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323、被迫带娃

　　船上的日子非常安逸，安逸到了奥斯卡都快忘记时间的地步。

　　他每天要做的就是上甲板来透透气（虽然这对不死人来说也不算多么重要），回舱房躺一躺，剩下的时间都在教授闲暇的水手们一些基本的战斗技巧。每次博格特都在场，总是跟着有模有样地比划，而且坚持用真剑。这可把哈瑞丝气坏了，现在哈瑞丝要忙着看顾船上大大小小的杂事，孩子多少有些顾不过来，博格特光顾着舞刀弄剑忽视了妹妹，挨了母亲好顿骂，可能唯一能让他欣慰的是艾莎真的有坚持大口干饭，她是认真的想要快点长到可以独自去看大河的高度。

　　所以现在这一家人的情况出现了奇妙的新局面——哈瑞丝希望博格特认真照顾妹妹，博格特想要跟奥斯卡习武但是被逼着寸步不离艾莎身边，艾莎把奥斯卡的话听进去了开始嫌弃哥哥老粘着自己烦人，奥斯卡发现这种状况的时候忍不住由衷感慨一个人也挺好的。

　　除此之外博格特跟艾莎也会缠着奥斯卡给他们讲旅行见闻或者其他传说故事，奥斯卡更宁愿说后者，毕竟前者大多数时候并不令人轻松愉快，也不适合给小孩听。

　　博格特爱听远古历史上那些人类英雄的故事，例如贝伦，图林，图伦，图奥，还有努曼诺尔诸王，令奥斯卡意外的是这孩子竟然还挺崇拜阿尔法拉松，是不是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他对那些光芒万丈的精灵领主，勇士，英雄毫无兴趣是有原因的。

　　艾莎则央求奥斯卡反复讲述贝伦与露西恩的故事，听说奥斯卡去过瑞文戴尔，罗瑞恩这些精灵居住地，还要求他细说那里的女精灵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奥斯卡磕磕绊绊地讲故事时她两只眼睛都在放光。同时博格特则哈欠连天，满脸不耐烦毫不掩饰。

　　对航行没什么用处的奥斯卡，在河上的日子从早到晚也就如此过了，大船沿着安度因河干流往西南方向航行，两岸的风景要么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要么是起伏和缓的连绵丘陵，入目皆是初春的蓬勃绿意，深深浅浅，层林叠翠，但奥斯卡认为如果能看到些许人类活动的迹象，会让他更加放宽心，但问题是，自从驶出河口之后航行了三天，两岸只有自然之景别无民居，这让奥斯卡多少感到一丝诡异。

　　于是第三天晚上他实在忍不住去请教了正好得闲的大副，这个每根胡须都□□地朝上竖起，风也吹不塌的老头干脆地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其实我们应该路过了一个村庄，只不过在船上看不见，它藏在山坳之中，就在佩拉基尔到埃茹伊河上游的大道中段，道路就从村庄当中穿过，要不是船上储备充足，我们难免要靠岸去村庄里补充一番。”

　　就是说，奥斯卡听完后心里释然不少，这种肥沃丰沛的河岸边，还有交通要道斜斜穿过，怎么可能路边一个聚落都没有。

　　不过这么说的话，他们的下一个停靠站，就是佩拉基尔了。

　　到了佩拉基尔，之前南方到底经历了什么基本也能看个大概。

　　大副表示顺风顺水的话再两天大概就能到佩拉基尔，沿途的春景虽好但奥斯卡已经看腻了，他只希望解下来的航程也一帆风顺，越快到达佩拉基尔越好。

　　然而往往就是在这种期待下，老天爷得整些幺蛾子。当晚上天空就下起暴雨，河面上黑得几乎什么也看不清，船只不得不减速缓慢行驶。毕竟是这种季节，这种天气也不算稀奇，只不过这样的暴雨还是头回见，众人全都回到舱房老实呆着，雨下到第二天也没有止歇的意思，即便是大白天河面上能见到的范围依然非常有限，河面上波涛汹涌，船身摇晃得也比之前激烈。哈瑞丝当然不是头一次在这河道里遇上这种情况，就是因为这才要更加小心。根据哈瑞丝的经验，安度因河的干流在雨季会出现不少暗流漩涡，接近入海口的下游本身就流量汹涌，这种天气行船还是得小心为上，即便是大船也不能掉以轻心。

　　奥斯卡无话可说，他又不负责掌舵，只能耐着性子等。焦虑之时只能反复思量如果实在找不到拉莱丝他们，或者唯独找不到拉莱丝，或者更极端的情况比如出现死伤该怎么办，其实当真碰到这种情况他也没什么能做的，只能接受现实再找办法返回米纳斯提利斯罢了。

　　虽说如此。

　　虽说如此……他还是会难过。纵使无人会再追究他的责任，他身边众人也都不在乎那个被从族谱上除名的公主安危到底如何，奥斯卡依然会因为他们遭遇不测而自责。

　　眼下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世人时常感慨的“不能两全”是什么意思。

　　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才是少数状况。

　　其实往好处想，如果不是跟贝瑞刚德一家搞好了关系，拉莱丝甚至可能身边仅有贝瑞安陪同就贸然前往完全陌生的北方，那岂不是更加令人忧心。

　　所以倒也不必完全悲观，思来想去奥斯卡还是决定保留一些重聚的希望，也许贝瑞刚德的老母亲真有什么特别的智慧呢？

　　结果无事可做甲板也去不成的奥斯卡，除了自己胡思乱想外就是又被两个小鬼缠住争着要他讲故事，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得空就出去看一眼雨是否已经停止。

　　这场大雨断断续续下了三天，这期间最多只是无雨的阴天，放晴的情况从未见过。大船龟速行进了这三日，才走了剩下航程的五分之二，已经是出乎意料的慢了。听闻因为大雨受阻行进过慢，甚至可能导致船上的淡水食物提早用光，很快这种担忧就得到了证实，连续下雨的第四天奥斯卡就被叫去船长室，跟船长和大副一道讨论未来的计划走向。

　　“我对行船知之甚少，我从来没有驾驶过这种大船。”奥斯卡刚进来时表达了疑惑，“我能给什么建议？”

　　“你是我们的金主，记得吗？”哈瑞丝挑挑眉说，“不是你出钱我们不会走这一趟，所以有些事还是需要你定夺。”

　　“……好吧。”奥斯卡抄起手问，“你们需要我决定什么？”

　　“现在外面的天气你也看到了。”哈瑞丝叹口气说，“连日大雨，水位暴涨，水路情况变得更加变幻难测，说直白点就是更危险，而且这雨势完全没有减小的势头，所以需要由你来决定解下来我们是加速行驶还是找个抛锚停船，等候雨过天晴。”

　　“抛锚？”

　　“对，这附近有个河湾适合抛锚，但如果再拖延下去水淹河湾那也停不成了。”大副埃里克两手叉腰说，“所以你最好快点下决定。”

　　“你们先告诉我，”奥斯卡举起一根手指说，“加速冒雨行驶有多大风险。”

　　“按我的经验，出事故的可能占六成。”埃里克干脆答道，“但若是天气转好那当然情况也会跟着转好。”

　　“那依你们的经验，南方的雨季可能持续多久？”

　　“至少半个月。”哈瑞丝撇撇嘴说，“长的下雨两个月都有。”

　　这种抉择交给我啊……奥斯卡捏着下巴陷入苦思，这不是要我负担起全船人的生死吗？

　　虽然很不愿意但我总不能转头就跑吧……？这也太丢人了。

　　脑筋转起来奥斯卡，他对自己说，想想看，最坏的情况就是六成可能翻船，所以……

　　“继续前进，加速前进。”奥斯卡给出了果断指示，“其实天气好的话我们离佩拉基尔也就一两天航程，那就拼一把吧！”

　　“你小子真是救人心切啊。”埃里克拍拍奥斯卡的肩笑道，“不说废话，我去升帆了！”

　　说完埃里克就大步流星往外走了，哈瑞丝还在后头喊了句：“小心腿脚！别滑倒了！”

　　埃里克敷衍地挥挥手，身影消失在门外的大雨中。

　　“我也要去掌舵。”哈瑞丝说着刷刷卷起河道地图来，“虽然看得出你很不情愿，但还是请你看好我的孩子们，他们两个都很仰赖你，跟在你身边一定会让他们感到安心，你就姑且忍一忍，反正要么翻船要么两天内上岸。”

　　“知道了，我这就去。”奥斯卡也应得干脆，“现在说什么祝福的话都没用了吧，只能听天由命了。”

　　“是啊，只能听天由命了。”哈瑞丝叹了口气，径直从奥斯卡跟前走过推开门也出去了。

　　奥斯卡能做的也就是遵照哈瑞丝说的，去照看她的孩子们，结果奥斯卡刚离开甲板俩小孩就颠颠跑来找他。一个说妹妹做噩梦了他哄不了，一个说自己做了噩梦要奥斯卡哄，奥斯卡只得再开始搜肠刮肚地想该给他们讲什么故事好。

　　当晚奥斯卡确实感觉到了风浪的剧烈和船体不详的摇晃，于是两个小孩更有理由，左一个右一个窝在奥斯卡床上不走。

　　奥斯卡被迫保持扭曲的姿势被两个孩子挤在正当中，几乎动弹不得，只能望着猛烈摇晃的舱顶感慨，果然，还是一个人好。