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躯》卷毛森

12、第12章 哥

　　“你回来了。”
　　因为前些时候事情太多杂在一起顾昭得不了空，又恰逢手术筹备需要准备大量材料。
　　便和李医生谈了许久才回病房。
　　这是件大事，无论于哪一方都需要准备充足。
　　“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顾昭不会安慰人，说出来的话稀松平常，官方到都被用烂了地步。
　　尽管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痊愈，可拿到报表时医生对于存活的把握连十分之八都没有。
　　这是条搏命的赌局，若非开始安稳十年不是什么问题。
　　“哥，我想看海了。”
　　这样的称呼难免让顾昭走神，
　　苏木也会如此喊自己。他望着眼前的少年和苏木一般大。二十出头的年纪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真挚热爱，却极有可能永远在二十一岁停滞不前。
　　事物停留在美好的时刻，依旧会有遗憾。
　　“好。”
　　顾昭只是一瞬便答应了，不单是因为医生叮嘱病患心情要保持良好，更是因为内心的纠结与亏欠。
　　若是失败，这债便是欠下了。
　　“不必难受，我很知足。”
　　...
　　“遇见你。”
　　这个少年没有哭，他仿佛能看清这个男人的想法。语气带着平时不可遇的释怀。
　　“我很羡慕苏木，当年在多收养一个我就好了。”
　　他于逆光中望着顾昭，这个把他拉出泥沼的人同自己一样，生如烟花短暂。
　　“对了昭哥，早些时候有个人打电话来挺急的，是个婆婆。”
　　“那会你不在，护士着急给我换药没仔细听，便给挂了。”
　　婆婆？这名词太远了。
　　若是在早几年或是更早以前还是很熟悉的，当下猛然听见只会觉得刺耳。
　　他拿起落在床头的手机翻开通讯列表，陈暮辞打来的倒是不少得有七八条了，公司大部分的电话都会直接接给陈暮辞处理后才到顾昭手里。接下来三三两两的陌生号码，刘妈打来的被埋在最底下。
　　顾昭不甚在意，兴许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打算回拨。
　　咳咳...咳，有人闷不过气的急喘，咳嗽声断断续续的砸进顾昭心里。
　　他放下去拿在手里的病历表仔细辨认有没有了，大约是听错了。
　　“咳咳...咳，刘妈你手机给我用下。”
　　一阵急切的咳嗽，脸上挂着不正常的红晕。
　　因为记不清公司号码，他打了个电话给吴婉婷让她替自己请了个假 。
　　小丫头片子顿时在对面炸开了锅，自己急得像火上的蚂蚱。
　　“你说你怎么了？”
　　“我不小心...”无奈婉婷并不给机会等他说完。
　　“摔了？！怎么摔的？严不严重？你在哪呢？”
　　“婉婷，你这样让我先回答哪个好呢。”
　　约莫谈了将近半小时，病中的楠柯乏了。最后只得妥协让她来看自己，报了病房号才挂断电话。
　　医院的病房自己是住不起的，虽然月底医院并没来消息，但楠柯知道父亲的费用是需要续的。
　　来了也好。
　　这个样子，没人扶着只怕医院的门口都走不出去，刘妈年老腿脚不好更是不能麻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