还有，你得保证不会把钱算错，你对着十字发誓，你真上过学吧？”

　　佐伊七岁的时候才在弗吉尼亚上学，那年她和杰奎琳从弗罗里达北上，一路上佐伊闯了无数次祸，在库尔佩珀镇子附近的加油站休息时加油站甚至着火了。小镇的警察和消防员全来了，没有明火也没有自燃车辆和物品，监控里显示，是佐伊身后的自动贩卖机自己爆炸引发的火灾，她毫发无伤。
　　人们都说她是幸运的上帝宠儿，小镇警察里昂疑惑的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就直勾勾的盯着杰奎琳看。晚上她们在小镇的汽车旅馆过夜，旅馆老板也听说了这件奇怪的事，第二天她和杰奎琳外出吃早餐时再次遇见了里昂。
　　“我说，你们从南方过来？”里昂笑着问。
　　在橘子园干了几个月农活的杰奎琳那漂亮脸颊和脖子上的皮肤晒的像脚下的土地一样粗糙，于是，她闹不准这个男人是在和她调情还是以警察的身份盘问，谨慎的没有回答。
　　“夏威夷还是弗罗里达？”里昂又问，语气很轻，充满关怀。
　　这时他腰间的枪袋按钮弹开了，他一把按住，对佐伊说：“别乱动，小姑娘，这会伤害到你。”
　　杰奎琳拉着佐伊跑向汽车，不幸的是，汽车发动不了，里昂哈哈大笑，走了过来。
　　“能从加油站开到镇子里已经算是奇迹了，你最好把它送去仔细修修。”
　　除去他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外，佐伊觉得里昂人还算挺好，他叫来拖车把杰奎琳的汽车送去修车店，还给她们找了家舒适干净价格又便宜的酒店，他一人提着她们的全部行李，一路上都有人冲他打招呼，好像整个镇子的人都认识他。
　　“你们先住在这儿，车子要后天下午才能修好，他们会把车子开过来，钥匙放在前台，你们随时都能走。”说完里昂就离开了。
　　车子修好后，杰奎琳没走，她已经和里昂眉来眼去约会过一次，里昂对她着了迷。
　　“佐伊——”杰奎琳欲言又止。
　　佐伊很伤心，她觉得杰奎琳这次来真的了，她真的决定留在小镇上过日子，她好像还有点爱上了那个只会傻笑的臭警察。
　　“他是个强壮正派的男人，他是个好警察。”杰奎琳反驳道。
　　“你忘了爸爸了吗？”
　　“......我们去看电影吧。”
　　“你们打算收买我？”
　　“就当走之前逛一逛小镇吧。”她哀愁的叹气。
　　她们步行到电影院，杰奎琳去买票，佐伊去买爆米花和饮料，几个打着鼻环梳着莫西干头的少男少女围住她，目的是她手中的两张美元。
　　“你手里拿的什么，幸运的上帝宠儿？”
　　“走开，我不想让你们丢脸。”
　　他们咧开嘴哈哈大笑，然后滚烫的爆米花和热咖啡就浇在了红红绿绿的莫西干发型上。里昂很快就来了，爆米花机和咖啡壶又自己爆炸了，他叫同事把烫伤的莫西干们带去医院，看着又毫发无损的佐伊叹了口气，“哎哟！你还真是个小怪物。”
　　佐伊看了他一眼，他的语气有些奇怪，亲切又令人反感，总之让她起鸡皮疙瘩。电影看到一半，佐伊对杰奎琳说想去学校念书。

　　“你之前上过学吗？”里昂问。
　　“认识一点字，我教过她。”杰奎琳说。
　　那就是没在学校生活过咯，这可不行。
　　“学校里有很多人，男孩女孩、各种各样小团体，你是新来的，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你可以用它捉弄别人让别人不敢欺负你，但目的只能是融入进去，交一两个朋友，明白吗？”
　　“我试试。”佐伊不是很喜欢里昂用这种口吻对她说话，杰奎琳却感动的热泪盈眶，她张开双臂拥抱两人，里昂和佐伊面对面，满目尴尬。
　　总而言之佐伊还是对她的新生活充满期待，她很聪明，作为没基础的插班生很快就赶上了班上同学的进度，除了社交，她每门功课都受到了老师的表扬。
　　佐伊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融入进正常人群里，她一直以旁观者的姿态看待学校里的人，仿佛灵魂出了窍，这可能也是她聪明的原因，她的灵魂跑上讲台站在老师身旁，毫不费力就理解了学习内容。
　　后来她听见有人小声议论她，说她是“怪胎”“异教徒”，半夜会长出羊角和羊蹄。里昂毫不在意，他在镇子临河的一处划了块地，计划给杰奎琳和佐伊盖幢房子。位置离镇中心和学校都不远不近，早上他上班路过还能顺便稍送佐伊去学校。杰奎琳开心的不得了，她们在新家度过了两个冬季，杰奎琳试着养鸡，鸡总啄她种的草莓和番茄，感恩节鸡被杰奎琳端上餐桌，里昂叫来同事和朋友，一群人热闹到天亮。
　　一切都似乎安顿下来了，有一天里昂神秘兮兮的对佐伊说他准备向杰奎琳求婚。
　　“你打算怎么求？”
　　“这就是问题，你妈妈喜欢淡雅的还是热烈的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佐伊不耐烦，里昂忙说：“比如鲜花和钻戒，我的朋友计划为我们布置一个求婚现场。”
　　天呐！他连杰奎琳喜欢的风格都没搞懂！
　　“浓烈的吧。”
　　“玫瑰？”
　　“红枫叶。”佐伊想了想还是说，“她会答应的，不管你弄成什么样。”
　　这个季节可没有红枫叶。
　　所以里昂的求婚没有成功，因为他出车祸了，就是佐伊家那条河的上游，他喝了酒连人带车翻进了河里，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里昂从不酗酒，他是个警察，休假时都几乎滴酒不沾。杰奎琳生了场大病，佐伊愧疚不安，她觉得里昂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里昂听了她说杰奎琳会答应他求婚的话，高兴的跑去喝酒，于是就出了车祸。或者里昂开车出去找到了红枫叶，高兴的喝了酒，出了车祸。她想和杰奎琳坦白，可杰奎琳弄完里昂的葬礼后就病倒了，不吃不喝，不哭也不说话。
　　库尔佩珀镇上的人都认为是她们母女给里昂带来了厄运，里昂的朋友们也不再和她们来往，杰奎琳越来越憔悴，佐伊带她去了教会医院。
　　“左侧有个肿瘤，现在还不清楚是不是恶性肿瘤。”医生说。
　　杰奎琳已经醒了，护士给她打上营养剂，她问佐伊，“我怎么了？”
　　“你的宝贝里面长了个东西。”佐伊回答。
　　“真是有点不幸。”
　　杰奎琳慢慢恢复起来，告别了里昂，带着佐伊开上车继续上路了。
　　“我们去哪儿？”佐伊问。
　　“缅因州吧，我们去那儿看红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