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躯》卷毛森

16、第16章 温柔

　　医生注射了局部的麻药。
　　楠柯太累了，可线穿入皮肉拉扯缝合的感觉太强烈，让本应该模糊的意志被迫清晰。
　　那颗左眼下的小痣一半被压在被褥里，半睁的眸子泛着浓重的水汽。
　　“好些了吗？”
　　吴婉婷和刘妈回来找楠柯便被拦在门外接近一个小时，直到医护人员都走完了才知道拽走楠柯的是他那个哥哥，可能是走的太快导致伤口又裂开了。
　　“好些了。”
　　不想被读出任何情绪，也不想看到昭哥脸上的轻蔑。楠柯测过头将那颗小痣彻底的埋下，闷闷地从白色床单里传来的声音当做了回答。
　　“楠柯，我削个苹果给你吃。”
　　其实医生配了葡萄糖。楠柯身体只适合吃温热的粥。那些被用心对待切成块的苹果只会氧化腐烂。
　　顾昭将病房换成了单独的套间，他坐在一旁的沙发冷眼看着殷勤的女孩来回走动，将病着的奶猫照顾的无微不至。向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证明着什么。
　　真是火大。
　　“楠楠，别睡。”
　　温柔的让人头皮发麻，这话说的像没长大的孩子玩着拙劣的把戏。
　　修长的指节看似留恋眷念的揉搓后脑勺的发。
　　在吴婉婷面前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顾昭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开口的言辞却让楠柯背后阵阵发凉。
　　“这女孩看着不错。”
　　“我的楠楠长大了？”
　　声音是被刻意放大后的，坐在身后婉婷显然是听见了。
　　楠柯看不见 ，可顾昭却将这个姑娘的神色尽收眼底。带着这个年纪女孩对于爱情和戳中心事的羞涩。
　　一切都很美好，只是谢楠柯他不配。
　　这一辈子逃不出这座坟，死了都要和自己埋在一处。
　　“学会讨女孩子欢心了。”
　　小巧的下巴被顾昭强硬掰了过来，床单上留下的是痕迹不明的两道水痕。
　　呵，哭了。
　　[你知道的。]
　　唇色还带着水渍做出无声的口型，神色虚弱极致却带着被凌虐的美，看的顾昭一阵喉结滚动，恨不得就地将他办了。
　　“谢哥哥，我们是朋友。”
　　“就是经常出来玩，他很贴心的。”
　　楠柯侧着头，婉婷看不到他的表情。
　　天真的以为面前气质沉稳的男人内心会同他表情那般柔和，一扫之前对于他指使楠柯的不快。
　　[哥哥？]
　　小家伙就是这么介绍自己的？上过床的关系道出来就只到哥哥的层次。
　　可顾昭忘了这是自己要求的，猛然说出来却还是不舒服。
　　“我不姓谢，和楠楠也算不着哪门子的亲戚。”
　　“他没和你说吗？我是他...”
　　恶劣的观察小猫的表情，唇瓣快被咬出血了带着牙齿碾压过深深的沟壑。屈辱的表情真让人心情愉悦。
　　“...竹马。”
　　这样算来也不是错的，他们确实是一起长大不分彼此的。
　　“前些日子错怪了，哥哥同楠柯很像。”
　　“很温柔。”
　　他捏着下巴的指节越是用力，神色间笑意就有多深。仔细想来，顾昭总在旁人面前带着假面。一切不好的情绪都肆意的丢在了那个叫谢楠柯的垃圾桶里。温柔。
　　可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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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爷是他...竹马。”
　　婉婷：“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