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躯》卷毛森

11、第11章 不用了

　　“小柯，醒了？给你煲了汤。”
　　“筒子骨，可补了。”
　　“昨天回来，发现你倒地上把我吓坏了，那个血啊可急死我了。”
　　开口的是个面容和善的老人，两鬓斑白中间的发里夹杂着些许的青丝。爱笑的眼尾留下了深纹，带着这个年纪的唠嗑劲儿。
　　“刘妈，麻烦你了。”
　　“不好意思。”
　　楠柯半撑着就要起身，点滴针深深扎在肉里搅弄。
　　液体带着秋的寒凉源源不断被输入体内。即使右手一片麻木，依旧是自己挣扎着，不想打扰任何人，独立的让人心疼。
　　胳膊看上去很糟糕。
　　胳膊肘静脉处青紫色蔓延，伤口被处理过，包裹在内里的瘀血被导出。
　　手背上高高悬起的吊瓶有三大罐子那么多，上面的药品名称她一个老人家认不得。
　　唯一清楚的是这孩子没人疼，太苦了。
　　“幸亏我回来了，这血腥味我刚进门就闻到了。”
　　“但还是迟了，想着来打扫屋子。发现你的时候地上血都凝块了，就背上还在往外头溢。”
　　刘妈下意识眉头紧皱着，当时那般场景还历历在目，颇有写触目惊心。
　　边顾着对楠柯说道，手里也忙着将病床调起来靠背到合适的斜度与他方便。
　　“刘妈，你帮我拿手机了吗？”
　　已经快月底了，这样的情况上班是不可能了。可如果不向老板请假，无缘无故就旷工只怕会扣工资，父亲的医药费该怎么办。
　　况且昭哥，有给自己打电话吗？
　　楠柯有些无措，他用自己那支完好无损的手在床上摸索着，直到床头也被找了个遍依旧没有。
　　“走的急，我又慌神就忘拿了。需要的话我帮你回去讨。”
　　“先生那边打过电话了吗？”
　　楠柯问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唇瓣的颜色和他的皮肤一样的冷，青，白。风一吹就要倒了，唯独还有一支半烂不烂被白蚁濒临蛀空的根还系在地里，活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逼得刘妈也不敢将事实吐出来。
　　“打是打了，顾先生说让你休息好。”
　　“他...他公司要开会，所以就...”
　　看楠柯的样子心里一阵紧，她把这孩子几年来的爱恨看在眼里。
　　可有些执着还不如当初就不开始。况且总不能告诉他顾先生根本就没听她说完，就给挂了吧。
　　只是楠柯都清楚，顾昭这些天对书意的偏爱与保护他都看在眼里
　　那人紧张都来不及，更何况会舍得离开半寸。刘妈这话只会是安慰自己。
　　“太傻了。”
　　依旧抱有期待，真是个傻子。
　　不被喜欢永远不会被喜欢，执着和值得是两码事。
　　顾昭是自己的执着，而楠柯是昭哥的不值得。谢楠柯不值得顾昭喜欢。
　　“小柯，手机还需要回去拿吗？”
　　刘妈有些不确定的问着，楠柯的自言自语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孩子安安静静坐在白色的被子中，长睫下的小痣衬的泫然欲泣。
　　半晌都没有回答她，怕楠柯没听见她又问了第二遍。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