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云传奇》孤独培培

8、童子恶龙

　　翌日，师徒三人相聚在天山的小木屋里。
　　耶律琦失声道：“师父？你要我们走？”
　　老仙人点头：“你们都已经学有所成，是时候离开了。”
　　耶律琦和完颜美的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不舍。
　　老仙人淡然笑道：“缘起缘灭，皆由天定，我和你们师徒之缘已尽，无需悲伤。”
　　纵然老仙人已经得道，可以脱离尘世感情，但耶律琦和完颜美终究是尘世之人，思及和老仙人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总是难以释怀。
　　老仙人突然正色道：“当日你们上山之时，就答应为师学成之后要替我办一件事。现在你们都已身怀旷世之技，可还记得当日之承诺否？”
　　耶律琦叩首道：“任凭师父吩咐，我们必定不辱师命。”
　　“在尘世时，我本名潇湘子。由于一次不慎，误破了一条黑龙的封印，将它放到尘世，作乱天下。此恶龙神通广大，虽然我当时也是当世高手，却奈之不何。幸亏当时的‘金身童子’耶律阿保机与恶龙同归于尽……”
　　耶律琦失声道：“大辽的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
　　老仙人点点头：“所谓‘金身童子’，皆是一代明君或者大贤，具有万世仙根，身负改朝换代，救民于水火的重大使命。而当时的耶律阿保机，本来将要带领辽国，一统天下，就是与恶龙的一战，改变了天命，至今仍持续着两朝分立的乱世。此皆老夫一人所致，每每念及于此，便深感愧对天下苍生……”老仙人长叹一声，“如今算来，又是金身童子转世的周期了，为了黎民苍生，他一定会再次承负起使命。”
　　完颜美抢着道：“师父是要我们辅助他完成大业？”
　　老仙人点点头：“不只如此。那条恶龙的转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杀掉金身童子，他一旦成功，就会战火遍野，天下大乱。所以我要你们做的，就是找出金身童子，并杀掉恶龙。以弥补我当年的过失……”
　　若非这话出自师父之口，耶律琦还真不敢相信世间有这么玄的事。耶律琦思索了一下，问道：“那师父可有什么线索？茫茫人海，叫我们从何处下手？”
　　老仙人摇头道：“没有线索。那恶龙和金身童子都有万年仙根，凭我的法力，也看不出他们的转世。唯一可以看破他们转世的，只有遗失在尘世的神器“天枢万象仪”。而这件宝物，现在在宋国的某处地方。你们可以先找此物。需要提醒你们的是他们虽然经过转世，力量都和尘世之人无异，但是他们却绝不会被尘世的力量杀死。而你们手上的武器，金乌剑和月影刀都属仙界神器。只有凭借它们，你们才有机会打败恶龙。”
　　耶律琦和完颜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师父请放心，我们一定谨遵吩咐。”
　　老仙人看着踌躇满志的两个徒弟，舒心的笑了：“好了，离别的时候到了。我这就以传物之术送你们下山。闭上眼睛，会有一点晕眩。”
　　耶律琦和完颜美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师父诵诗道：
　　天苍苍未见鸟翔，
　　山莽莽不知方向。
　　吾自求一己洒脱，
　　登临绝峰天仰望，。
　　声音越来越远，耶律琦感觉到脚似乎踏不到实地，腾云驾雾一般。等平稳下来，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已经发觉自己和完颜美站在山脚下，身边的天山高耸入云。
　　“啊~师父的法术真是太神奇了，高达万丈的地方，竟然可以如此将我们送下来。”完颜美惊叹道。
　　“小美，看，那是你当年洗澡的地方。”耶律琦再次看到这个池塘，禁不住调侃道。
　　“你还说！”完颜美瞪着耶律琦，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一时间，两人仿佛回到了当初。她，还是那个善良冲动的少女；他，还是那个有点点坏的少年。
　　“我们到天山三年多时间，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完颜美怅然道：“真想马上回到女真族。”
　　“那还等什么，我也很想念我娘和族盟的弟兄呢……”说到这里，耶律琦和完颜美同时一愣，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没有骆驼！
　　怎么回去？

　　女真族。
　　五岁的女真少年木兀托着腮帮子，望着黄沙遍野的沙漠，若有所思。
　　奶奶走过来，慈祥的笑道：“木兀，你在想什么呢？”
　　木兀奶声奶气的道：“奶奶，沙漠的那边是什么呢？”
　　奶奶想了想：“沙漠的那边，还是沙漠。你和千万不要单独跑进沙漠，万一迷路了，就回不来咯。”
　　木兀好奇的问道：“那我长大了可以进沙漠吗？”
　　奶奶终于点点头：“等你长大了，可以骑着骆驼走进沙漠。但是沙漠里面除了沙子还是沙子，没什么好玩的。”
　　木兀继续问道：“一定要骑骆驼吗？”
　　奶奶凝重的点点头：“是的，没有骆驼的人走进沙漠，是绝对不可能出来的。”
　　木兀的眼睛出神的望着沙漠，说道：“奶奶骗人，有人出来了。”
　　奶奶随着木兀望去，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的确，两个人影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个英武的少年和一个娇柔的少女，而那少女，似乎似曾相识……
　　奶奶走上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小美？你是小美吗？”
　　少女“咦”了一声，迎面走来，脚步漂浮，似乎轻如无物，简直就如鬼魅一般。
　　“阿木奶奶！是您啊！好久没见了，大家还好吗？”看着奶奶不敢置信的眼睛，完颜美开心道，“是我啊！完颜美！”
　　“小美……真的是小美……”奶奶的声音激动的颤抖着，“几年前，就传言你死在了大漠之中，想不到你不但没死，还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还不止呢。”完颜美得意的扬扬拳头，“我在天山学艺回来，现在大家再也不用怕狼牙族和契丹族欺负我们了。”
　　“呵呵，不会了……女真族已经加入族盟，正在前线与辽国大军对战呢。不会有人袭击我们村子了。”奶奶笑道，“我这就去通知大家，庆祝你回来。”
　　说罢，拉着小木兀给大家报信去了。
　　完颜美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茫然道：“怎么会呢？女真族怎么会投靠族盟呢？……”
　　耶律琦微笑着拍拍完颜美的肩：“别想了，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毕竟我们用轻功在沙漠里穿行了三天三夜，虽然不怎么觉得累，可困死我了。”
　　完颜美莞尔道：“真是不试不知道，原来我们的功底这么深厚了。感觉面对千军万马也能打赢了呢。”
　　耶律琦一撇嘴，暗想这个女人真是本性难移，还是这么暴力，一张嘴就是打打杀杀。不过他明白这话千万说不得，强忍着朝村子里走去。
　　村子里的样子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在耶律琦眼里，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啊，以前就感觉女真族的建筑很不错。经过师父的教导，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耶律琦卖弄道，“女真族的建筑普遍外简内阔，通风性强，所以住起来感觉舒适。而且这种样式能够抵御强大的风力，真是很有风格呢。”
　　看完颜美心不在焉，耶律琦也无心卖弄学识了，问道：“你还在想女真族加入族盟的事？真不明白，这是一件大好事啊，女真族也可以不用受到欺凌了，你干嘛愁眉苦脸呢？”
　　“你不明白。”完颜美严肃的说道，“女真族的勇士是宁愿死，也不会屈居人下的。”
　　这点耶律琦倒是相信，看完颜美野性难驯的样子就知道了。
　　快到完颜美家时，发现一堆老少都候在门口了。
　　一个老者上前道：“小美呀，欢迎你回来。以前你就帮了大家不少的忙，知道你活着，大家都很开心啊。”
　　完颜美道：“各位叔叔伯伯不用客气，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何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大家竟然投靠了族盟？”
　　女真村民们面面相觑，继而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老者道：“也难怪你不知道，因为我们女真族的完颜喀俊当上了族盟的首领了呀！”
　　“什么？！”耶律琦和完颜美同时大惊。
　　完颜美：“喀俊大哥？真想不到！”
　　耶律琦：“族盟换首领了？那我李大哥怎么样了？”
　　不过没有人能回答耶律琦，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李玉成是何许人也。耶律琦恨不得马上飞到族盟了解情况。
　　不过完颜美刚回到家乡，接受村民们为她举行的晚会时少不了的。耶律琦没想到完颜美的人缘这么好。这一晚，耶律琦领略了女真族的热情与好客。
　　作为答谢，耶律琦拿起笔墨，绘制了一张图纸赠与女真族村长。
　　“这个器械名为‘风车’，你们可以按我的图纸做出此物，它可以利用这里优秀的风力资源给你们提供动力。”耶律琦像村长解释道。
　　村长高兴的接受了耶律琦的礼物，同样的，耶律琦和完颜美都收到了许多村民的礼物。
　　真如完颜美所说，女真族，就像一个祥和的大家庭，每个人都充满善意，无忧无虑。也难怪女真族的战士勇猛，因为他们有拼死也要保护的东西。
　　可惜，这样的欢乐，他们只能享受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