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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宴席?庄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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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时候还在说玻璃的制作和产量的问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端仪公主倾倒满城的妆容,从眼影到口脂,时元绮和申静栀都一堆问题。
梁思颐只得一一告诉她们该如何针对自己的面部特点,扬长避短,又说新的口脂正在调配了,肯定会拿出来卖的,三个女人一台戏,虽然梁思颐其实不是女人,在两个女人的夹击之下,也是一场大戏了。
谈话的最初,时元韬还能插进一两句话,到后来,他和时元纬就看着几个人聊得不亦乐乎,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了。
他转头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二哥,时元纬嘴角微勾,看着梁思颐侃侃而谈,对于女人们的问题,他都胸有成竹,不需要怎么思考,就能说出最适合她们的颜色和妆容搭配,他的眼睛亮亮的,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直到管家来通知他们开饭了,他们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乖巧地听着大人们聊天,自己玩着玉坠的时心盈一听到要吃饭了,立刻拉着申静栀:“母亲,吃饭饭,盈儿饿了。”
“好好,我们这就去吃饭。”时元绮拉着蹦蹦跳跳的时心盈往饭厅走。
到这个时代半月余,其他都还好,梁思颐最不习惯的就是食物。时下梁人讲究清淡饮食,食材以蔬菜为主,烹饪方式以蒸、煮为主,吃肉也多是羊肉,猪肉是上不得台面的,但是梁思颐受不了羊肉的膻味,就只能吃素了。侯府的大厨还以为他也走时下流行的素食路线,只变着法的做素食给他。
今天府里吃饭的人多,厨房显然花了一番功夫做准备,莲子头羹、五珍脍、鸳鸯肚、环饼、梅花肉、荔枝膏、云英面、莲花鸭签、香药木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侯府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几人边吃饭边聊天,气氛很是轻松。
见梁思颐只挑素菜吃,时元纬轻声问:“是府里做的菜不合你胃口么?”
梁思颐没想到他还能注意到自己没怎么吃,也不好说自己想吃红烧肉,只能说最近胖了些,要少吃点,就带过去了。
时元纬皱了皱眉,也没多问,只给他夹了几筷子他吃得最多的菜:“那也多吃些,这些吃不胖。”
时元韬和时元绮看到两人的互动,对视了一眼,偷偷笑了。
饭毕,时元韬夫妇和梁思颐约好明日去看庄子,就带着昏昏欲睡的时心盈离开了。时元绮闹着也要去,梁思颐没办法,答应了她,让她早点回房休息,时元绮开心地说了句:“二哥二嫂也早点休息哦!”就跑回房了,剩下时元纬和梁思颐两人。
昨天的那个吻两人都当没有发生过一样,梁思颐觉得时元纬只是想吓他一下,可惜自己本来就是弯的,没被吓到。
时元纬虽然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和合作伙伴产生感情纠葛比爱上直男更不理智,两者相加,他还是冷静冷静吧。
他转向时元纬:“天色也不早了,明日侯爷还要上朝,我们也洗漱一下就寝吧。”
时元纬深深看了他几秒,说:“明日派我的亲兵余真真和你们一道,他看起来不着调,做事还算可靠。”
梁思颐点头应了,两人就回房了。
等时元纬洗漱完上榻时,梁思颐早就抱着被子睡着了,难得看到他不施粉黛的脸,时元纬忍不住戳了一下,惹得人不满地嘟囔了两声,继续熟睡。
时元纬摇摇头,在他身边躺下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时元纬就要起床去上朝了,他轻轻拉开不知何时扒在他身上的梁思颐,和管家达福使了个眼色,让他放缓动作,轻手轻脚换好朝服出了门。
等梁思颐被青黛叫醒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他换上一件月白的长袍,又把长发高高束起,看起来就是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
青黛惊慌道:“公主您要这样出门吗,这,太容易惹人怀疑了。”
梁思颐让青黛也换上一身男装,说:“越是明显他们越不会往那处想的,你就是知道太多了。”
两人在侯府门口,果然见到了等在那里的余真真,他是个身形矫健、面容俊逸的男子。他靠在马背上,见到主仆二人出来,敏捷地窜到他们面前,笑嘻嘻地拱手道:“公主嫂子好,初次见面,我是余真真,您可以叫我老余,或者老真,千万别叫真真。”
梁思颐被他逗笑了,这样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叫“珍珍”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他故意说:“我听侯爷说真真待人天真赤诚,便觉得‘真真’这个名字很是合适。”
余真真哪里相信时元纬会夸他,只能说:“公主殿下您可绕了我吧。”
梁思颐走向门口的马车,道:“行了小真,走吧,别让三弟等急了。”
唉,这又变成小真了,好歹比真真好。余真真无奈骑马跟在马车旁边,向和时元韬约好的路口而去。
今日他们并没有带上时心盈,只有时元韬和申静栀两人陪同梁思颐去看庄子,申静栀进了马车内陪梁思颐说话,时元韬便在车外骑马跟随。
马车行驶得并不快,出了城道路就开始颠簸。梁思颐忍住不适,在心中感叹橡胶轮胎真是伟大的发明。不知道系统会不会有橡胶的产地和加工方法,毕竟很多化妆品也可以用橡胶密封的。
不过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要做出口红,他问申静栀:“弟妹家里是做布料生意的,肯定知道哪家姑娘最会打扮,我想要找最会穿衣化妆的姑娘,以后出了什么新品,便可以让她们帮我展示了。”
申静栀听完梁思颐的话,突然笑了,说:“这个时候方觉得二嫂确是在宫里长大的,这京城里最会打扮又容易引起瞩目的,自然是……花街的姑娘了。”
梁思颐看到她脸上古怪的笑容,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还路过想去看看的花街。他大概回忆了一下,原主记忆里还真没有什么关于青楼的,只知道梁国是禁止官员狎妓的,但是却有官妓。官妓都是艺伎,只卖艺不卖身,能出名的,都是才貌双全的女子。她们的芳名不止流传于男子之间,她们的衣着打扮都会为女子所效仿,成为一时的潮流。
这不正是最好的模特,看来花街之行势在必行,这真不是因为我想去传说中的青楼,梁思颐的沉思被余真真打断,他们到目的地了。
庄子位于城郊,旁边有大片的田地,都是时家的产业,他们在庄子里安排了一些从边关退伍或是因伤退役的军人,做一些简单的农活。不过每年退役退伍的士兵太多了,时家人能做的终究是杯水车薪。
梁国给为国捐躯的军人亲属们的抚恤金还算多,但是对那些因伤退役的军人只给几十两,他们返乡之后大都已经不能下地劳作,晚景通常都很凄凉。
看到田里那些年龄明显不小,或是行动不太方便却还在劳作的人们,梁思颐也不由得感到难过。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简单的文字担负着多少人沉重的生命。
余真真说,有些受伤的士兵宁愿死去也不愿意落下残疾艰难求生,因为拖着残躯回家,迎接他们的可能并不是家人的欢迎而是冷待。
这处庄子的管家也是一名退伍的军人,如今已经年过五旬,能认识一些字,身上还带着久经沙场的强悍,做事果断又有分寸,将庄子里的大小事务管理得井井有条。
现在镜子是供不应求,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仿品,梁思颐对时元韬说:“三弟可以派人再去找一些有基础劳动能力的退伍士兵,我们在这边开玻璃制造坊至少需要五十人,以后销路扩大,还可以容纳更多,让他们来试试吧。”
听到这话,管家王伯激动地连连说:“好好好,我这就去联系,这就去找他们。”
时元韬问:“公主这就定下了么,别处还有几个庄子没去,要去看看么?”
“先定下这处吧,三弟放心,过几日便有别的事给他们忙了,都会有的忙的。”梁思颐自信地说,等口红研究出来了,可多的是要人的地方呢。
“那我便先代他们多谢公主体恤了。”时元韬感激又郑重地鞠了一躬。
梁思颐深切感受到时家人的真心,他们并不是高高在上对待他们麾下的兵士,而是平等地关心,尊重地给予帮助,整个家族都是这样,在这个时代是多么难得。
他恨不能瞬间把玻璃厂、口红厂全部建起来,让这些人都能有工做,有钱赚,不过还是得一步一步来。
申静栀也有了新的想法,她对梁思颐说:“江南商会的副会长是申家的旁支,他过段时日便要来京城,我们可以和他谈谈,试着把镜子运到更多地方卖。”
梁思颐其实早就想过,日后他的铺子一定会开到京城以外的地方,可惜时家的铺子大都在京城和边关,他自己名下的也都在京城,去别处重开铺子要的时间和成本都太多。申静栀说的正好是一个解决方法,虽然镜子易碎,不过好好包裹应该也能运出去,不失为一个好的销路。
他立刻应允说:“那到时就辛苦弟妹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