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云传奇》孤独培培

7、天山学艺

　　之前经过一番折腾，两人都早已疲惫至极，很快便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快接近中午，两人方才醒过来。
　　两人来到登山口，仰望着高不见顶的天山，心中一番激动。
　　终于要登上这梦想中的天山了！两人对视一眼，背靠着背，默契的向上爬去。
　　耶律琦开始还有心情感受一下完颜美柔软的粉背，可是没有多久，只觉得两腿发酸，无心再想其他事情了。
　　自己都是如此，完颜美一个女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往下一看，已经爬了半个山峰，脚下深不见底，四周都是山壁。
　　耶律琦已经感觉到完颜美的双腿在颤抖。
　　“坚持住！掉下去我们就死定了！”耶律琦叫道。
　　“我知道！”完颜美牙关紧咬。
　　两人都感觉对方已经全身是汗，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脚力不支而掉下山去。
　　“我们不要想爬山的事，转移注意力。我们说点其他的事情。”耶律琦提议道。
　　“好，说什么？”
　　耶律琦暗忖她这么辛苦，不说点刺激她的事是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的。
　　“其实……你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了。”耶律琦说道。
　　“你说什么？！”完颜美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被吸引过来。
　　“我是不小心看到的，你……很美！”耶律琦得寸进尺道。
　　“你还说！我要杀了你！”如果在平地，完颜美一定暴跳如雷了。
　　“小美，我想我爱上你了。”耶律琦豁出去了。
　　这次，完颜美却沉默了下来，双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嘭嘭的心跳声。
　　耶律琦突然很想看到完颜美的表情。到底是恼怒？是羞涩？还是欢喜？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爬上了云霄，已经可以看到山上垂下的树藤了。
　　“小美，快要到顶了，再坚持一下！”耶律琦激动的喊道。
　　完颜美：“……”
　　终于，两人各自抓住一根树藤，顺着藤爬到了顶峰。刚一着陆，两人就倒在地上，腿肚子像被抽空了一般，半天怕不起来。
　　完颜美突然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耶律琦老脸一红，随即夸张的笑道：“那是为分散你的注意力而用的策略啦，真是傻姑娘……”
　　完颜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瞬即逝。又怀疑的问道：“你真没偷看我洗澡？”
　　“哈哈……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是这么无耻的人……”耶律琦自欺欺人道、他越发感觉自己无耻，不过，为了活命，还是隐瞒下去的好。
　　“哼，谅你也不敢。”完颜美秀眉一挑，总算是不再追究此事。
　　两人休息了片刻，往山上茂密的树林走去。
　　这里真如仙境一般，异木林立，烟雾缭绕。不时有几只珍奇异兽突然跳将出来，把两人吓一跳。
　　“这里真的居住着仙人也说不定呢……”完颜美似自言自语道。
　　穿过树林，两人看到一片草地。虽然此时大地应置寒冬之际，但这里却是百花盛开，彩蝶飞舞，尽显春色。
　　“这里真是太美了……”耶律琦也不由感叹道。似乎这里已经不属于人间，而是传说中的仙境。
　　“看！那是什么！”耶律琦忽然看见两道耀眼的光芒，一金一白，交相辉映，仿佛涵盖了天地。
　　两人朝光芒走去，原来两道光芒，分别来自于插在地上的一刀一剑。
　　长剑四尺长，三指宽，造型古韵，剑身凌厉，刻着“金乌”二字。
　　长刀三尺长，六指宽，同样造型古韵，刀身的弧线如流云般优美，刻着“月影”二字。
　　“好剑！”耶律琦赞叹道，手握剑柄，将金乌剑一拔而出，一时间金光外溢，金乌剑变得如同一把普通的剑一般。
　　“糟了糟了，是不是我随意拔起，毁坏了这把神剑？”耶律琦慌张道。
　　完颜美也叫道：“快插回去！”
　　可是，无论再如何插回去，金乌剑也不再恢复那耀眼的光芒。
　　这时，地面忽然震动起来，剧烈非常，两人坐倒在地。
　　完颜美脸色发白道：“是不是你随意拔剑，毁坏了这里的风水流脉？天山不会因此塌陷吧？”
　　耶律琦一听也紧张了，后悔不该那么鲁莽的拔剑。
　　好在地面震动了一会，又恢复了平静。
　　耶律琦正要长舒一口气，完颜美警觉道：“别说话，有脚步声！”
　　耶律琦竖起耳朵，果然，有一个脚步声正飞速的由远至近，一时之间，脚步声由微不可查变成了巨响。
　　脚步声的主人终于现身了，竟然是一只巨大的白猿，一脸凶恶的朝二人奔来。
　　完颜美脸色发白，下意识抓起“月影”长刀。如同金乌剑一样，白光消失。
　　白猿凶牙咧齿，一身白色的长毛，约有两米高，身宽体胖。
　　耶律琦皱眉道：“小美，来者不善，我们先合力打败它！”
　　白猿一爪挥过来，大有横扫千军之势。耶律琦运起神力，用金乌剑招架。
　　“吼！”白猿立时被锋利的金乌剑划伤，怒吼一声。这边耶律琦也不好过，被震翻在地，随即又马上爬起。
　　完颜美凌空跃起，月影刀以白猿无法反应的速度划向白猿的肚皮。不想白猿的肚皮竟坚如钢铁，只能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纵是这样，已经让白猿疼痛难忍，怒意更盛。对着完颜美一掌拍来。
　　耶律琦飞身压住完颜美，急速在地上翻滚。这一掌拍到地上，花草四溅，感如地震。
　　若非耶律琦奋力相救，完颜美只怕这一下要香消玉殒，被拍成肉饼。
　　“小美……这家伙太厉害，恐怕我们要死在这里了。”耶律琦伤得不轻，对着这头愤怒的巨兽，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
　　“孽畜！安敢伤我贵客，还不退下！”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耶律琦循声望去，一个手执拂尘的老者出现的树林边，瞪着白猿。
　　那只白猿好像十分惧怕这个老人，嗷嗷叫了一声，愤愤不平的回树林里去了。
　　耶律琦和完颜美面面相觑。
　　老者对二人笑道：“孩子，我终于把你们等来了。”
　　完颜美试探着问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天山仙人么？”
　　老者笑道：“老朽不过是下界的散仙而已，尚未有资格升天。不过老朽活了200多年，成为下界的传说也就不奇怪了。”
　　耶律琦面带喜色，连忙跪在地上：“仙人！请收我为徒！”
　　“还有我！”完颜美也紧随其后。
　　“好，好……我等你们已经将近一百年了，自然会传道授业，不过你们学有所成之后，需下山为我办一件重要的事。”仙人悠然道。
　　“师父请吩咐，徒儿一定赴汤蹈火！”耶律琦机灵的马上改口叫师父了。
　　“是啊，我们一定做到！”完颜美也附声道。
　　“好，这件事以后再说。”老仙人转换话题道：“刚才看见你们和白猿打斗，可以看出你们都有学武的天赋。武学，我就同时教授你们。而这金乌剑和月影刀，也就当做送你们的礼物。”
　　于是，两人便在天山居住下来，随着老仙人深居简出，各自学习仙人教授的技艺……
　　老仙人：“使用武器的最高境界，就是把人的精神与武器结合起来，自身和武器合为一体。琦儿，小美，将金乌剑和月影刀拿来。”
　　耶律琦和完颜美恭敬的呈上武器。
　　老仙人一手握刀，一手握剑，微闭双眼，白髯飘动。这时，金乌和月影同时发出刺眼的光芒，跟拔出之前发出的光芒一摸一样。
　　耶律琦惊问：“师父！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老仙人笑道：“这就是精神与武器的结合了，你们掌握神兵，终会慢慢体会到……”
　　两人在天山每天专于学习，闲时打闹一下，和仙人相处融洽，不觉一月有余……
　　这天，耶律琦问道：“师父，为什么你要教我武术、兵法、权谋和机关建筑学，而教小美武术、玄术、易容术和医术，为什么分别传授不同的东西呢？一起学习不是更省事么？”
　　老仙人坐在青石上，笑着回答道：“那是根据我对你们的观察，根据你们天生的资质而学习不同的东西。就好比同样是武术，你的优点是气力十足，而小美的优点是灵活轻盈，根据你们的优点来教授，可以事半功倍。”
　　耶律琦有些懂了。
　　又一日，耶律琦问老仙人：“师父，你精通世间各类技艺，却每天在这深山里做什么呢？”
　　老仙人高深莫测地说道：“了解自己呀。”
　　耶律琦和完颜美不解。
　　老仙人叹道：“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有时一个人的力量，会达到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程度。就好比你们当日爬上天山，到一半时，就觉得气力已尽。但你们还是爬了上来，这就是潜能的力量。”
　　耶律琦和完颜美对视一眼，各自红了脸——一晃这么久过去了，当日的情景却还历历在目。
　　老仙人继续说道：“这又跟精神力量联系起来了。人在气力用尽之时，才能倚靠精神力量发掘自己的潜能，才能进一步了解自己。有些人，在死之前，才明白自己的内心真正在想什么……”
　　耶律琦和完颜美已经听得晕晕乎乎了。
　　“呵呵，现在与你们讲这个，还太高深了一点。”老仙人站起身来，“等你们经历过人生的一些事，自然就明白了。总而言之，我独居天山，就是在发掘自己的潜力，而这也是修仙的唯一法门。”
　　在天山上，时光过得飞快。耶律琦从未想到，世界上有这么多有意思的技艺，使他沉迷于其中。老仙人博通古今，加上耶律琦又喜欢思考，他明显感觉到不只是武艺，各方面的学识也每天在增长。老仙人的法眼不差，所教的东西都是耶律琦天性所擅长的东西，耶律琦在吸收了老仙人的学识的基础上，往往还能根据自己的风格，创新出一些新的学识、武艺、战法。他自己并不知道，以他的力量，已经属于人中之杰，完全可以开创一番事业了。
　　而完颜美，除了在武学课一起上课外，关系却几乎没有很大的进展。两人的闲暇时间很少，一直保持着单纯的师兄妹关系。但长久的相处，让两人更多了一份彼此依赖的亲人的感觉。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
　　耶律琦已经20岁，成为了一个高大英俊的少年。这天夜里，耶律琦因为一些关于机关的问题想不通，想来到山崖边吹吹风，一眼看到了坐在崖边的完颜美。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发出圣洁的光芒。她的长发随风拂动，眸子里映着星辉，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漂亮了？
　　耶律琦有种不忍心走进去，破坏这幅美丽画面的感觉。
　　良久，耶律琦终于向完颜美走去，坐到她身边，关切的问道：“怎么，想你的族人了吗？”
　　完颜美点点头，柔声道：“不觉我们已经在天山呆了三年。不知道女真族的大家生活得怎么样，是不是还受到契丹人和狼牙人的欺凌……”
　　耶律琦看着远方：“我也很想我娘……以前我的愿望就是到天山学艺，好不容易历经辛苦完成了愿望，心中却开始思念家乡了。”
　　完颜美轻叹道：“或许真如师父所说，人是一种陶醉于追求的动物。有时候追求的事物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也许人需要的，只是追求的过程而已。”
　　“或许你说得对。”耶律琦站起身来，朗声道：“但是我不同，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学艺之前，我最想要一身本领。现在我想要的东西我也清楚。”
　　往着山崖远方，黑暗中，一片辽阔。耶律琦一字一句道：“我要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不朽的功业；我要我耶律琦的名字，永远为后世所尊崇！”
　　耶律琦的语气，豪气干云，眼神中尽是慑人的光芒。
　　完颜美感觉到一丝迷乱。这方面，她真的不如耶律琦。耶律琦总是目的明确，并策划布局，他总是那么聪明，头脑那么清晰。
　　而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也许，只是一个温暖的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