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324、大祸临头

　　本来就睡不着的奥斯卡，坚持到半夜实在无法继续在床上安然呆着了。别说是他了，跟他挤着一张床的两个孩子都醒了。

　　因为船身实在是摇晃的太剧烈了，不是那种左右摇晃，或者上下沉浮，而是前后左右多角度多方向的剧烈晃动，晃得两个孩子还没醒时奥斯卡得费劲地抽出两条胳膊搂着他们，免得他们翻滚到房间另一头撞墙。

　　剧烈的风浪引起的摇晃直到凌晨才略微减轻，两个小孩瑟瑟发抖死死搂着奥斯卡整夜未眠，看来这次经历的风波确实是夸张了，按理说这俩孩子应当早已见惯了大风大浪，但晚上也是吓得不轻。奥斯卡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们，毕竟在航船这件事上他未必比这俩孩子知道的多，只能紧紧搂着他们。直至天亮他们也不撒手，只是艾莎在风浪声中第一个开口，沙哑着问：“哥哥，我们不会死吧？”

　　博格特颤抖着回：“我不知道……”

　　奥斯卡继续保持沉默，天光大亮后孩子们的母亲亲自下舱房来查看他们的情况，艾莎一听到母亲的脚步声就立刻从奥斯卡怀里挣扎起来，奥斯卡还疑惑发生了什么，紧跟着博格特也蹦了起来，不过他这么着急应该跟立刻奔向门口的妹妹目的不一样，看他下床后非常努力地立正站直，应该是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窝在别人怀里缩成一团。

　　“你们还好吗？”哈瑞丝进门抱住女儿焦急问，她全身湿透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刚刚穿戴齐整奥斯卡一脸疲惫地弯腰坐在床边摇着头说：“没什么大问题，你也看到了，他们只是受了惊吓。”

　　要说带这俩娃有什么时候算是享受的话，那就是两个孩子争着给他穿戴披挂的时候。

　　哈瑞丝张大了嘴，想说什么但看样子是又吞回了肚子里，而且看样子并不打算进房间歇息。

　　“你们看来一夜没睡好，我知道，这也是难免的，再好的技术也无法在这种天气状况和河道条件下稳住船身，今后你们可能会……遇上更恶劣的情况，趁现在勉强还算平稳，赶快去吃个早餐吧，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是又下暴雨你们可能连好好吃个饭都做不到了。”

　　“那就走吧。”奥斯卡用力拍了下博格特的背自己也站了起来，哈瑞丝牵着女儿在前面走，奥斯卡博格特跟在后面艰难行走。但诚实地说现在的船只情况确实比之前要好上一些，至少他们走路的时候只需要偶尔扶一下。

　　博格特刚出门没两步突然毫无预兆哇地一下低头吐了，走在牵头的母亲和妹妹立马扭头看过来，他立刻躲到奥斯卡背后继续吐，奥斯卡只好反手拽着他让他边走边吐。

　　其实昨晚吃的晚饭都消化得差不多了，博格特只是吐出来一滩又一滩糊糊。

　　吐完后他总算能直起腰，胃也空了，一路上他似乎突然陷入某种耻感引起的尴尬中始终沉默。哈瑞丝带着他们直接来到厨房，解释道：“不盛食物进器皿是因为那样端着走太容易撒了，不如就这锅子直接吃，碗在那边，自己拿吧。”

　　“我不用了，”奥斯卡立刻拒绝，“你们不是还储藏了点干粮吗，我之前突然饿了就去吃了不少，还好没呕吐。”

　　博格特脸上一讪，仍旧不作声。

　　“是吗？”哈瑞丝看着奥斯卡眼神微妙，“随你，别饿着就成，虽然吃饱了也极有可能吐光。”

　　博格特闻言更是满脸菜色，刚伸向碗碟的手停住了。

　　“博格特，你最好吃饱。”哈瑞丝的口气毫不客气，“有好几个水手受伤，无论是划桨还是甲板上跑腿人手都会缺。”

　　“知道了。”

　　博格特这才撅着嘴拿起勺子舀粥。而艾莎已经被哈瑞丝哄着喝下了半碗麦片，啃起了饼子。

　　奥斯卡看外头雨势小了一些于是决定去甲板上瞧瞧，他刚抬步转身艾莎就急忙叫道：“你去哪里！”

　　“我去甲板上转转，”奥斯卡随意比划着解释，“看看天气。”

　　“让他去吧宝贝。”艾莎摸着女儿的头劝，“你不能把奥斯卡系在裤腰带上。”

　　“我等下去找你！”艾莎大口啃了口饼喊道，奥斯卡敷衍点着头离开房间，突如其来的猛烈摇晃让他差点撞到墙壁，还好手快撑住，船舷上方飞溅起来的河水甚至泼到了他身上。

　　习惯，习惯就好，奥斯卡边继续扶着墙边劝解自己，还好他的体质不用担心呕吐，否则这种时候会痛苦很长一段时间吧。

　　来到甲板上后，奥斯卡不由得微微张大嘴。

　　这什么都看不到啊！

　　虽说雨势并不算很大，雨帘也不该太厚，但奥斯卡在甲板上向四方远眺，除了一片灰与白的烟幕他什么都看不到，浠沥沥的雨声连绵不绝回响在耳畔，水汽氤氲在河面形成一片贴着水面的迷雾，奥斯卡感觉自己是已经离开了自然界是置身在某种魔力编织的结界之内，甚至有种自己被困住的错觉。

　　回到厨房时博格特还在进食，看他脖子上的食物残渣奥斯卡大胆猜测可能是某个不合时宜的大浪干的好事。

　　“奥斯卡！”艾莎一见他立马抛了过来，奥斯卡始终没理解这小鬼为什么这么喜欢粘着自己，不过现在兄妹俩的母亲又离开了，厨房里除了厨子就只剩兄妹两个“闲人”。

　　“博格特，你母亲有给你什么吩咐吗？”奥斯卡一手搂着艾莎问，博格特整个脸都快被饭盆盖住了，他一边仰着头灌汤一边用力摇头，接着猛一个浪头打来碗里那点剩汤也扑在博格特脸上。

　　艾莎立马大笑起来，奥斯卡严肃的认为那场景虽然好笑但并没有那么好笑。

　　博格特把碗一扔板着个花脸径直走到妹妹跟前三下五除二翻出他衣兜里的手绢，往自己脸上胡乱擦了擦，还想继续仔细擦擦就被艾莎蹦起来一把夺过。

　　“我心情不好，我想喝两口。”博格特说着扶着墙往厨房后端摇摇晃晃走去，又扭头问奥斯卡，“你来吗？上好的葡萄酒哦。”

　　“这儿还没有葡萄酒？”奥斯卡还真来了点兴趣，博格特立马显得得意起来：“当然，只不过母亲管的很严，不经过她的允许谁都不能动她的酒，刚刚母亲去装了点酒我知道，船太晃她还把钥匙丢下了。”

　　说着博格特就来到厨房后方，半跪下来俯身向地上一个方形地窖门。

　　“你这样做会被母亲打烂屁股！”艾莎抱着奥斯卡的腰拣着嗓子说，“你要是不带我下去我就去告诉她！”

　　原来是打着威胁哥哥的主意，奥斯卡心想，看不出艾莎也这么好酒。

　　博格特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但什么也没说还是打开了窖门，果然一打开一股似有若无的酒味酒飘了出来。

　　博格特带头从梯子上爬了下去，接着是艾莎，然后才是奥斯卡。虽然自己喝不了，但奥斯卡还是想见识下这船上的酒窖是什么样的，都有什么好酒。

　　下到酒窖里的博格特明显很兴奋，他在酒桶间看来看去，刚刚脸上的阴翳一扫而光，艾莎也跟在后头东张西望。奥斯卡打算从别的方向走，毕竟他也不是真下来喝酒的，走着走着奥斯卡还听见兄妹俩的对话：“母亲不让你喝，不是我不让！你再跟我闹也没用！”“我不管！你不给我喝我就去告——”“告告告就知道告！你看我放不放你走就完了！”“啊啊啊我要出去！”

　　头都大了。奥斯卡叹口气心想，哈瑞丝平时照看全船人还得时刻管着这俩小崽子可真不容易。

　　奥斯卡随手翘了翘手边一个酒桶，听声响是满的，连着敲了几个都满当当，于是他从木桌底下摸了个酒杯出来，敲开了一个酒桶的塞子盛了点葡萄酒，凑近闻了闻确实很香，可惜他实在无法享用，只能把这一点点酒全倒地上，反正船上这么晃——

　　随着怪兽嚎叫般的呜呜声响奥斯卡整个人都朝后摔去，脚下地板倾斜得太突然太快了，他惊慌之下不得不扔了杯子拿双手抠住酒桶边缘，免得自己摔飞出去。

　　同时他也听到了女孩的尖叫。

　　“艾莎！！”奥斯卡扯着嗓子吼，“博格特——！你们怎么样！！抓住任何能抓住的东西别撒手！！”

　　他话音才落那轰隆鸣响又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充满耳鼓，接着整艘船又朝奥斯卡刚才摔倒的反方向猛地倾斜过去，瞬间让本来想要迈出腿去找孩子的奥斯卡打消想法，而且这次倾斜不仅只是左右摇晃而已，是整个船都在打旋，奥斯卡能够感觉到，现在他两条腿能着地才是少见情况了。船体受到巨力挤压甩动发出的恐怖□□不绝于耳。奥斯卡又听到艾莎在尖叫，博格特在含混地不知吼叫什么。

　　他们头顶也传来人的惊惶喊叫，还有跑来跑去的慌乱脚步，奥斯卡又仿佛听到了艾莎的哭声，更令人忧惧的是声音传来的位置似乎变了。

　　完了完了，奥斯卡心里刚冒出这个想法，突然听得一声破裂巨响，不知何处舱壁破裂大水迸流冲进舱内，听到清晰无比的哗哗水声奥斯卡终于感到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