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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旧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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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硬是挨到两点过五分,汪舒筱才矜持地从书店走出来,尽力控制自己的步伐,不要显得太急促。
“你这是做给谁看?”端木薰不客气地嘲笑,“那男人又不在这儿。不如走到咖啡厅附近再演绎你的优雅矜持。”
汪舒筱一听,这话在理,当即放开步子疾走起来,速度如风,看得端木薰不由傻眼。等到了咖啡厅转角处,汪舒筱瞬间急刹车,掏出镜子,用丝巾轻轻将由于心跳加速渗出表皮的微微汗渍小心拭去,仔细地补好妆。然后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把脸部调整到自认为最有魅力的表情,这才优雅地迈着小步,缓缓走进咖啡厅。
端木薰在一旁看得忍不住发笑,为了免于被追杀又得强忍住,实在辛苦。
放眼望去,咖啡厅里独身而坐的人不在少数,除去明显是女性的几位,要从剩下的人中看出谁是与汪舒筱有约的那一位也着实不易。端木薰转脸去看她,却见她一双眼已牢牢钉在一个着银灰色西装的背影上。
“确定是他?”
汪舒筱回过头来,甜甜蜜蜜地道:“希望是。”然后掏出手机拨了几个号。
悠扬的小提琴音在咖啡馆内响起,那着银灰色西装的主人果然有了动作。汪舒筱便捏着手机袅袅娜娜地朝那一桌走去,于是那位男士耳边便同时听到两个问好的声音。倒是不慌不忙地站起来,侧身向汪舒筱问好,俊郎的面容让汪舒筱看得越发心喜,心里直叹这趟算是没白来。正待寒喧几句,男子的脸色就起了大变化,朝她身后惊喜道:“是你!”
端木薰也是一愣,旋即笑得有些玩味:“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也无怪乎汪舒筱吃惊,她和端木薰十几年朋友了,倒不知道她还认识这么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士。
“我们是高中同学。”男子显然很兴奋,“有快十年没见了吧。”
“哈,你出国后我们就没见过了。我来介绍一下,”端木薰站在两人中间,左手一摊指向男子,“贺子爵,我高中同学兼初恋男友。”
其他两人皆有些惊异。
“汪舒筱,我青梅竹马。”
汪舒筱很想如平常一样朝端木薰吼一句“谁跟你青梅竹马!”,无奈,美色当前,还是要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于是只能在心里恨恨地翻白眼。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点没变。”不想失了礼貌,贺子爵又加了句,“汪小姐您和她多年好友,您说呢?”
“呵呵,”汪舒筱笑得文雅,只差没捏条手帕挡在唇边,“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她呀,一直都是这副性子。”
贺子爵想了解端木薰的情况,又不得不顾及旁边的汪舒筱,曲曲折折,煞是费神。端木薰本是看热闹来的,男主角是熟人也为剧本添了几分可看性,无奈汪舒筱面上文文秀秀,桌子底下一双脚却彪悍无比,时不时踢她几下,眼含威胁让自己帮忙摸清对方底细。端木薰无法,只得担当起“外交官”的角色。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我倒不知道如今英俊帅气的‘海归’也要用相亲这么传统的方式解决终身大事了。”冷不防桌子底下又挨了一脚,端木薰也很冤哪。
“前几日刚回,便被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并押着来了,说是有位极好的女士要介绍给我,稍一延迟就会给别人争去。所幸汪小姐条件好、眼界高,才给了我这么一顶着‘海归’头衔的俗人可趁之机。”贺子爵说着还朝汪舒筱微微点头致意,汪舒筱心里顿时受用无比,脸上罕见地起了淡淡红晕。
端木薰一看,心下叫糟。自高中起贺子爵这厮就惯会哄女孩子,并非是存了什么心思,纯粹是嘴贱罢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讨女孩子欢心是男生的义务”。近十年不见,他嘴上功夫显然大有长进,这项义务也履行起来也已至炉火纯青的地步。素来脸皮厚得可媲美城墙的汪舒筱也被他哄得脸红起来。
警告味十足地瞪了对方一眼,端木薰力图挽狂澜于未倾:“在国外这么多年怎么没带个洋女士回来?我记得念书时你对外国身材热辣的女士很是向往哪。”
“外国女人怎么比得上国内女人可爱?当初那些话不过说说而已,逗逗你罢了,可惜你从来不肯吃醋。”贺子爵俏皮地眨了眨眼,“而且,文化上有差异,沟通起来总有道沟。”
“哦,有‘沟’啊。”端木薰似笑非笑,有意刁难他。于是又默默受了汪舒筱一脚。女人哪,这还没成为外人呢,胳膊肘拐得还真快。
“唉,还是这么牙尖嘴利的。”贺子爵摇头认输,“汪小姐您是怎么能忍受她十多年的?”
“叫我舒筱吧。”汪舒筱抓住机会拉近两人关系,“做她朋友我可亏大了,这人又懒又迷糊,我哪是她朋友啊,根本是她保姆!”
“高中时就这样了,十多年都没长进,舒筱你真是辛苦了。”贺子爵看着端木薰戏谑道。
汪舒筱算是和对方找到共同话题了,把这十多年来端木薰身上发生的糗事一股脑儿地拖出来和贺子爵分享。汪舒筱说得绘声绘色,贺子爵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对端木薰露出“我就知道”“果然如此”的嘲笑神情。
这算不算卖友求色?
“你这次回国有什么打算?”总算找着个空隙,端木薰及时插话,转移话题。
“先去一位叔叔的公司练练,理论联系实践吧。”
“这么多年没把老马忘了,算你有良心。”
“怎么忘得了?真是一辈子的烙印哪。”贺子爵笑得有些遥远,又对汪舒筱说,“舒筱,不知小薰对你说过没有?高中时教我们政治的老师真是非常有趣,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集体迟到,他站在门口看我们一窝蜂跑向教室,几秒钟后当着我们的面把教室门关了,并且从里面反锁。我们全都傻眼了。”
“是不是那个讲到唯物论时,给学生讲自己家里请人做法事还效果显著的老师?”端木薰当时给她讲这位老师的神奇事迹时,自己笑得要打跌。
“呵呵,就是他。后来在考试中我帮小薰作弊,差点被他抓到。”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她身上了?自己果然不该凑这个热闹。端木薰颇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